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怪病反复无常的性子。好转又平静的几天后,将军的病情复发时会比从前更恶劣,对将军身体的伤害也会比之前更严重。
将军醒来且开口说话,病情趋于稳定。饭也吃得下了,也不犯恶心了,精气神也好多了,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着。
郡县府一扫阴霾,人人脸上都透着欢喜。师父将担心压在心底,并没将实情和盘托出。陆渐风的心还提在嗓子眼。他与师父一样,都没搞懂将军病情好转的原因。
他们唯一可以推测的是,这一切的发生,是梨棠出现了。
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梨棠作用在了将军身上。
药还是原来的药,没多添一味,也没少减一种,喂药的人也没换,只是多了阿素抚琴而已。
施针期间加上袅袅的琴声,以此达到减轻病人痛苦的目的,这方法不是阿素独创。以往阿素的寒疾犯了,师父扎完针后,也会在一旁抚琴。
师父的琴音没阿素的流畅好听,但阿素听了,表现出的痛楚会减少许多。正是在自己身上实验过,阿素才敢在将军身上用,师父才会默许阿素这么做。
不是因为药,不是因为琴声,那梨棠究竟从何而来?
是苏远黛无意洒落的几滴血吗?
这个念头一出,陆渐风觉得自己疯了。他看了那么多医书,没有一本记载过人血能救人的例子。
可除了这个,陆渐风真不想到其他了。
那天苏远黛被碎瓷片刮伤时,他出于好意将她拉起,却被苏远黛反咬了一口污蔑为占她便宜,他记得他的手是碰到了苏远黛的血的。
之后他并没来得及洗手,去了张将军的病房,手也直接接触了将军的皮肤……
念头一旦形成,陆渐风想验证一番。
在此之前,他要再确定一些东西。
若张将军身上发生的一切真的与苏远黛有关,那事情就简单了。
与其苦苦在其他地方寻找什么都不清楚的梨棠,还不如把这些堪不破的道道一次性捋清了。
若一切与预想的没有出入,陆渐风甚至有些感谢苏远黛的那次鲁莽了。
陆渐风沉吟了一会儿,不再原地踟蹰,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他特意放慢了步子,缓缓走到榻前,居高临下的端详着张将军。
张作猛没睡着,机警性还在。陆渐风刚止住脚步,他就睁开了眼。
听到动静,张作猛艰难的回过头。张作猛抬着头,是酷酷的、不怎么爱说话的小陆大夫,张作猛放下心来。
张作猛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陆渐风俊逸的面庞半明半暗,他不由招手示意陆渐风走近些。
几日相处下来,张作猛也大抵看出陆渐风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陆渐风走近了些:请将军伸手,让在下给您把把脉。”
张作猛点了点头。
陆渐风三根修长的手指搭在了张将军的腕上。
脉相很稳,气息也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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