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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马尔福,端坐在马尔福庄园宽敞而奢华的书房内。
他的指侧摩挲滑过桌面雕花的金色纹饰,目光盯着面前摊开的羊皮纸,眉心拧紧。
空气里浮动着幽微的雪松香气。
这是庄园一贯的味道,带着冷冽的贵气,清淡却又疏离。
他本该习惯这种安静。
从小至大,他在这熟悉的环境中才能彻底放松,不用做父亲期望的眼中和外人眼中始终骄矜的马尔福家族继承人。
可自从回家后,他的精神状态便一直紧绷着。
甚至连这种熟悉的寂静也令他难以忍受,不光是因为耳边少了哈利的聒噪和阿曼塔的理论,而是……
黑魔标记经常在夜晚发作,那种灼烧般的剧痛,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尤为强烈。
尽管他拼命压制、想要忽略那种痛苦。
但有时疼痛忽地席卷而来,他不得不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蒙在被窝里,愤恨地捶打床褥,却又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不能让母亲察觉,更不能让父亲知道……
他明白,父亲越来越倾向于伏地魔的对立面。
但起码在明面上,马尔福家族还没有清楚地选择站队,始终保持着中立。
幸亏他已经将冈特纹章藏了起来,否则如果父亲将冈特纹章交出,或是那些食死徒秘密地在马尔福庄园中搜索。
那后续的结果,他不敢想象。
父亲一向圆滑,他自认能在风暴中心周旋,左右逢源,寻找到一条最适合马尔福家族发展的道路。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些过去的盟友早已不信任他。
他们不再用言辞威胁,而是直接把手伸向纳西莎·马尔福。
前几天,有个不速之客就到访了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至今忘不了母亲那天的神色——
她脸色苍白,眼底泛着怒意,却不得不故作冷静地安抚卢修斯。
而他的父亲,也第一次表现出了真正的愤怒,为此加强了庄园的安保,甚至调来了一些巫师,日夜巡逻。
可那又如何?
他的黑魔标记仍然在燃烧。
他被威胁,独自承受折磨,却不敢把真相告诉任何人。
书桌上,海德薇带来的信件已经展开,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
“德拉科:
终于到德思礼家了。说实话,回到这里简直像从天堂跌进地狱。”
“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依旧讨厌我,达力还是蠢得像只猪,但至少——至少我有阿曼塔送的小储物袋,里面全是吃的。”
“话说回来,你最近怎么样?马尔福庄园应该很舒服吧?是不是每天都过着贵族般的生活?”
“下周一见,我们一定要见面。”
——哈利
德拉科盯着信纸,嘴角抽搐了一下。
“贵族般的生活?”
哈利,你知道什么叫贵族的痛苦吗?我被黑魔标记折磨得夜不能寐,你却以为我每天都在悠闲地享受红茶?
德拉科冷哼了一声,提起羽毛笔,快速回信:
“哈利:
你对马尔福庄园的幻想该适可而止了。”
“确实,这里比德思礼那种破房子要高级得多,但你以为我是整天躺在天鹅绒沙发上品红茶?
“开什么玩笑。”
“顺便一提,我比你先享受到阿曼塔的魔药,这些天我用了她的美发魔药,我的头发比之前更柔顺了。”
“你的处境还是那么可悲,真是可怜。”
“不过,下周一见。”
——德拉科·马尔福
他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把信折好,系在海德薇的腿上。
“送回你主子那儿,快去。”
他轻声嘱咐,猫头鹰扑扇翅膀,迅速飞出了窗外。
当他拆开阿曼塔的信时,手指微微发颤。
心跳莫名加快。
羽毛笔停在羊皮纸上,久久没动。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紧张,甚至有种期待的感觉。
可恶,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低声骂道:“该死的,我为什么要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阅读信中的内容。
她问候了他的近况,提及了自己的学习和魔药生意,字里行间带着一点关心,但并未流露过多的情绪。
德拉科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满。
就这么平淡?
她难道不会想念他?
不会担心他?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让阿曼塔知道他的状况,可话到嘴边,他又克制住了。
她那么聪明,一定会察觉出端倪,他不能让她担忧。
他最终还是端正了坐姿,重新提笔,写下一封信:
“阿曼塔:
你的信我已经收到了,姑且夸奖你一下,你的文笔依然不错,至少不像哈利那样絮絮叨叨。”
“马尔福庄园最近很平静……没什么多余的事情发生。”
当然,我的生活一如既往地舒适——不过就是父亲没事的时候和父亲下下巫师棋,偶尔在庄园里骑着扫帚乱逛,或者像现在这样,悠闲地躺在天鹅绒沙发上喝红茶。”
“你和哈利没来,真是太可惜了。”
“对了,我最近准备去对角巷的首饰店,听说那里新到了一批挺不错的饰品,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款式?”
“如果有,告诉我,我可以顺便给你带回来。”
“顺便一提,我的头发比之前更柔顺了——”
“当然,不是因为你的魔药,是因为我本来就天生丽质。”
“下周见。”
——德拉科·马尔福
写完信后,德拉科合上笔盖,揉了揉眉心。
夜间,黑魔标记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抬起袖子,看着手臂上的黑色烙印,眼中浮现一抹冷笑。
就算父亲再怎么精明,他终究还是没能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或许,这是件好事。
只要他不把冈特纹章交出去,只要他能继续忍受这份痛苦,那些人就拿他没办法。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呼吸渐渐沉重。
今晚,恐怕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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