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很痛
——
强烈的坠落感让杰斯再度陷入熟悉的恐惧中，他精神一振，大口呼吸着，整个人骤然清醒。疼痛爬向神经末梢从全身各处传来，教他忍不住发出哀鸣。
昏迷中，杰斯又梦见那晚的事情了。
海克斯飞门落成的那天晚上，不甚清醒的杰斯失去控制，强迫搭档做了些出格的事。之后的结局杰斯实在不愿再多回想，哪怕事后他向维克托做出了态度极为诚恳的道歉，对方也原谅了自己，杰斯依然觉得他们之间变得不一样了。
他能感觉到之后的维克托几次欲言又止，对于一些工作之外的邀请和询问表现出回避的态度。杰斯很受伤，却只能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很正常，自己做了件天大的错事，而维克托一向心思细腻，再怎么弥补两人的关系也很难回到从前了。
其实这两年杰斯执着于发展自身，尝试着成为一个合格的议员，刻意忽略了身边的维克托，他甚至忙到几度忘记了搭档的存在，等到医院里的噩耗传来，才惊觉维克托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
也是从这时候起，杰斯开始断断续续做起有关那一夜亲密事故的梦，并且在议会遭到爆炸袭击后变得愈发频繁。
难以忽视的剧痛将杰斯的意识拉回此刻的处境上。嘴里全是怪异的土味，像是某种锈蚀的金属粉末的味道，呼吸时他的肺撑起肋骨，扩张的胸膛四处都在发疼，大概是从高处落下后摔到脏器，内出血了，杰斯只能安慰自己那本来就是血应该流的地方，咬着牙试图爬起来。
左小腿的骨头大概完全断了，碎骨渣随着他站起的动作刺进肉里，裤子下的小腿此刻应该皮肤紫黑，诡异地扭转着，根本无法支撑一个成年人的体重。杰斯双腿一软摔回地上，爆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因疼痛难以控制地抽动起来。
无数记忆碎片和莫名的东西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它像个巨大瘤子，蜷缩在杰斯的头颅中，随着血液泵动的节奏规律地跳动着，好像随时都会钻破血肉冒出来。
“呕——！”时空跳跃带来的副作用让杰斯头晕目眩，脑袋疼得几乎要炸裂开来。他控制不住地呕吐，半消化的食物残渣混着大量咖啡和胃液从喉咙深处涌出，势头汹涌得简直要把自己的内脏也给吐出来。
吐干净后反而感觉舒服一点，体力流失和身体上的折磨让杰斯又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时浑身发烫。
强烈的求生欲告诉杰斯不能再忽视受伤的小腿，不然他根本就无法活着走出去。杰斯爬起来，将皮肉下错位的骨头推回去，剧痛让他泪流满面，他昂起头来，颈侧因肌肉的紧绷青筋暴起，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嗬嗬声，仿佛落在捕兽机关上垂死挣扎的猎物：“呃啊啊——！”
杰斯拆了自己的锤子，用零件固定骨头，在拖着伤腿寻找干净水源时险些摔进下水底。
杰斯用不远处流动的暗河给自己补充水分和降温，还意外找到了一些尚且能用的碎木头。他生起火堆，用炭火贴在身体几处已然发炎化脓的伤口，让它们快速结痂愈合。在艰难退烧后，为填饱肚子，他开始捉蜥蜴吃生肉。
其余时间，杰斯就只是蜷缩着手脚，在孱弱的火苗边取暖，可怜地打着哆嗦，时睡时醒。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个月，杰斯身陷暗无天日的深坑，根本无法观测到时间的流逝。
每一次昏睡，那个可恶的梦又会像鬼魅一样缠上杰斯，他短暂沉沦于肉体的欢愉，又在维克托推开他落荒而逃后感到恐慌。杰斯第一次于逼近崩溃边缘时骤然清醒，发现自己夹紧了双腿，裤裆处传来冰冷的黏腻感——他竟然借着梦不合时宜地自慰起来，自己却毫无察觉。
之后每次醒来都是同样的情况。
无意识的抚慰让杰斯每每睡醒都感到潮湿和不适，液体糊在腿心冰凉一片，带走宝贵的热量。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脱下裤子把那里蹭干净，像是耻于面对欲望，惩罚自己一般粗暴地把两片阴唇翻来覆去地掀开，擦净表面包裹着的恶心粘液，再用手指夹着并拢，严严实实束在衣裤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杰斯缩在火堆旁，摩挲着左腕处的符石，依靠仅剩的精神慰藉熬过每分每秒，意识在模糊和清醒之间徘徊，来不及修剪的胡茬愈发浓密，剪裁得体的白色外衫都皱成了破布。
小腿的刺痒随着时间推移越发难以忽视，杰斯发现，自己被锤子砸伤的地方呈现出一种黏菌状的符文感染，不停搏动着，潮湿滑腻，散发着奇异的虹彩光芒。他试图将那团感染撕下来，四散开的痕迹不仅牢牢黏在皮肉上，更像是一团暴露在空气中的神经，经不起任何拉扯，为了清理它，男人几次疼得昏过去，小腿止不住地痉挛。
