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低低的哭泣声似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在了并不平静的,陆渐风的心里。
他一面源源输着内力,一面柔声安慰师妹。
“师兄……我痛……我好痛……”
阿素呜呜哭着,声音又弱又小。
她的哭声,像一根轻盈的羽毛,轻轻划过陆渐风的心。
师妹两只小小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侧,就像一朵瑟瑟发抖的小花,让他心生怜惜。鼻翼还萦绕着阵阵幽香,他不禁心神一荡。
这样的亲密动作,自在师父跟前保证会与师妹保持距离以来,就再也没有过了。他有意识的保持距离,表面上待她如一般师妹无异。
让他感觉无力的是,聪慧的阿素也不断往后退,生生将他们相互间的情意斩断。他不敢往前一步,她也不会逾越半步。
事情朝着师父期待的方向发展,师妹的病也渐渐稳定下来,陆渐风既欣慰,无边无际的酸楚又侵袭而来。
他一向冷静自持,任何情绪都能控制住。唯独对师妹的情意,越压抑,反弹越厉害。越强迫自己不要靠近她,心里却时时刻刻,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她。
从前都在云崖,外出就诊阿素也扮作药童,时时跟在身侧。来了风赤几日,不知是不是见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看到了太多的惨淡悲伤。那入骨的相思,几乎吞噬了他的心神。
他对她的思念,就像一场漫长的雨季。湿漉漉的,黏糊糊的,让他烦躁不堪,又让他不由的沉溺其中。
她一直生着病,他也跟着长病不起。
师妹的病痛在身上,他的病就在心上。
阿素就是他掌心的那颗痣,是他心底的那根刺,摆在显眼的位置,又藏在最柔软的地方。这颗痣。这根刺,他从来都没让谁知道过。
可现在师妹忽然哭了起来,他方寸大乱,整颗心都痛了。
他恨不得将阿素身上的痛度到自己身上。代她受过。
埋头痛哭了一会儿,阿素觉得好受多了。
师兄输入的内力,及时镇压住了疼痛。翻江倒海的痛楚袭来时,师兄温柔的靠近,让她骤然失控。忍不住沉入这温暖的怀抱中。
什么告诫,什么理由,全都丢到了脑后,她只想抱着他的腰哭泣,将自己的痛哭给他听。好像只要他在身侧,身上的痛就能减少许多,整个人也有了依靠。
她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哭了,又有多久没当着师兄的面哭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陆渐风,眼里写满了凄惶。
陆渐风眼里情潮涌动。他很想再抱她一会儿,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
他轻轻放开了阿素,从怀里掏出了方才想给阿素擦脸的帕子。
他轻轻擦拭着阿素脸上的泪,动作轻柔,像在擦拭着一件珍贵的瓷器。
“告诉师兄,刚才怎么了?咱们说话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才走了几步,就疼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就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念咒语,身子也被密网控制住了,动弹不得。”
阿素回忆了发病时的细节。很可惜,她只记得耳边嗡嗡的声音,以及疼痛。
陆渐风听了她的话,脸上露出疑惑。
“听到有人在你耳边念咒?难道你的寒疾能被巫术控制或干扰不成?”
阿素的寒疾。师父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师父想尽了办法,也只找出了暂时压制的法子,靠药丸续命。
按照阿素以前发病的规律,今年极有可能会频繁发病。算上上回云关面对何劲尸体时的一次,加上刚才,师妹发了两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