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弟弟囚哥哥(1 / 2)

<p style="font-size:16px">亚瑟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困于一处冰冷阴暗的囚室,身上破损的鳞甲已被换成造型古朴的白色长袍,衣料极细腻顺滑,是他在陆地不曾见过的款式。肩膀的贯穿伤也做了妥善的处理,琼脂皮绷带绑得一丝不苟,堪称完美;他感到面上的皮肤发冷,一触脸颊,发觉自己蓄了许久的乱蓬蓬胡须竟被刮得干净,他登时一惊,急慌慌去摸自己的头发。还好,他蓬松蜷曲的金色长发没被剪掉,只是被整整齐齐扎了起来。一定是奥姆干的。除了他那严谨刻板的强迫症弟弟,还有谁会这么做?奥姆……亚瑟感到虚弱,干渴,而牢房里并没有水——奥姆没有好心到为他留下一滴水。

奥姆。亚瑟靠坐在墙边,唇舌苦涩地嚼着这个名字,仿佛能嚼出汁液似的。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好弟弟本性不坏,只是暂时被那三叉戟诱惑控制了,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亚瑟对此心怀希望。

因此当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时,他激动地站起身来,亚瑟盼着见到自己的弟弟,这样他们可以再次好好谈谈。他相信自己能将奥姆从那邪物的控制中拯救出来。

咔哒一声,牢门打开了,一双银白的金属战靴踏了进来,紫黑的拖地披风裹挟着寒冷刺骨的空气;亚瑟抬起头,他的弟弟身穿银紫的鳞甲,头盔两侧尖锐的鳍翅泛着冰冷的光芒,与那日王座决战的装束一模一样。亚瑟扶着墙支撑起身体,谨慎地打量着弟弟,奥姆的手上仍然握着那根暗黑三叉戟。该死的,若他还有往日的力量,此时他绝对会把弟弟揍到清醒,然后咔吧一下掰断那把破戟——

“哥哥,你感觉还好吗?不久前,你流了很多血。”奥姆的话语柔和而关切,好像真是个关心哥哥的好弟弟——如果忽略他就是那囚禁者、伤害者的话。

亚瑟不晓得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会直话直说:“还好,若你给我一些水,我会更好,当然,如果你放下那根该死的三叉戟放我出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奥姆又上前几步,将靠在墙上的哥哥笼罩在阴影之中,裸露在半覆面头盔外的嘴唇勾起一丝笑意:“你觉得渴吗?渴就对了。在沙漠修道院时,他们殴打我,抽走我的血液,几乎不给我水喝,日复一日——我在那里度日如年,没有死掉已是万幸。哥哥,你能理解那种感受吗?”

亚瑟沉默了,他与奥姆对视,那双藏在红色护目镜下的冰蓝眼睛看不出情绪,终于他叹息一声:“你要报复我吗,弟弟?尽管来吧,只要这能消解你的仇恨……”

“不,我对折磨你没有兴趣。”奥姆嗤笑一声,挥了挥手,身后燃烧着幽绿光芒的怪物呈上一杯水,“我向来以怜悯和宽容回报自己的兄弟。”

亚瑟接过了那杯水,可这里太冷了,整杯水早已冻成结结实实的冰块。于是他只好用手去暖,用舌去舔,一点点将零星的水汽舐进嘴里,嘴唇因为寒冷冻得乌青。

奥姆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会,随即伸手覆在亚瑟握杯的手上;某种力量透过亚瑟的手传进杯里,酥酥麻麻的,他能感到杯中的冰结晶在震颤,升温,很快的,水分子重新化为了液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应当是某种法术;奥姆太聪明了,亚瑟不敢想他能在涅克鲁斯的远古遗留中学到多少东西。可现在最要紧的是水,他想要将水杯凑近嘴边,但奥姆没有松开手,仍紧紧握着,金属盔甲手套的每个冷硬的指节都硌得他生疼。

“和哥哥见面有必要这么全副武装吗?”亚瑟咕哝着抱怨一句,努力想抽出手,他实在太想喝水了。

奥姆终于松了手,看着兄长仰头咕咚几口喝完了水,微笑着说:“因为我要离开此地,去对付那些不识时务的敌人了。”

“敌人?”亚瑟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什么敌人?”

