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走过来,坐到高镜澄的左侧位置,手拘着茶盏,笑眯眯看着他。
“仔细想去。你不觉得那小乞儿其实跟你很像么?一样的孤苦无依,一样的势单力薄。即使处于最不好的劣势下,却依然好好活着,生如活虎的活着。”
容白调整了下坐姿,继续:“我就像那位给了你两枚铜板的老头,我们关系的维系。就是那‘两枚铜钱’。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拿到了我给你的‘两枚铜钱’是怎样的心境吗?”
容白用小乞儿来比拟他高镜澄,用两枚铜钱来点名四年前的雪夜相救,更用这件事来试探他的态度。
高镜澄定定看了容白两眼,像是在回答他的提问,又像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小乞儿之所以能在两枚铜钱里得到满足,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的期盼就没有奢望过第三枚铜钱的存在。他想得少,要得不多,自然就沉浸在两枚铜钱带来的快乐里了。”
“同样,其他乞丐的目标,或多或少都在第三枚铜钱以外。与这些乞丐比起来,小乞儿的愿望很小,相对来说也更容易完成。他不争不抢,也有自己的世界。”
“况且,小乞儿生着一双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怜爱的眼,配上那样纯真的脸,本就容易得到同情。这样的同情或许能同样照拂在距离他在离他两米、三米外的其他乞丐。萝瑕街是云关最繁华的一条街,民风淳朴,有人行乞,好心的人都愿意给上几个铜板。”
“小乞儿只要两个铜板,多出来的第三块、第四块乃至第n块,都落入了其他乞丐口袋里。他们用最小的行动,实现了利益的最大化。换句话说,他们以小乞儿那张脸及那双眼立了一个活招牌,他们放过了小乞儿,其实也是在保全自己。”
“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用在他们身上或许并不太贴切,可意思是那个意思。他们用两枚铜钱换来了更大也更为长久的利益,且没什么损失。”
“不知道这个答案,容大人可满意?”
高镜澄抬起眼,直直看着容白。
容白哈哈大笑起来,他吹着茶,语气轻快:“我就喜欢跟聪明的人说话。”
“琼王殿下,你不仅一点就透,而且还能举一反三,我果然没救错你。你可知道,北夜王谴了亲信去容国借兵这回事?你的舅舅拼死保下风赤不过几天太平,一旦他的诚意打动了那群老杂毛,烽烟再起,战事一旦再发,风赤可未必能经得起第二次的侵袭。”
高镜澄沉默不语。
容白虽位居宰相,可武帝并没将兵权一并交给他。这也是北夜王一方面花重金笼络容白,又没忘记游说武帝的其他臣子的根源。容白是武帝最宠信的人不假,武帝给了他很多,却惟独没给他调兵遣将的权限。
高镜澄:“容大人想我做什么,不妨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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