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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靳被钟饶白推进浴室,钟饶白转身给谢靳拿换洗的衣物。
胳膊骤然让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谢靳皱眉,“班上同学欺负你了?”
钟饶白背对谢靳,落寞地垂下头。
霎时,他们间的距离仿佛隔了千万里。
谢靳攥紧了钟饶白,向他走近,那种没法靠近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谢靳心头慌乱,仍然故作镇定,“钟饶白,你受了什么委屈,就明明白白讲给我听,一个人闷不吭声的干什么?”
”难不成你怕你男朋友打不过谁?”他抓住钟饶白的肩,想把人板正,“你男朋友可……”
谢靳止住了话。
钟饶白咬着下唇在哭。
他摇了摇头,透明的泪水滑到下颚,眼睛紧盯着脚下的拖鞋,“我……我……真的……真的好想妈妈……”
浓浓的鼻音让钟饶白咬字有些模糊,谢靳替他抹掉泪痕,再凑过去亲他的眼尾。
“钟饶白,对不起。”独自生活很难,谢靳心疼钟饶白笑着说没事,再予然一身熬过的时光,“等到了大学,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假如那年钟饶白没有走,谢靳定然将他说出的话全部实现。谢靳早就计划好了未来。在每一个计划里,钟饶白都是他的宝贝男朋友。倘若他没和钟饶白考上一所学校,那他就去距离钟饶白最近的大学,然后在钟饶白学校附近租一间房子,白天兼职,晚上抱着他的宝贝睡觉。
谢靳瞒着家里追逐篮球好几年,连续一个月凌晨十二点,到便利店外面等钟饶白。
他将为钟饶白扔掉一切束缚。
可钟饶白扔掉了他。
初雪降临的前一段日子,一个从未碰过针线,以前就知道打打球的少年,用数天时间织了条红色的围巾。
谢靳在宿舍按照白天前同桌教的方法勾线,罗茂捶着床板笑的像条疯狗。
“哈哈哈我操,我这辈子……哈哈哈……我居然看见……看见……哈哈哈哈……”
谢靳毫不留情踹了罗茂一脚,手上还得稳住毛线以防止脱针。
“滚开。”这个礼物可是谢靳想了好久的,虽然说他织的也很烦躁,“不然等会把这些毛线球全塞你嘴里。”
罗茂赶紧捂住嘴,背过身,偷偷的笑。
谢靳又不小心脱了两针,气的他当时就扔了已经成型的围巾,起身把罗茂揍了顿,整的服帖了,再捡起床上毛线拆了从头开始。
那条围巾花了谢靳将近一个月时间,钟饶白不知道。
易冉一共上门找了钟饶白四次,次次用话语击垮钟饶白的心,谢靳不知道。
钟饶白不擅长撒谎伪装,但他习惯忍耐,他可以独自消化的事情,通常不会找谁来倾诉。
易冉第四次,是在电话里哭着,求他不要祸害他们这个家。
求他离谢靳远远的。
还崩溃的质问他为什么要毁掉一个幸福的家庭。
钟饶白想当面问问谢靳,问他自己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不过钟饶白觉得自己能够单独消化。
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想让谢靳担心。
少年是莽撞的,勇敢的,也是迷茫的。
谢靳像是头野兽,横冲直闯到钟饶白身边,下定决心要把钟饶白保护的好好的。
可是钟饶白不需要依赖谁。
他擅长将难受的情绪吞没,再把欢快的事情带给谢靳。
爱有很多种,他们表达的方式不一样,接受的程度不一样。
要是换成十二年后的钟饶白,无论易冉阿姨来和他说多少,无论现实再怎么把他们分开,他都不会松开谢靳的手。
无数个夜晚钟饶白都在纠结一个问题,到底怎样才算爱呢?
那年易冉阿姨在寒假前,给钟饶白寄了一张车票,钟饶白撕掉了,自己重新在车站买了。
十七岁的钟饶白没办法对那些话无动于衷。
谢靳比钟饶白放寒假的时间晚了一天,等他满心欢喜,到钟饶白家门口前,才隐隐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敲门没有回应,电话关机,谢靳想方设法从隔壁翻了进去,到钟饶白房子里的时候,已经收拾的特别干净了。
谢靳给钟饶白发了上百条短信,犹如石沉大海,没有收到半句回复。
他不至于想不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不懂钟饶白为什么要离开这座城市。
是因为他没当好男朋友吗?
谢靳跑去钟饶白的学校,询问了钟饶白的班主任,才知道早在一个月前,钟饶白就在准备转学手续了。
他们平时呆在自己的学校里,期末阶段作业繁多,谢靳翻出去找钟饶白的次数少了,但周末有时间谢靳都会和钟饶白呆在一起。
那这些时间里,谢靳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谢靳找不到答案,寒假里没有同父母商
', ' ')('量,独自去了钟饶白的家乡。
没有头绪,谢靳胡乱的找,高三寒假需要补课,谢靳总共找了六天,每天在不同的高中逛。
清晨,飘着小雪,谢靳站在雪地里,口袋里揣着一包烟,他的眼神似乎比这寒冬腊月都要冷,眉宇间的颓废和倦意,让他看起来颇有几分不良少年的感觉。
有学生经过谢靳的身旁,谢靳出声叫住了人家。
“请问你们学校有叫钟饶白吗?”
这是他问的第几遍?
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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