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了断(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本来温盛恩道歉完就应该毫无留恋地Si去,但是林时雨带给他的幸福使他产生活着的慾望,贪图更多。他不久前去找了律师,所以开始频繁地打电话商量,即使希望渺茫,他仍然配合着努力搜刮自己能找出来的相关证据。遇见林时雨後,温盛恩再次振作起来,决心不能再被阿迦沙纠缠一辈子,他渴望着要和林时雨一起过平凡的生活。走在镇上的时候,他看着路过的小家庭,爸爸妈妈牵着一个小孩,这是他羡慕的,他不愿再剥夺任何一个小孩的幸福走上和他同样的路。

张舜荣绝对不可能因为他就此停止变态的行为,但没有了阿迦沙这个正当理由,多半会从身边的小孩下手或者诱拐犯罪,温盛恩擅长观察人这点给律师提供不少方向,他们找到了几个关於近几年儿童犯罪没抓到犯人的报导,确实很有可能是张舜荣犯的,又或者说就算不是,他们也可以尽量将焦点转到这方面的议题,只要x1引大众注意了就行。现在温盛恩的优势在於网路逐渐发达,以及因为社安问题架设起的监视器,温盛恩确实想过要暂时离开林时雨,直到事情全部解决为止,但他还是既自私又胆小,总是开不了口,害怕他走了林时雨会碰上其他b他更好的人。

说完这些真心话,温盛恩的眼神很飘忽,一直看林时雨的眼sE,林时雨拍拍他的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一把抱住了温盛恩,「做得好,说出来心情好点了吧。」

「是的……隐瞒太多,为了维持表面的完好,让我很累。」

林时雨很高兴,他高兴能够知道所有的一切,包括一些他不太记得的事,b如他在高中前遇到的小孩原来就是温盛恩,「不是,因为你变帅了嘛,当然认不出来了。」他搔搔温盛恩的下巴哄道。

林时雨和温盛恩都是不太Ai回首过往的人,特别是他们在一起的话,当下永远b回忆更美好,所以林时雨听到温盛恩说出这些,并没有刻意地想要展现出同情或是伤心,只是鼓励着温盛恩勇敢直面自己,在一旁告诉他这些都不是他的错,让他恢复自信,顺便解释了他们两个在高中因为接吻这件事的误会。

「我那个时候拒绝你後,回家一直烦恼是喜欢你还是喜欢男的,所以之後才会跟陈严建试啦!」林时雨汗流浃背了,他没有想过原来温盛恩压根不讨厌同X恋,只是嫉妒心发作……呵呵这样也很可Ai,林时雨感叹自己真是无药可救。

「你真的是一个笨蛋。」温盛恩娇嗔,林时雨m0着他的脸,哈哈大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笨唉,在感情上我确实是b较迟钝。」

虽然现在才互表心意,但林时雨听完温盛恩讲述的暗恋史,看着温盛恩一脸羞涩地轻声说话,让他心痒痒的好想立刻不合时宜地压倒温盛恩,林时雨抬头望向天花板冷静,挠着头内心直呼惭愧。

他似乎想起什麽,抓过温盛恩的手,轻柔地帮他拆下那支一直配戴的手表,果不其然下面是自残的痕迹,林时雨抚m0着他的手腕,心疼地亲吻那一道道的伤疤,「以後发生什麽,都告诉我,我不会讨厌你,因为我也一直都喜欢你啊。」

最真实的温盛恩听到了林时雨最真切的告白,他用力地抱紧林时雨,一刻也不想再分离。温盛恩伸着手一点都不羞耻地在灯光下展示自己的过往,「我有想过之後可以去刺青,这样就不用一直戴手表遮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啊,一定会很漂亮的。」林时雨微笑着,和温盛恩十指紧扣,他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可以去找找陈阿姨呢,说不定她会留下什麽。」

「嗯,我也有想过,只是不太清楚她是不是还住在那,明天一起去吗?」

林时雨答应了,顺便拉着温盛恩去看了那间被Ga0砸的房间,他早就冷静下来,现在重新看这间房,反而觉得感激,要不是他们留下导火线和证据,林时雨恐怕还没办法这麽快就和温盛恩一起解决问题,「这里照片我都拍下来了,也可以拿去给律师。」

