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后,她不仅没发脾气,反而履行承诺。放过了小马倌。
却没放过高镜澄。
他为小马倌强出头,却让景蓉记下,还从容白手里要走了他,连带着肆意园公主看中的好几匹骏马。
公主终于不再容府折腾,容白喜闻乐见,将高镜澄拱手送到了公主殿前,忍痛割爱的几匹骏马也不跟公主计较了,一并送了就是。
公主难得有了新玩物,容白怎么可能不高兴?就是再让送几匹马,他也乐意。
高镜澄从容府离开,进了景蓉公主的菲羽殿,不仅继续马倌的工作,而且还担任着教习公主武术的重任。
公主每天都有推陈出新的新主意,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劣童,以捉弄人为乐。似乎被她捉弄过的人哭得越大声,她越觉得满足。
不过,高镜澄来到身边后,景蓉暴虐的一面几乎收敛住了。
只要高镜澄在,她几乎很少动怒,更遑论打骂下人。
这是高镜澄第一次看到景蓉发病,与容白描述的基本无异。
应该是红鸣马的血,刺激了公主。门外跪着的凝露,刚好在这种时候打翻了公主心爱的杯盏,一头撞在了枪口上,才会被罚着跪在碎瓷片上。
高镜澄往前几步,声音和缓:“公主,请看着我的手。”
景蓉不为所动,她已从被子中抬起头,正徒手撕着枕头。
高镜澄知道她陷入了梦魇,根本听不清他的话。
他看着蹲坐在床、上,正聚精会神撕着枕头的公主,冰冷的心似乎有了丝丝裂痕。
他耳畔回响起容白的话:景蓉的母妃柔美人不受武帝宠爱,即使生下了公主,一样为武帝所弃。在景蓉5岁生日前几天,柔美人在鹊桥宫吞金自尽。
尸体三日后才被宫人发现。同时被发觉的,还有与尸体呆了整整三天的的景蓉。尸水浸湿了景蓉的脚,尸虫也爬上了景蓉的手,她以环抱的姿势,抱住了早已死去的柔美人,抱住了足以困住她一生的噩梦。
苏醒过来的景蓉忘记了在鹊桥宫经历的一切,也再没提过‘母妃’二字。只是从苏醒那日起,就生了病。一病,就是9年。
武帝给了景蓉无上的荣耀和尊荣,景蓉却跟自己的父皇并不亲近。
她忘记了鹊桥宫苦等不到父皇的母妃凄惶死去的场景,却记得父皇在母妃忌日当天,在宫中为某位妃子举行生日宴的热闹。
还有,当日打开鹊桥宫的大门,阳光射进来,她睁开眼,上方温润如玉的少年容白。她垂下眼想看清地上被白布蒙住,一直躺着不动的人时,容白用手挡着她的眼睛,叫她别看时的温柔。
这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一直充当了哥哥角色的白哥哥,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今天,容白毫不客气骂了她,她身上最后一根稻草掉了。
景容在多重打击下,陷入了她一直想要摆脱的噩梦中,根本挣脱不掉。
\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