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我真的把我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们了,没有任何一点隐瞒。”
费奈隆·阿尔贝船长被两名警察礼貌地请到一间单独的房间中,然后将门锁上,不顾他的苦苦哀求,径直离开了。
“哦,上帝,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法兰西王国的子民,是你们齐国的友好商人。……我除了收取那几个犹太人高价船票外,没有任何犯罪行为。伱们这样限制一个无辜外国商人自由,是极为野蛮无礼的!……我要将此事报告给我们的国王,我还要向你们的长官发起最为严厉的控诉!……”
阿尔贝船长在被几名警察截住后,便被带到警察处,然后遭到了一番严密地审问,从他到汉洲的目的,到他抵达桂州后的几天行程,甚至还对他采购的商品清单和花费的金额进行细致盘问。最后,还不厌其烦地询问那几个犹太人找到他要做什么,以及那些人的身份和背景。
这些警察非常有目的性地将他截住并扣留,很明显是对他进行了监视和跟踪,说不定还掌握了一些对他非常不利的证据。
为了不惹麻烦,阿尔贝船长非常痛快地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那几个犹太人如何在汉洲得罪了齐国一名显赫的贵族,又是如何遭到对方的迫害,以及他们如何辗转来到桂州,并打算乘坐他们的商船逃到欧洲大陆。
至于那几个犹太人的身份,阿尔贝船长委实不知,当时自己只顾着计算如何从他们身上榨取更多的钱财。
说实话,阿尔贝船长当初同意那几个犹太人乘坐他们的商船时,对他们的身份并不怎么关心,无非是多载了一批特殊的“货物”而已。甚至,他还谋划着,在大海深处伙同船员将他们洗劫一空,并将他们杀死后抛尸海上。
在茫茫大海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几个陌生的乘客并不会惹上什么麻烦。而且,此举不仅可以抢夺他们身上的财物,让自己和船员们发一笔意外的小财,还能给船上节约不少淡水和食物,可谓是一举多得。
当然,这种只存于意念,尚未实施的罪恶,肯定不能吐露给齐国的警察。我们毕竟是来自文明世界的绅士,可不是杀人越货的海盗。
阿尔贝船长在被问讯时,一边小心地回答问题,一边脑子里不断地思索,审视自己来到汉洲本土后,到底有没有无意间犯下严重的罪行,以至于惹来齐国警察的问询。
随着审问的不断深入,他渐渐回过味来,这些警察多半是针对那几个犹太人,似乎怀疑他们在齐国犯下了某种严重的罪行。要不然,也不会手里攥着一大把的金圆券,还迫不及待地要求全部兑换成金银货币,并且不想等待过多的时间。更让人加重怀疑的是,他们为何要急于乘船离开汉洲本土,而且还不敢乘坐专门载人的班轮运输船,特意挑选了一艘欧洲货运商船。
“该死的犹太人!”阿尔贝船长双手狠狠地捶在紧闭的屋门上,嘴里咒骂着。
哦,上帝,希望齐国人能快点查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不要让自己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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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逊先生,那些人确实在监视我们。”雷多纳·贝文进屋后,面色凝重地说道:“而且,可以肯定,他们是齐国的军警探子。……是那个法国船长举报了我们?”
“不,他并没有举报我们。”维克多·沙逊摇摇头说道:“或许,是我们在几家银行兑换大量的金银货币,引起了当地警察的注意。他们目前只是在怀疑我们的身份,否则的话,他们会直接冲进来将我们全部抓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雷多纳·贝文心乱如麻,一时间慌了手脚。
“刚才在码头时,你看见了那些准备离港而去的捕鲸船了吗?”维克多·沙逊轻声问道。
“对不起,沙逊先生。我没有注意……”
“那些捕鲸船应该是完成了补给,他们的船员正在将晾晒的风帆朝桅杆上张挂,说不定很快就会出发。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想办法登上其中一艘捕鲸船,跟着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可是,外面有监视我们的人……”
“所以,我希望有人可以牺牲自己,勇敢地冲出去,将那些监视我们的人引走。”
“沙逊先生,你的意思是……”
“亲爱的雷多纳,我一旦抵达欧洲后,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带信至巴格达,让我的家族全部迁往英格兰。届时,我会特别嘱咐他们,将你的妻子和几个孩子也一起带走。我发誓,我将来一定会把他们当做我的家人,让你的几个孩子幸福而平安的长大成人,并保证让他们有所成就。”
“……”雷多纳·贝文闻言,立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维克多·沙逊,半响,便颓然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紧咬着嘴唇,痛苦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雷多纳!”维克多·沙逊上前轻轻地拥抱了雷多纳·贝文,“耶和华保佑你,我亲爱的兄弟!”
“沙逊先生,你见到我的妻子和孩子后,请你告诉他们,我很爱他们。”雷多纳·贝文已是双眼含泪。
“我会的。”维克多·沙逊点点头,郑重地说道:“我发誓,若是你们遭遇任何不测,我代表沙逊家族,一定会倾尽所有努力,都要为你们复仇。……圣明的耶和华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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