即便撕去现有的，新的虹彩纹路也会很快在伤口处重新织就一张网，并且一寸寸向上蔓延，杰斯在少有的清醒时间中处理感染，却根本赶不上它扩散的速度。漂亮的花纹爬上杰斯的大腿内侧，仿佛攀爬缠绞大树的寄生藤蔓，那新生的枝芽越来越往上，最后整个扎进他的腿心，符文感染将整副肿胀湿软的外阴粘在一起，化作一只诡异的贞操带。
因祸得福，屄里的水反而因为这样流不出来，杰斯疲于应付，索性不再管它。
等到能用的木头都烧完，杰斯的腿也愈合得差不多了。他用锤子剩下的零件做了足够支撑身体重量的腿部支架，从深坑之底攀着岩壁一寸寸爬出，筋疲力竭时于岩石夹缝间歇脚休息，历经数日，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光明。
眼前是一座熟悉的城市废墟，杰斯能从它破败的轮廓中隐约分辨出皮尔特沃夫的影子。直觉告诉杰斯，应该向飞门的方向去，那里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一路上，他只能凭着运气寻找食物和水，几乎是吊着一口气，在身心都逼近极限的情况下，强撑着精神驱使自己的双脚前行，却还是在筋疲力竭之下昏迷了好几次。
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竟被某种诡异的机械造物团团围住。
它们始终尾随在杰斯身后，在阴影和夹缝间偷窥男人的一举一动。造物们生锈纤长的手指落在杰斯的大腿上，冰凉坚硬的指腹循着裤子下感染的痕迹一直摸到他胀痛的腿心，直直往下挖去，像是早就知道那下面掩盖的秘密。
感染处传来尖锐的疼痛，杰斯咬着牙挣脱开手指，一脚踹开造物们，跌跌撞撞地赶路。
杰斯不记得自己又昏过去了几次，亦或者是紊乱的精神让他的记忆出现了破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再醒时，他已经带着武器凭空出现在了萨罗身边。浑身的符文感染像一道道缠在木偶上的丝线，勒紧了他的皮肉。
熟悉的口音从萨罗口中吐出时，杰斯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都在随之共振，诡异的声线像是包裹着层层金属，锋利又低沉，陌生得让他心碎。
杰斯还记得那座枯萎的城市的全貌，他意识到，导致一切美好都被摧毁的恐怖力量，竟然是由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接着他竟然又将这个东西亲手放入了维克托的胸膛。
他杀了维克托。
萨罗喷洒而出的血浆散发着浓烈的金属腥气，杰斯的伤腿再难支撑身体，只好跪倒在地大口喘着气。他看着萨罗再难称之为血肉的双腿依然完整地倒在原地抽动，忍不住又吐了。
那个兜帽男人说……杰斯一遍一告诫自己，要记住回来的唯一目的。
维克托，维克托……
在一切不可挽回前，杀了维克托，这是唯一的办法。
杰斯拖着锤子穿过飞门下的核心，深入裂隙，从祖安人的耳语和呢喃中得知了那个由先驱建立的美好乌托邦。他几乎是一刻也没有休息，拼尽全身力气去到那个地方。
“乌托邦”所呈现的一切，让杰斯恍然回到了那个残破诡异的皮尔特沃夫，建筑畸形弯曲的棱角，金属在阳光下散发的虹彩色泽。他浑身颤抖着，险些被汹涌袭来的恐怖记忆击垮，却不敢停下脚步。
然后，杰斯来到先驱的住所，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故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杰斯。”
维克托的声音像是一枚熟铁浇筑的钟锤，撞击着杰斯的胸膛，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让他的心都停跳了一拍。杰斯的身体摇晃着，几乎要站立不稳。
“你看起来很糟糕，杰斯。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杰斯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锤柄。他害怕回应会动摇自己的心神。
“我知道你有事想说，但在这之前，请容许我坦白一个真相。”先驱杵着长杖一步步逼近杰斯，赤足在地面上擦出金属碰撞的声响，声音缓慢而温柔。
“当初，我若是知道你会说出‘我们继续做朋友’这种话，就应该早早地打断你。不然，你我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维克托用目光勾勒着杰斯变得成熟疲倦的五官。
“我心里有太多秘密，离你越近就越难藏住。”
“但是我错过了向你吐露真心的最好机会，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