「难怪你会这麽生气。」温盛恩在被恶Ga0的房间里踱步,自责地说道:「都怪我动作太慢了。」

林时雨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很多事情都发生在你小时候,证据本来就很难蒐集。」

温盛恩在协会中亲近的人只有陈阿姨,但他没有陈阿姨的联络方式,也不太清楚她愿不愿意帮助他作为证人。

「你可以陪我回学校附近吗?」温盛恩解释道:「以前我高中的时候住在那里。」

陈阿姨带着他来到南方後,在这里找了一份当地的工作,工作是她不想闲着在家自己去外面找的,而非协会提供,张舜荣给了她不少钱,不过陈阿姨几乎都给温盛恩,让他自己收着,这令他很感动,没有肆意挥霍,珍贵地存在自己的户头里,平时有空就去打工赚钱,第一份薪水买了一件外套送个阿姨,阿姨嘴上嫌他浪费钱,却还是很珍惜地每天都穿在身上。

不管怎麽说,对於现在走投无路的温盛恩来说,陈阿姨都会是最好的证人,温盛恩需要她,但就怕她已经不在那里了,而且他当年的不告而别,实在亏欠太多。要不是有林时雨鼓励他,否则他大概一辈子都没脸去见陈阿姨。

林时雨开着车,循着记忆的路线,来到熟悉又陌生的学校,经过整修,学校本来蒙上一层灰的白砖,现在变得很乾净,外观不像是一个老学校,似乎还增建了游泳池,「现在的学生也太好了吧,我也想上游泳课。」林时雨看着校门口挂着的宣传单,在招游泳队的学生。

「那一切都结束後,我们一起去游泳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温盛恩指着路,引导林时雨开往他家的方向,林时雨感叹道:「原来你住这里,离学校很近唉。」温盛恩的家在图书馆附近,这一带都是住宅区,有些透天厝的门口有个小空间可以养狗,林时雨经过的时候,不少户的小狗听见了动静都会在栅栏里跑跳着嚎叫几声,曾经几户常见的看家犬早就Si光了,现在也不太有人会再养很护主的大型犬,以免有危及路人X命的风险。治安变好了许多,过去这里时不时就有失窃案,随着时代与科技进步,十字路口与各个巷弄口,都安装了监视器,陈阿姨住的公寓甚至建设了大门,大门旁就是警卫室,所以他们想进去社区里,需要先经由警卫联络才行。

「您好请问是四楼2号住户陈小姐吗?有一位温先生说要找您。」

听着警卫在警卫室里拨通电话,温盛恩的心脏不断跳动,他很紧张。

「陈小姐说等一下她亲自下来。」

温盛恩和林时雨相视一笑,好险陈阿姨没有拒绝见他。

「盛恩!」

温盛恩闻声探头,从大门缝隙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陈阿姨没有怎麽变,除了生了几根白发,但一切都b最早刚逃离家暴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多了,「陈阿姨,好久不见。」他鼓起勇气主动上前,陈阿姨立刻张开双臂拥抱着他,拍拍他的背,说道:「你都长这麽高了。」

温盛恩笑着点头,「是啊,阿姨一点都没变,有好好吃饭吧?」

「走,进去说话。」陈阿姨握紧了他的手,发现他身後的林时雨,忙问道:「这位是?」

「是我喜欢的人,因为他,我才能这麽好的活下来。」温盛恩晃了晃牵着阿姨的手,「当然阿姨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陈阿姨有些惊讶,但也没明显表现出反感,礼貌地向林时雨招呼,「来来一起进来,谢谢你帮我照顾好盛恩,我一直很担心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里面的样子还是跟以前差不多,房间几乎都没怎麽变过,墙上的油漆像是新粉刷的,看得出来陈阿姨自己一个人也有好好照顾这间房子,他们坐在沙发上,陈阿姨特地准备了饮料和一盘点心,温盛恩进去自己的房间找东西,客厅里只剩下林时雨安静坐着,陈阿姨趁机问道:「你跟盛恩是什麽时候认识的?」

