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旧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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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斌看着许双沉和那个大个子刚离开探监室,转过眼身后就响起匆匆脚步声。

来的正是中央督察组915专案组的几位刑警。

他们是中央指派,行政级别与省级相同,高于他们市级单位,汉东市单位的公职人员有义务配合他们的一切工作。

走在最前面那位徐方斌在电视上见过,是专案组的组长,叫诸远,能力很强,侦破过不少案子。就是38岁还没结婚,导致纪检委找他做过好几次思想工作,不过这事到底也没有违反纪律,谈了几次没结果之后,也只能作罢。

诸远绕开徐方斌,径直进了探监室,里面剩谭正一个,坐在椅子上,手腕上还戴着手铐。

“谭正。”诸远扫了一眼谭正,嗅了两下之后,视线定格在谭正的脚边,那里有散落的烟灰,还没清理干净,“探监室里又是喝酒,又是抽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警局是你家呢。”

徐方斌在门口,冷汗差点出来,好在诸远看起来并不打算追究的样子,让他松口气。他琢磨着诸远的口气有点别扭的熟稔,跟谭正不像是第一次见面,也不像是警察与犯人的关系。

谭正垂着眼,没说话,诸远也没打算让他回答,他转过来问了另一个问题。

“他人呢。”

谭正还是不吭声,诸远就去问徐方斌:“探监的人呢?”

徐方斌说:“刚走不久。”

诸远看起来有点着急,抬手点了两位刑警同事:“你们俩审讯,就按照来之前说的那样,我还有点事,晚点碰头汇报。”

徐方斌刚想说许双沉他们从侧门走的,就看见诸远直奔侧门而去,他连忙把话吞回去。

差点忘了,诸队调到省局之前,也在这里任职了很长一段时间。

从侧门出来,许双沉和邵荣兜了个圈子才回到停车场。

邵荣打开后备箱,将东西扔进去,回头看见许双沉倚着车门,打量着周围,似乎是在防着什么人。

“怎么了,沉哥。”

许双沉摇头,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邵荣跟着上去,打着了车。

“给谭正定张后天的机票,飞阿尔巴尼亚,中间最少转机三趟。“

“好。”

“安排好车辆,隐秘一点。“

“好。”

“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

“明白。”

原本谭正计划是进去一个月,避开督察组,但他有几年没亲自打过架,下手轻了点,满打满算,罚点钱,关上半个月就出来了。这跟计划不一样,作为谭正的律师,许双沉就得为他安排后续的事。

怎么样保证谭正能在后天坐上飞机,那就是许双沉的本事,邵荣从来不过问。

许双沉系上安全带,有些烦躁的解开领口的纽扣,又将车窗降下来一点:“准备一下,明天上午跟贺刚碰个面,另外再带点钱。”

邵荣问他:“三十万够吗?”

“差不多。”许双沉缓缓吐了口气,闭上眼睛,“走吧。”

邵荣启动车子,刚拐过后街的巷子,车身就剧烈一晃,车屁股被人撞了。

许双沉嘴唇有些发白,早几年他师傅出了车祸,连带着他也有了阴影,这都过去十几年,他一坐上车还是止不住的恐惧。

“操。”邵荣嘴里骂了句脏话,从车座下面摸出甩棍就下去找人麻烦去了。

他知道许双沉这个老毛病,平时开车格外小心,四平八稳的从来没出什么岔子。这后街虽然有点窄,但笔直一条,隔老远就能看见车屁股,只要不是故意的,怎么着也撞不上来。

许双沉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瞄向后视镜。他看见邵荣一脚踹扁了后车车门,将车门扯开,甩棍就摁了进去。

下一瞬,一支枪抵在邵荣的眉心,将他逼了出来。

邵荣看见这人,只怔了一秒就缓过神,握住手枪冷眼看他:“来,有本事就朝这儿开枪,不敢开你是我孙子。”

“荣子。”许双沉在车里叫了声,邵荣只好收起甩棍,不情不愿地让开。

尽管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但邵荣仍旧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许双沉是个疯子,诸远也脾气爆的不行,前一天两人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转眼就打进了医院。

后来许双沉就辞了职,考了律师执照带着他跟在谭正身边,而诸远也被调离汉东市,分到外省呆了几年,破了几起案子后升到省公安局。

仔细算来,大家也有十年没见过面。

“脸上怎么弄的?”诸远问他。

邵荣脸上有道疤,在左边,从眉梢往下,半指来长。诸远记得当初认识时还没有,看来这几年,许双沉身边没少发生事。

“没什么。”邵荣不想多说,他跟诸远是有点过往,但不熟,自然也没兴趣寒暄。

诸远收了枪,下车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又不自觉慢下来。等到他到了跟前,正好许双沉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两人打个照面,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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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动嘴唇,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双沉神色挺自然,甚至还带着笑,就是有些客气生疏:“诸远,好久不见。”

诸远盯着他,胸口起伏好几下,才一拳捶向他胸膛:“还跑啊。”

这一拳不痛不痒,许双沉也没躲:“还想打架是吧。”

“打你怎么了?”

