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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五道口,BarcodeHouse。
不像想象中的酒吧那么杂乱,但灰蓝色和粉紫色的光线打在脸上,也是够让人意乱情迷的。
伊恩挨着珍妮坐着,对面的安安和约翰兴致很高,已经在互相怂恿对方去拿着麦唱歌了。
拿起被传过来的菜单,伊恩眯起眼睛。灯光实在太暗,只有稍微高些的小舞台上有明亮的金黄色,他的脸半明半昧,眼角似乎能看到星星在闪烁。
简陋菜单上的配图是贴上去的,酒瓶和扒类模糊成一团团的阴影。简易的鸡尾酒,创意的鸡尾酒,各种各样的啤酒……他用手指压着那些字母慢慢地分辨,瞳孔渐渐适应。
除了瓶装的啤酒,其他的酒水都是自制的,伊恩心中有了选择,让珍妮按下服务灯,把菜单递给前来的服务生。
各自点好饮料酒水,约翰离开方桌去和老板交谈,很快点了一首歌。
《Cheerleader》,刚火起来不久的小清新电音,登顶多国单曲排行榜。
或许是因为老板来自阿根廷,这个酒吧竟然鲜有亚裔面孔。
伊恩打量着,喝了一口刚端上来的Negroni,果香环绕在他的唇齿间,刺激着唾液的分泌。
距小舞台近的一排顾客全是白人,女孩们在十月份的温带季风性气候里都还穿着吊带上衣和超短牛仔裤,露出胳膊上的纹身。
歌词简单,曲调洗脑,普及度又广,很快几乎是所有人都摇晃着身体一起嚎着,节拍也在合唱下慢了些。
伊恩轻轻摇摆着头,右手食指屈起,随着BGM里的鼓点敲着桌面,侧过脸去听珍妮抱怨安安一下子把她点的薯条吃了三分之一。
“天啊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一周重了五磅,为什么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欲望呢……”珍妮对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控诉道,像在照镜子。
伊恩觉得好笑,舌头在口腔里蠕动了一下,压住咽下鸡尾酒后泛起的苦味。这个味道,草本?
约翰又回到座位上,眼睛亮亮的,看起来他对自己调动了酒吧大部分人的兴致感到很满意。他快乐地喝了一大口啤酒,嘴唇上沾了一圈白沫。
话筒现在被别人拿着。
“GivemeonegoodreasonwhyIshouldnevermakeachange……”熟悉的伦敦腔。
伊恩转头去看掌麦的男人,发现那人也正在看自己,他回了一个友善的微笑,很快结束这一眼神交流。
他记得这首歌的原唱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但声音却像个中年男人。这种反差让他忍不住笑,又回过头去看正在唱歌的男人。
他的手真好看。
伊恩的视线扫过男人的卷发,又绕回他没有拿话筒、撑在高脚凳上的那只手。
隔了一段距离,他没看清男人的瞳色。
或许是褐色的?伊恩注意那卷翘起来的鬓发,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没有捆好的稻草。
改了调的《Budapest》,听起来有股子爵士的芝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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