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2年11月22日,山亭之战已过去了七天,苦于兵力不足而无法展开大规模追击的先头部队终于等来了援兵。
孟元猷看着路上长长的队列和补给车队,人数超过一千六百人,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嗯,地方兵备司的动员速度还不慢,竟然这么快就将征召的武装乡兵和地方民壮给派了过来,而且还带来了大量的物资补给。
“长官,你们与土人接仗了?”陆军第十九混成团后勤督导官、宣节校尉(少校)邱锦山看着原山亭镇外的旷野上大片大片的焦黑地面,以及铁丝网上仍旧残留的一些碎肉和布巾,不由大为惊讶。
“嗯,七天前打了一仗。”孟元猷笑着说道:“毙伤土人近千人,基本将他们打残了。”
“恭喜长官,在剿杀土人的战斗中首立此功!”邱锦山笑着恭维道:“卑职相信,土人经此重创,必然心生胆寒,气焰嚣嚣之势不再复有。”
“唉,话说这一战,还真的将土人给打怕了。”孟元猷摇了摇头,喟然一叹,“七日前,土人败仗后,已携众撤往西北内陆山区。据我们的跟上去的骑兵哨探回报,他们在碧湖(今棉兰老岛西南地区的布卢安湖)附近,分成数股,窜入茂密的丛林之中,已不知所踪。”
“啊?”邱锦山闻言,愕然不已,不由转头看了看正在扎营安寨的一千余乡兵和武装民壮,“那土人都逃入山区丛林之中,我们如何能将其翻检出来,尽数歼灭之?”
“所以,咱们需要更多的援兵,更多的民夫,然后在山区边缘地区修筑若干警戒哨或者军事据点。”孟元猷恶狠狠地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能以最大限度地将那些钻入山林的土人都给封锁在里面,将其困死、饿死。……哼,茂密的原始森林之中,几无任何获得粮食和日常生活用品的机会。我倒也看看,他们能躲在山林中能捱到几时。”
“据我所知,山区密林之中,此前已存有许多土人部落。他们应该可以获得一些物资补给的。”
“若是只有几百人的话,说不定还多少能获得一些物资补充。但他们的人数可是有数千人,哪里能养得活所有人。总不至于,这么多人在丛林中全都依靠打猎捕鱼来维持日常生活吧?”
“长官说得是。那……,那此次进剿土人叛乱,岂不是打成了封锁消耗战了?”
“呵呵……,你以为土人的脑子都坏掉了,敢于再次主动向我们发起进攻?”孟元猷晒然一笑,“以后呀,估计这仗打得会像在亚齐那般了。在平原或者关键要冲之地,修筑大量堡垒和据点,封锁土人进袭的路径或者山区出口,再辅以少量机动部队往来武装巡视,然后步步为营,挤压土人的转圜空间,最后予以彻底的剿灭。”
“那我们恐怕就需要更多的兵力了。”
“婆罗洲和安南那边有什么最新的消息传来?……上述两地什么时候可以将兵力抽调回来?”
“在婆罗洲,文莱王国已经放弃抵抗,任由我们联军入驻文莱境内。目前,各方正在按照事前的约定,接收所属领地内的行政权和管理权,我齐国陆军四个营和苏禄禁卫军五个营业已进入文莱王城,将文莱军队尽数缴械,并控制了文莱王室和政府官员。如此,婆罗洲局势应该在一两个月内彻底平复。”
“安南那边倒是出了一点状况。在我齐国和占城、河仙共同向柬埔寨王国发出通牒以后,该国政府在权衡利弊后,最终选择了屈服,准备答应我们提出的所有条件。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暹罗王国见此情形,竟然也跑来趁火打劫,派兵攻占了柬埔寨柏威夏、卜迭棉芷两地,隐有吞下整个西部马德望地区之势。”
“呵……,我们齐国联合占城、河仙两国筹划良久,费了这么大的劲,才迫使柬埔寨王国割取东南大片领土,解除相应武装部队。想不到,暹罗王国倒是平白过来捡個便宜!”