“打得过吗。”

“跟你打架我可从来没输过。”

“也没赢过。”

两人贫了几句,气氛就骤然静下来,诸远身上攒的那股劲儿也一下子散了。

诸远扔给许双沉一支烟,两人凑一块点了,倚着车头吞云吐雾。

“为什么躲我。”这个问题到底还是问出来了。

街道两旁种的是榕树,发达的根系长到地面,柏油路和人行道地砖都被挤变了形。别的地方的榕树都被林业局移植走换上樟树,唯独这片是老城区,不好下手,一拖再拖,到现在还没处理。

榕树枝繁叶茂的,在头顶交汇,挡住了阳光,只有一些光斑来回跳跃。

许双沉咬着烟蒂抬头,光斑正好跳进他的眼中,让他忍不住闭眼睛。

“怎么躲你了,这不是太忙了,没空碰面么。”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换手机号了。”

“去你住处找不到人。”

“搬家了。”

“那你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记性不好,记不住你的号码。”

诸远站直:“堂堂警校高材生,那么多法律条款都背下来了,记不住我的手机号?”

许双沉带着笑:“抱歉抱歉,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诸远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许双沉的态度让他一身力气都没处使。香烟已经燃到一半,他跟许双沉的关系好像更加陌生,见面时的那一丝熟稔就像香烟,一点点消失。

“你是不是……是不是……”雷厉风行,面对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时都果断无情的诸远什么时候忐忑过,偏偏在许双沉面前,他一字一句都恨不得在脑袋里转十八圈再说出来,“你是不是怕影响我。”

许双沉眉头猛然一跳,又被他压了下去,语气仍旧笑盈盈的,波澜不惊:“诸警官,时间不早了,你应该还要提审谭总吧,希望你跟我的当事人谈的愉快,我还要处理公司上的事情,就不陪你了。”

邵荣已经重新叫了辆车,招手让司机停在路边,他看见许双沉朝这边走,便将后车门打开,等许双沉上车。

结果被甩在身后的诸远猛地往前一蹿,直接扣住了许双沉的手腕,反剪在身后摁到树上。俨然一副警察捉拿犯人的姿态。

这下彻底惹恼了许双沉,他敛了笑意,绷紧下颌,手肘往后用力一捣,挣开诸远的钳制,紧接着就是一脚,结结实实踹上了诸远的胸口,将他整个人踹翻在地。

这一脚一点没省力气,诸远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躺在地上咳嗽了好半天。

许双沉憋着火:“你非要找揍是不是?”

诸远揉着胸口,反而笑出声:“果然没变,跟十年前一样。”

许双沉扭头就走,上了出租车沉声吩咐:“回去。”

诸远还躺在地上,扬声开口:“周六聚聚,别躲了啊。”

出租车很快离开后街。

诸远歇了会儿站起来,又摸出根烟点燃,直到吸了两三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颤的厉害。

他另一只手握住自己颤抖的手,有些无奈:“真没出息。”

连续抽了三根烟,诸远的心情才平复了点。他回到警局,专案组跟过来的一名同事唐旭在门口等了半天。

“诸队。”

诸远边走边问:“谭正那边怎么样了?”

唐旭说:“什么都没交代。不过诸队你这……”

诸远胸口一个大鞋印,格外明显。他将车钥匙扔给唐旭:“少八卦,刚不小心追尾了,你去后街那边处理一下。”

“诶好。”

事发突然,诸远来不及回招待所换衣服,只好顶着鞋印去了审讯室。

专案组的同事还在审讯室跟谭正死磕,见诸远进来,连忙起身让座,又给他倒了杯水。

诸远没坐,对两位同事说:“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点话想跟他单独谈谈。”

“好的,诸队。”

两位同事立马起身离开,顺手将审讯室的门关上。

诸远走到谭正面前:“十五年前,有个叫钟成峰的工人失踪了,你知道这事吧。”

谭正摇头:“不清楚。”

“你很清楚。”诸远不跟他兜圈子,“我劝你老实交代,这件事,可能跟双沉被人陷害有关。”

谭正嘴角抖了一下,猛然撩起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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