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子回来了。”雍弘博从耳道开始轻呼热气,吻去老父留下的泪水,在挚爱的眉眼间描摹了一会儿才被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吃醋的慕绍元拉开。
“义父刚歇了一阵,你被闹他。”慕绍元关了电子书,给雍弘博翻了个白眼,先把雍鸿光两条已经开始抖动的腿按住,才吩咐雍弘博去拿吸管杯。
雍鸿光两条面条似的瘫腿一左一右外翻着,要不是卡在特制软枕里,怕是早就软成一滩水,更何况脚底还撑着两个弹力球。慕绍元刚才就是在一条条捋直经络,不给揉散了那些结节,雍鸿光肯定要夜半痉挛。
雍弘博拿起一旁温着的奶瓶,也不用吸管杯,轻轻把老父氧气面罩换成鼻氧,奶瓶凑在那紫绀的瘪唇旁哄,“父亲,喝点水,您精神好点的话,儿子今天可是有正事要请教。”
雍鸿光迷迷瞪瞪睁开半盲的眼睛,雍弘博的身影凑近了还是能看出清晰的眉眼轮廓。他的脑部血块也开始散去,现在视力是一天比一天好,现在凑近了都能看到两个小子的样子,雍弘博还准备给他做白内障手术。
听到儿子说正事,雍鸿光心里不由得软了一分,这快一年的时间,雍弘博和慕绍元一同撑起了家业,哪怕他瘫在床上人事不知,依旧早请示晚汇报,所有决定都不瞒他,事事以他为主。雍鸿光虽然早就说过要退居二线,把偌大家业都交给儿子,可是毕竟身居高位几十年,一下子因重病不能理事,心里落差还是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雍弘博和慕绍元就连他心理情绪都考虑得当,每天都用些事情吊着他的心绪,看他恢复的好之后更是桩桩大事都要他拿主意,就是抬手示意也要听他吩咐,让雍家家主那点子别扭不能言说的小心思早就被安抚的妥妥帖帖。
看着儿子英俊的面容近在咫尺,换了鼻氧管,尽力嘬了几口奶瓶,另一个儿子在按摩喉管,气切的套件还没有去掉,还是连着氧气机通气。医生说指征再好点可以脱离,只是两个小子都担心他自主呼吸,还在观察情况。
“弘儿……自己拿初一主意,就好……”雍鸿光气声混着口水已经从颤抖的嘴角溢出,白沫子堆在唇边,没有假牙的嘴瞧着都可怜兮兮。
“这件事,还真要父亲指示。弘儿不敢擅专。”
雍弘博看老父能嘬到奶瓶,心里已经放心不少,还拉着慕绍元不让走。就着斜阳暖意把收到的信息轻声说了,又把自己写的内参递给慕绍元,凑在老父耳侧说了自己的想法。
“父亲,华远新官上任,这二十国峰会既是机会也是敲打,儿子想着,元哥那边的动作近期还是要暂时低调,免得落人口实。我已经让省府的人去探究,如果华远真是儿子想的那样,那还要请父亲跟上头递个话。您在雍城四十年,哪能让个外来户欺负了。”
雍弘博主要担心慕绍元那里,暗处的生意在峰会期间还是要偃旗息鼓,哪怕现在家里基本漂白,但是外头进来这么多人,难免没有打着经贸旗号来跟慕绍元接洽台面下动作的事情。未免落人口实,雍弘博想让慕绍元手底下人安分点,最好丢几个弃子给省府做功勋。而所谓峰会,华远如果真是打着让雍鸿光出面接待政要,以便让雍城之主重残病躯显露人前从而缔造阴谋论的阴暗心思,那雍弘博也不介意用老爷子的名头给最高层递个话。现在是法治社会,栽不了荷花,调任总是可以,雍鸿光在最高层的关系,现在连他这个亲儿子都没有摸透底牌,岂是一个小小省长能置喙的。
老爷子听了儿子的分析,半天没有回音,只是通着气切的套管让肺部规律起伏。慕绍元已经在平板上列了几个方案,准备和雍弘博讨论,他们兄弟俩主理着明暗产业,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慕绍元都不用雍弘博说就已经点出几个可以让省府立功的弃子。
“华……远,元儿,去查查,雍城,出,出去的……真实情况。弘儿,弘儿……”雍鸿光半眯着眼睛,手里联系抓握的弹力球松在活动板上,声音还是气音,只是开口时候眼角跳动了一丝,带出些当年的杀伐决断。“放手……去做,为父虽然老了,还是,能兜底……”
雍弘博心里突然酸得眼眶发红,凑上去就给老父一个深切的吻,“是儿子没用,长这么大还要父亲操心。父亲放心,有元哥帮衬,儿子一定不堕父亲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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