“那些想要攻打、摧毁涅克鲁斯的人。湄拉,涅柔丝,咸水族,以及我们的母亲。”奥姆嘴唇启合,吐出的每个字都令亚瑟抓狂。

他将水杯狠狠掷向奥姆面门,随即伸手去夺死王权杖:“奥姆!你疯了,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你真的愿意做这玩意的奴隶、和不死怪物们为伍吗?我他妈现在就把这根破杆子给撅断!把你这些傻x想法揍出你的脑子!”

但下一秒亚瑟就被狠狠撞到墙上,三叉戟横抵在他胸前,后脑磕得很重,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我不是任何东西的奴隶,我的所为皆出自我自己的意愿。”奥姆语气冷淡,而亚瑟的喘息喷在他脸上,他们距离太近了,头盔的鳍翅几乎要划破亚瑟的脸颊,“亲爱的哥哥,认清自己的地位,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没资格向我发号施令。”

“不!你怎么能和我们的至亲、朋友、族人为敌!”亚瑟仍旧咆哮着,试图挣开奥姆的压制,“绝对不行!我就算死了也要阻止你!”

奥姆在红色护目镜后眯起眼睛;他不喜欢亚瑟大吵大闹,毫无王室的礼节,也许他该再次打晕粗鲁的混血种好让其闭嘴。

但他选了另一种方式。他们脸贴着脸,太近了,他几乎毫不费力就吻住了哥哥的嘴唇。亚瑟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不像情人或兄弟间的吻,倒像是干渴的人在本能地索水,没有任何柔情缱绻。亚瑟感到自己在吻一片雪花,柔软又冰冷,但很快他磨着牙齿咬伤了奥姆的嘴角,弟弟也不甘示弱予以反击,他的齿列洁白又锋利,仿佛磨尖的珍珠,在亚瑟厚实丰满的唇上留下深深的牙印,旋即分开;哥哥的脸颊也被头盔的翅尖划出浅浅的血痕,那双琥珀金的眼睛恼怒又无奈的盯着他,奥姆对此似乎很是满意,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笑着说:“祝我好运吧,哥哥。”

他转头离开了,紫黑的披风消失在了亚瑟的视野里。

过了半天亚瑟才吐出一个字:“Fxxk!”他觉得奥姆的精神很不正常。都是那把黑色三叉戟的错!他恨得牙痒痒,同时又很担忧:与黑色三叉戟接触越久,奥姆受到的侵蚀越深,他要赶在无法挽回之前解救弟弟的灵魂;同时,他也忧虑奥姆正要去做的事:他害怕湄拉和母亲受伤,也怕弟弟受到伤害。他要逃跑,去找回自己的海王三叉戟,那把曾经打断过死王权杖的、属于亚特兰王的三叉戟,如此才能对抗黑色三叉戟的力量……

但这座牢房坚不可摧,亚瑟做了很多尝试,除了浪费气力外没有任何结果。最终,他泄气地躺倒在地,在缺水中又度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三四天,或者更久?终于,牢门再次打开了。熟悉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已有些意识不清的亚瑟立刻精神一振,坐起身看向来人。奥姆摘下了头盔,面色带着疲惫,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白金头发有了几分凌乱,身上的鳞甲和斗篷有多处破损,亚瑟能闻到鲜血的气味——很显然,他的弟弟经历了一场恶战,受了不轻的伤。

奥姆的手上端着一杯水:“很抱歉,我没来得及命人照顾你,哥哥。”他蹲下身,扶起亚瑟,将水杯凑至哥哥嘴边,动作轻柔,好像真是个照顾哥哥的好弟弟似的。

甘甜的水液流入喉中,亚瑟喝完了水,随即紧抓住奥姆的胳膊:“湄拉和母亲她们怎么样了?”

