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鬼打墙,是一场无论怎么走,都会不断徘徊在原地的现象。
但是据纪乔所知,鬼打墙的科学解释是,晚上人在行走时,视野受阻,方向感知模糊,没有明确的目标,所以才容易被误导。
可他们路线是绝对性向右走,又怎么会绕回来呢?
杨骈抓着祁瑶的背包一角,瑟瑟发抖,“你说,我们不会走不出去吧……这里用不了指南针,那能不能用电子地图?”
祁瑶扯了扯嘴角,“这里温度已经够低的,你就别逗我笑了。”
黑暗里的手电筒忽闪了一下,祁瑶举起来查看了一番,神色不太好,“可能快没电了,我们得快点出去。”
似是为了迎合她的话,其他人手里的电灯类也不约而同闪烁了几下失灵的光线,纪乔微微蹙眉,垂眼却睨见应玄行低声用苗语唤着什么。
附近并不安静,有银饰晃动叠着响铃音,还有后边的秦闻在絮絮叨叨念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有冲撞,万望海涵。”
纪乔硬是被逗笑,“你在超度呢?”
最后一个字音还没落下,耳边应玄行不明显的低声停住了。纪乔赶忙偏头去看,恰好撞见对方握着那把泛着锋锐寒光的匕首,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应玄行就用匕尖快速沿着中指指腹划了一刀。
血腥味顷刻漫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场的人目光都被应玄行吸引住,就见他垂着的指尖往下一滴一滴流着血,正落在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蝎子坚硬的背部,这很像是一个喂养的动作。
那些新鲜艳红的血液仿佛被黑蝎子吞噬殆尽,很快应玄行就收了手,同时黑蝎子慢慢摇着硕大的躯体,驱动细足密密地快速向右爬行,像是在带路。
应玄行蜷了蜷还沾着血的指尖,“跟上去,它能带我们出去。”
路上,秦闻赶紧找出背包里的止血纱布给应玄行,纪乔擦净匕首上的血,利落地割断纱布,替人包扎上。应玄行扬了扬手,觉得他们小题大做,“小伤。”
纪乔拍开他不安分的手,“还是裹一下好,避免伤口感染。”
应玄行只好妥协,“行吧。你别绑蝴蝶结,好丑,我不要。”
“你还挑上了?我只会蝴蝶结,那不然你自己来。”
“那蝴蝶结,也行。”
小祭司按着黑蝎子行走的轨迹,领着众人再度来到一扇门前。他推开门,燃了灯烛,偌大一间棺室俨然入目。
“不是要出来了吗?”秦闻震惊得到处扭头看,“怎么又是一个太平间?”
杨骈咽了口唾沫,“这里不会是更深一层的鬼打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是。上一座棺室,是幻觉。”
应玄行摸着门板上纹路老旧的图案,续道,“从永生河出来,我们就已经进入到了你们口中所谓的鬼打墙,所以我们刚才才会被困住。现在这里,才是真正的第四间棺室。出了这里,才算是真正的出去了。”
千面棺总共四间棺室,最后一间与前面不同。纪乔目光四面八方横扫,望见顶上有白玉雕刻着的各种佛像。虽然没有色彩点缀,但特定位置与雕刻制造出的光影效果却使它们栩栩如生,这类艺术品是绝对能摆入国家博物馆的。
不仅如此,此处的棺木色泽更艳,没有铁锁也没有符文纸,在一列烛火暖融融的映照下,像新放置的,每副棺木上还刻着数十行以苗语表述的纂文。
几个人缓步走过,祁瑶想拍照,遭小祭司上前捂住了相机孔,意思很明确。她只好作罢,道完歉,转而和纪乔一起遥遥看几座木棺。
“我不大会苗语。”纪乔颇为遗憾地盯着每一副棺材侧面上的大段文字,“这里写的是他们的生平么?”
祁瑶点点头,“对。是棺主生前的一些介绍,看样子,都是在苗寨里有一定地位的人。”
纪乔想,那会不会……也有乌溺的棺木?
尚念及到这点,纪乔就立刻斩断了这个想法。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先不论乌溺的骨灰并不在此处,再者乌溺已经离开苗寨很多年,印象中她根本没有回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的生平,就连纪乔都不敢断言。
快走到末尾,祁瑶去把非要和小祭司一起研究锁道的秦闻抓回来,只留纪乔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意外地在最边角窥到一副有些另类的棺材。
按照前面所有的棺木状貌,棺主生平是一定会有的,因为它记录了人的成就与所有事迹,这对于死者而言同样重要。而这副棺材,除了最上面用苗语镌刻了一个名字外,再无其他。
最让纪乔难以置信的是,上面誊写的名字,他居然认得。
他真的不懂苗语,但留在苗寨的空余时间,纪乔曾经向秦闻他们请教过自己名字的苗语,还有其余几人的。
如今刻在这副棺木上的名字,那三个他见过、学过、念过的苗语,他绝对不会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