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镜澄没说话,只看了地上的凝露一眼。
浅暖娇笑道:“这个奴婢做不了主。罚她在门边跪着的,是公主。公主没发话,奴婢不敢让她起来。高公子请进,别让公主久等了。”
自始至终,高镜澄都没说一句话。既没反驳浅暖。也没为凝露说话。仿佛浅暖刚才吧啦吧啦一大段话,并不是对他说一样。
他在门边略略停顿,就走了进去。
他这副样子,让浅暖很高兴。
她关好房门。居高临下看着瑟瑟发抖的凝露。
她缓缓俯下身,右手按在了凝露肩上,暗暗使劲,脸却还带着笑。
凝露吃痛,碎瓷片重新插进肉里,膝盖像被针扎了似的。又涌出了新的血。她手握成拳,却一声不吭,任由浅暖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自己肩上,心里早把浅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这一切明明都是浅暖这死蹄子在背地里使坏,偏偏还摆出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让凝露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浅暖在自己奉茶的时候默默伸脚,让她重心不稳,失手将杯盏打翻,怎会惹得景蓉公主火冒三丈?要不是浅暖在公主只挥手让自己跪着时,添油加醋多说了一句杯盏的来历,公主又怎会顺着浅暖这个贱婢的意思,让自己跪在了碎瓷片上?
公子来了,浅暖还倒打一耙,将所有过错都往她身上推,话里话外警告公子不许替自己在公主面前求情……
想到这,凝露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肩膀上。
浅暖却在她想要发力前,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
修长又尖利的指甲有意无意拂过凝露嫩白的脸,再略略使劲,凝露脸上很快就留下一道道指甲印。
“落在了我手上,就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我不似深屏姐姐那般好说话,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想踩着我和沈屏姐姐往上爬,趁机越过我们,在公主面前露脸卖乖,做梦去吧!”
“别把自己想得太聪明,同时也别把我想得太愚笨。我和深屏姐姐服侍了公主这么多年,岂是你这半路子来的野丫头能比的?今日让你跪碎瓷片只是敲打,下次再敢挑拨我和沈屏姐姐的关系,我定要毁了你这恶心的脸!”
浅暖一拳捶在凝露的肩上,凝露‘啊’的一声尖叫,却被浅暖及时捂住了嘴。
凝露后背上出了一层大汗,却咬紧牙忍住全身的哆嗦。
她垂着头,恭敬的说:“浅暖姐姐教训的是,凝露该罚该教训。您让我跪到几时,我就跪到几时。浅暖姐姐哪里话,您这是在帮我立规矩,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敢记恨。”
“公主将我从厨房里要过去,赏了我一个梳头的差事。是凝露手笨嘴拙,打翻了公主心爱的杯盏,还惹得浅暖姐姐不痛快。浅暖姐姐若觉得我这样跪着不解气,你再罚再打都没关系。”
凝露这话说得滴水不露,明着是在赔罪,实际上却在攻击浅暖的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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