“我击退了她们。”奥姆嘴角勾起,“湄拉、亚特兰娜、涅柔丝,还有那只甲壳怪物——都离开了。”

“他们有没有受伤?”亚瑟的手抓得更紧了。

奥姆顿了一秒,口气冷硬地回答:“不知道。”

亚瑟还想再问一句:“那你呢,你的伤怎么样?”但他张了张嘴,究竟没有说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奥姆反手抓住亚瑟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这里太冷了,不适合你恢复。跟我走吧。”

亚瑟几乎是被半架着往牢房外走,“恢复?我以为你会希望我保持虚弱。”

“我说过,我对折磨你没兴趣。”

“是吗?我肩膀上的伤可不是这么说的。”亚瑟直率地抱怨道。

奥姆停了下来,“你看。”他抬起下巴指指身后跟随的不死怪物,“这里只有这些东西。你我是唯二的活人。”

“只有你和我了,哥哥。”

亚瑟毫不意外地发现整座涅克鲁斯都一样寒冷,这座极地冰川构成的白色监狱没有所谓“更适宜的地方”。最终他被安置在涅克鲁斯皇宫的一处房间,与奥姆的居所比邻,几个眼冒绿火的怪物看守着他。

他在房间里转了转,有些尴尬地发现这大概是当年王后的居所。而奥姆住的是国王的房间。或许他的弟弟只是想就近监视他。亚瑟躺倒在床上,这床柔软又冰凉,和奥姆的嘴唇一样。他被自己糟糕的联想吓了一跳,险些从床上跌下来。这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奥姆实在令人捉摸不透,亚瑟十分头疼,决定不管其他,先找到海王三叉戟再说。

很遗憾,这个房间的门落了锁,同先前的牢房一样坚固,他仍旧是个可悲的囚徒。就算短暂逃出去,也会被那些数不清的不死怪物抓住,它们都听奥姆号令,依然虚弱的亚瑟的没有任何机会。只能从长计议了,还好他亲爱的弟弟似乎短期内不想杀死他。

那些骷髅怪物每天都会给他送来定量的食物和水,将将好控制在能让他缓慢恢复,不至于太过虚弱但又不能变得强大的量。奥姆会不定时来看他,进行一些兄弟之间的友好谈话。最初亚瑟总会问他什么时候能放自己走,他受够了待在这个小房间,每一次奥姆都会用专横又近乎撒娇的语气拒绝他:“不行,哥哥,我想你留下来陪我。”亚瑟受不了这个,他不明白那柄黑三叉戟究竟把奥姆变成了权欲熏心的野心家,还是渴求陪伴的小男孩?于是反复几次后,他不再提离开的问题,转而抱怨自己困在这里太无聊,除了睡觉发呆、在屋子里转悠无事可做,于是奥姆给他带来一些写满看不懂语言的书籍。

“你让我看这些?”亚瑟瞪大眼睛翻着这些书,“兄弟,你似乎对我的能力有所误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是古亚特兰蒂斯语,我们皇族的必修课。”奥姆抱着手看他苦恼的样子,不由有些忍俊不禁,“哥哥,更别说你还是七海之王!是时候学习它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倒霉的七海之王顿时觉得人生灰暗,被关起来不说,还要被迫学习一门晦涩的语言,这简直比把他扔去海沟族恐怖上千百倍。但现在无论是为了消遣时光还是为了打消弟弟的戒备,抑或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头脑简单,他都得硬着头皮试一试。

于是每一次奥姆来看他,亚瑟都会努力展现自己的学习成果,比如新掌握的几个单词,到能翻译一些简单的句子。奥姆对哥哥的安分守己似乎也很满意,他总是耐心地指出亚瑟犯的语法错误,不厌其烦地纠正细小的语病。他可算是个严谨甚至严苛的好老师。有时他会和哥哥聊起自己对涅克鲁斯遗迹的研究,聊起尘封的历史、古老的技术,令亚瑟不禁感叹自己的弟弟有颗绝顶聪明又知识渊博的大脑,若没有了对陆地的仇视和偏见,奥姆绝对是亚特兰蒂斯最当之无愧的王。

如果忽略亚瑟被囚禁在此的事实,他们兄弟俩的相处可谓是十分和谐。但他实在难以怪罪奥姆的作为:他的弟弟孤独太久,确实需要有人陪伴;他们兄弟俩缺席彼此的生活二十多年,此后又是无休止的误会、争斗、背叛,少有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是他亲手将弟弟送进沙漠监狱受苦且不闻不问,他对此一直心怀愧疚……他们大约是世上最糟的兄弟,而他是最不称职的兄长,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弥补对弟弟的亏欠。再加上现在的奥姆被黑暗三叉戟影响了心智,做出错事并非出于本心,亚瑟怎么可以怪罪这样身不由己的可怜弟弟呢?

他们是亲兄弟,做兄长的总是要宽容、忍让弟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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