<p style="font-size:16px">看到门口堆着的三个纸箱时,小宇说什么也要帮叶甫逸搬一趟。
他今年才不过十五岁。两年前,一直独自照顾他的母亲病死了,那个吸毒的爸不愿管他,把他拖到红灯区打算随便卖给个赌场,被秦溪买下了。
小宇是个极有责任心的孩子,母亲虽穷却把他教育得很好。他在WK打了两年多的工,也在秦溪和叶甫逸的保护下,没染上半分世俗气,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总是亮闪闪的,真诚热情。
尚未完全褪去暑热的天阴晴不定,上午还阳光明媚,如今天空中突然密布的乌云却开始挥着鞭子催促,人们只能提前结束各自的行程,拥挤在回家的路上。
路口堵得水泄不通,出租车司机骂骂咧咧地按着喇叭,不耐烦地皱眉抱怨,自然是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叶甫逸毫无疑问地迟到了,事实上就算没有堵车,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在两个小时内赶回来。
换句话说,他答应凌昔璟时,就已经做好了被罚的准备。
云压得越来越低,黑色的天空透不出光来,狂风骤起,吹得院里的树叶沙沙作响,预示着随时可能落下的暴雨。
小宇帮叶甫逸把行李搬到门口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希望能赶着在下雨前打到回WK的车。
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后来个消息。叶甫逸站在别墅的门口,深深吸了口气,才推开别墅大门。
凌昔璟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餐桌边对着电脑敲打些什么。见叶甫逸推门进来,停下打字的手,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看他。
“你迟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桌面,审视的双眼明显带着不满,嘴角明明有笑容却未达眼底的笑容。
语气里听不出怒意,但叶甫逸知道,他生气了。
“对不起,主人。”
将手中抱着的纸箱放在一边,他开口唤了一声,声音又轻又软,里面没有讨好,只有平淡的歉意。
这种情况下,他其实可以撒个娇乞求凌昔璟的原谅,用他这张还算能看的脸,做出一个献媚讨好的表情,来换取施暴者的同情心软。
可他拒绝这样做,从童年开始的一次次折磨虐待让他习惯了忍耐,却始终没教会他谄媚和讨好。
他不怕挨罚,从前承受过那么多了,多痛的他都可以忍下来,就连身体也学会不自觉地迎合,逼迫自己在痛苦中生出一些快感。
更何况他们已经是这样的关系,所谓的惩罚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寻个可有可无的由头。即使没有犯错,主人也可以随意支配他的身体,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哪怕凌昔璟昨夜对他说了那么多,他依然是这样以为的。主人对他很好,但他不能仗着这份好,忘了自己本质上只是个换钱的货物。
他垂下眼,安静地站在门边,等着凌昔璟说话。
凌昔璟看着门口的叶甫逸,一如既往的乖巧顺从,像一只从没有想过反抗的兔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自己交到他的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今早提出的要求严苛得近乎是在无理取闹,但他就是不愿叶甫逸再回到那个地方,被那么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
他该把叶甫逸好好收藏起来,只被他一个人看着,完完全全地属于他才好。
“过来。”
他朝叶甫逸招了招手,人就听话地快步走到他的身边,自觉弯曲起膝盖跪在他的身侧。
凌昔璟垂眸看着叶甫逸脸上的顺服和淡然。
“三十二分钟。”他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放在桌上,掌心覆上叶甫逸的脸颊,将他低垂的侧脸托起。
“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给了叶甫逸一个辩解的机会——其实也没有过多解释的必要,外面那么沉的天色,狂风作响,他自己也不久前才从市里回来,知道路上堵得有多厉害。
叶甫逸顺着凌昔璟手中的力气抬起头来,即使半仰着头,他依然微微垂着眼,目光定格在凌昔璟眼眸之下一些的位置,没有与他对视。
标准的臣服姿态,像有社会等级的动物,在高位者的注视下,本能地放低视线以表服从。
“没有,是我迟到了,请主人责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这样回答,语气平静,没有一点委屈、恐惧、或是讨好。
凌昔璟给了他台阶,他明明可以借着话头解释天气不好,路上堵了车,甚至撒着娇抱怨凌昔璟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解释的必要。归根到底他还是觉得,只要凌昔璟想罚他,他就必须承受,以至于他有没有犯错、犯了多大的错,都无关紧要。
他就是这样自轻自贱,就算他今日是准时回来的也一样。任何时候,不需要缘由,只要主人想罚他,他都会毫无怨言地全盘接受。
凌昔璟蹙眉看着面前羊羔一样听话的人,无论是动作还是脸上的神态都是那么恭顺,可乌黑的眼眸里却依然冷漠疏离,像隔着一层磨砂的罩子,半分也不愿让自己看到他真实的内心,只是一言不发地跪在那里安静等着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