“谁说不是呀!”邱锦山点头附和道:“暹罗这般举动,确实让人无语至极,更让人甚是着恼。这就如同几头老虎正在分食猎物,一只野狼不知死活地也跑来凑趣,想要分一杯羹,抢点吃食。”
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那,安南那边准备如何处理?”
“多半是要警告暹罗一番,逼迫他们退出所夺占的柬埔寨领土,从而保持柬埔寨的领土完整。”
“嗯?……”孟元猷听罢,总觉得怪怪的,“也就是说,柬埔寨那边的局势在短期之内将无法平定?”
呵,保持柬埔寨的领土完整?!
“就算有反复,想来也不会拖太久。只要我们向暹罗发出警告,他们的军队必定会乖乖地退出柬埔寨。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就可以将更多的部队调过来,将那些暴乱的土人围死在丛林之中。”
“但愿如此吧。”孟元猷说着,站起身来,将军帽戴在头上,“你部休整一晚后,明日留下部分民壮于此地修复城寨,建立据点,余者便便随我开往碧湖,看看那里是个什么情形。”
“遵命,长官!”
孟元猷回了一个军礼,随即转身离去。
“呵,暹罗一个撮尔小国,也敢来与我大齐抢食!”
——
11月28日,润州总督区,江州城(今越南胡志明市)
“殿下,暹罗冥顽,在柬埔寨境内专事劫掠人口和财物,于退兵之事推诿迁延,我们只需将数艘炮艇驶抵暹罗,然后顺湄南河上朔,直驱大城,暹罗必然服软,乖乖退兵回返,让出所占领土。故而,殿下完全没有必要亲身前往,去见那暹罗国王,直面斥责训诫。”
江州河港码头,一群军政官员正在竭力劝说润州总督、珉王齐惟灏取消前往暹罗的行程,以便坐镇江州城,待安南分舰队向暹罗兴师问罪后,静等好消息传来。
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你一个堂堂大齐的亲王,就没必要随同舰队前往暹罗王城,去当面呵斥人家暹罗国王,不守尊卑,趁着我们瓜分柬埔寨之际,贸然兴兵跑来捡便宜的投机行为。
“好了好了,诸位勿要再行劝说。”齐惟灏不耐地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暹罗国王泰沙悖逆无礼,试图在此次柬埔寨乱局之中投机取巧,攥取本该属于咱们齐国的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着实可恼可恨。本王就是想过去问问这厮,如此乖张,就不怕为他们暹罗招来灭国之祸吗?”
“殿下,暹罗虽然国小力弱,于我齐国面前不敢造次轻动,稍事武力威胁后,必然会选择退让屈服。但,当不至于有劳殿下亲自前往兴师问罪,若是情势不遂,事有反复,恐陷入……陷入风险莫测当中。故而,卑职恳请殿下三思而慎行。”润州警备司令、明威将军(准将)佘邦枢上前一步,言辞恳切地劝说道。
“怎么,暹罗还成了龙潭虎穴,本王去不得?”齐惟灏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就算是借它十个胆子,暹罗也不敢对本王做出任何不轨之举!此去,我快去快回,当面教训了那泰沙,让他知道一个小国该有的本分,本王便会立即回返,无甚要紧的。”
作为润州总督,大齐亲王,齐惟灏确实没必要亲身前往暹罗,当着暹罗国王泰沙的面,疾言厉色地将其教训一顿,过一把上国使臣的嘴瘾。
但是,作为推动此次瓜分柬埔寨王国的主导者,齐惟灏对暹罗的举动非常恼火,在他眼里,整个柬埔寨就是他精心烹饪的一道美食,需要端坐于桌前,保持必要的用餐礼仪,然后举起餐具,慢慢地品味,慢慢地吞嚼,最后再慢慢地消化。
万万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暹罗竟然举起筷子,从旁一侧偷偷地夹上几口,想迫不及待地吃入自己的口中。
问一下,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