「高中的时候我们两个同班。」

彷佛突然想起什麽,陈阿姨拍了一下大腿,「你是时雨吗?」

「唉?您怎麽知道?」林时雨正要拿起杯子,动作一顿。

「因为盛恩之前最喜欢跟我谈起你,那时候他就说有喜欢的人叫做时雨,说实话我当时还不太相信,这孩子本来不太愿意亲近人。」阿姨叹了一声气,「所以盛恩为了靠近我,也非常努力,真是很对不起他。」

陈阿姨被家暴了很多次,每次向身边的人求助,都会劝她忍一忍就好,而她那时没有工作,金钱上又只能依赖丈夫,那时还没有家暴专线或者妇nV协会那种机构,社会上的人普遍对待离婚的nVX都有着不太好的评价,这才导致她为了活下去只好吞下这口气,任由人打骂。後来陈阿姨险些被打Si,要不是邻居嫌他们家总是传来重物敲击的声音太吵,报警处理,否则她都活不到今天。那时候她放弃再去想除了活着以外的事情,b起整天受气、活在恐惧中,听人嚼舌根都不算什麽了,她加入了新创立的协会,协会提供她工作和住处,陈阿姨很单纯,毕竟她已经当家庭主妇多年了,早就有些和社会脱轨,她压根不知道现在的基本时薪和相关法条修正到哪里去了,看着张舜荣给她的薪资单也没有过多的起疑。

每周她会去参加协会,但她不信鬼神,因为她曾经虔诚地祭拜过神,换来的依旧是长期被前夫殴打、亲戚的闲言闲语、亲生父母的责怪。

离婚後,她虽然因为前夫带给她的Y影,时常失眠又容易感到焦虑,但她很幸运,有一天午休没胃口吃饭,在协会楼下的图书馆休息,机缘巧合地发现自己的乐趣,开始频繁地借书来看,都是些心理相关的书籍,她看着觉得很有意思,找到了可以分散心思的事情做,她也就不像其他人需要仰赖着某个神才能度过漫长的黑夜。她总是静静待在角落,对於协会举办的任何活动都表现得漠不关心,她见过温盛恩还小的时候,每次来协会都会睁着那双旁徨的眼睛,只要有人待他和善,就立刻展现笑容真诚待人,陈阿姨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那个同样天真烂漫的小nV孩。

陈阿姨知道这个协会并没有表面这麽光彩,更别说一群人还将孩童的话奉为圭臬。但她选择漠视一切,只想好好待在协会里过日子,即使她也觉得协会的人过头了,竟然对一个孩子做这麽多残忍的事情,可是说到底又关她什麽事,她被家暴的时候有人在乎过她吗?她把一切说出去了,她是当了一回好人,要是她被害得失去了工作怎麽办?张舜荣是个好人,再怎麽样也不会做太夸张的事情,她强行说服了自己,坚信着这套说词才得以安心。那时她很愚蠢,思想也还很守旧,一心向着张舜荣,觉得一辈子都要舍命给救她的恩人,如果背叛了恩人,那才是不人道的。即使她不信神,依旧被张舜荣影响很深,过了很多年她到关於「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相关书籍,才Ga0懂当年她们这些人为什麽会被洗脑了,因为她们都是需要救助的人,最缺Ai,往往只要抓住救命稻草,就会对恩人产生极大的依赖X,无法轻易松手,还会不自觉地替张舜荣做的坏事进行合理化,好让自己看起来没这麽悲惨。

也正是因为当年的陈阿姨表现出的忠诚,以及她那对任何人都冷漠的态度,让张舜荣对她很是信任,其实讲白点是认为她最好拿捏,所以让她带着温盛恩去往南方。她什麽多余的话都不想说,起初只觉得麻烦得很,虽然张舜荣提供她住又给她赡养费,但她一直是个勤奋的X子,什麽都不做就拿钱她实在无法心安理得,加上她不想要天天被不熟的小孩追着要零花钱,所以她将所有钱给了温盛恩,让他收好自己决定花费,没钱了别来找她要。陈阿姨开始在附近找工作,那个年代没有网路,要麽从报纸上找後拨电话,要麽就是直接进去店家询问,对於陈阿姨来说很困难,因为她很内向,对自己的能力也不太有自信,她之前是做清洁工,鼓起勇气问了几家都不缺打扫的,这让她很挫败。好在正好碰上国家经济发展转型阶段,各地建设科技化的电子产业工厂与世界接轨,生产线极度缺乏新的人力,四处都是徵人广告,陈阿姨鼓起勇气去询问一家附近新开的工厂,马上就顺利被录取了,每天靠着加班费赚得b之前在协会里帮忙打扫得多。从她开始正常出去外面工作後,她才知道自己之前因为见识少吃了多少亏,在协会里即使超过工时也从未给她算过加班费,几乎没有多少休息时间,都困在协会里强制X的劳动与参加活动,更别说薪资明细上的钱和实际拿到的有落差,有一部份的钱会是直接投入协会中,说是资助协会的赞助费,全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那时候的人吃亏了总喜欢说:「吃一堑长一智。」她也是,就这麽翻篇了。

温盛恩的事情陈阿姨本来不想管,但再冷漠的人,每天早上看着一个小孩为了靠近你,宁愿早起也不赖床,就为了一起吃早饭,多多少少都会被触动到吧。他们在饭桌上不太说话,陈阿姨觉得以这个处境,要是张口就是关怀好像也很不妥,她自认没资格代替人家父母教育小孩,同情就更不好了,毕竟温盛恩目前也算是脱离了魔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陈阿姨咳了声缓解尴尬,说道:「以後不用这麽早起,我自己去买早餐就好。」

温盛恩帮她盛了一碗粥,淡淡地说道:「是我想和阿姨你一起吃,不要让我觉得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她看向温盛恩,已经不再年幼,现在的他五官锋利,是个举止稳重的青少年,只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一点孩童闹脾气的神情。

家。这是陈阿姨从来不敢想的,她从以前开始就没有家,都说「嫁出去的nV儿,泼出去的水。」她似乎从来没有被接纳过,从小待遇就跟外来人一样,嫁出去後,家也没有家的样子,她连正常的家庭到底是怎麽样的都无从得知。

陈阿姨舀着一勺碗里的粥,看那纯白黏糊的米粒,以前没有人关心她吃了没,这碗粥甚至是温盛恩为了跟她一起吃饭特地学着煮的,温盛恩明明还没成年,却为了营造家的样子拚了命,她一个成年人呢?即使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仍然可以学着相互依靠,一起解决问题,因为他们不都是失去了家庭的可怜人吗?

「好,那晚餐也一起吃吧。」陈阿姨心软了。她对温盛恩的家里状况有些了解,另外温盛恩对中年男X时常表现出抗拒,这让她发现与温盛恩最亲近的张舜荣不对劲,奈何问了几次温盛恩都不太愿意说。

「那阿姨你,薪资单都还保留着吗?」林时雨问道。

「啊……啊,应该还留着,我想你们应该会需要。」阿姨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传出了一阵阵cH0U屉的翻动声。陈阿姨的反应,大概也知道温盛恩逃了十年,突然回来不可能这麽单纯只是为了见她。

温盛恩从房间里搬了一个纸箱出来,「我之前走得急,有好多东西没有拿走,我高中时期的日记本也还在这。」林时雨探头一看,箱子里放了各式各样学生时代会有的东西,b如文具、作业本、美术课的一些作品、手帕,还有……考卷,林时雨拿起箱子里唯一的一张,成绩并没有好到值得被收藏,不过上面的红笔似乎是自己的字迹,「你留考卷g嘛?」温盛恩正想说什麽,阿姨就带着找出的薪资单过来了。

他们针对证据的部分聊了会儿,陈阿姨二话不说地答应作为证人,因为她也有许多事情需要了断,「我还住在这,就是因为张舜荣想要抓你,才会让我继续待着,说是只要你来了就要把你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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