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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饶白在凌晨四点彻底醒了酒。
客厅的灯亮着,黑猫缩在他的怀里,依赖着他。
脑袋仍然有些不舒服,眼眶也是肿的,钟饶白起身,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脑子一热,直接给谢靳把电话拨了过去。
一。
二。
三。
他在心里默数。
期待着这次可以接通。
然而那头依旧是一道机械化的女声,钟饶白抱着头,眼泪瞬间涌出眼眶。他的心脏像是被石头砸出了个大窟窿,鲜血不停的淌出,惨不忍睹,是他活该。
钟饶白高中毕业后,爷爷生病了,他照顾了一个月,同时惦记了谢靳大半年。
在某一天,钟饶白买了车票,到了谢靳在的那所城市。
他忍不住。他想见谢靳。他要和谢靳说清楚。
那是夏季,他穿着短袖衬衫,跑去谢靳住的地方,额头后背满是汗水,到烈日下站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进出。
他按了门铃,也没有回应。
邻居看见他了,上前告诉他,这户人家搬走了。
他的心仿佛跌入了黑漆漆的谷底,他笑着和提醒他的人说了句谢谢,转身不过一秒眼睛就红了。
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呢?
钟饶白至今还记得。
爱意与悔恨交织在一起,慢慢吞吞侵入骨髓,他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离,就连抬脚离开这个地方,都没法做到。
钟饶白的日记里,画了许多简笔画,记录那半年他们在一起的快乐瞬间,有冰可乐,有奶油泡芙,有棉花糖和游乐园。
他不情愿故事就这样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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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靳一大早去把谢明之从朋友家接了回来,这几天有个合同比较忙,谢明之又刚好放寒假,他没什么空闲时间,只能先让朋友帮忙照看几天。
谢明之抱着他的飞机玩具模型,跟在谢靳的身后,扬着头问他,“爸爸,我想去找钟哥哥玩。”
“昨天不是吵着要来你杨爸这里吗?”谢靳牵着谢明之进了电梯,按了一楼,“这么快就变心了?”
谢明之嘟起小嘴,“爸爸,你是不是不敢见钟哥哥啊?”
谢靳瞬间皱了眉,“我怎么不敢见他了?”
“因为爸爸你怕钟哥哥知道你喜欢他。”
“谢明之,你脑袋里面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这是干爸说的。”谢明之立马推卸责任,“他说爸爸以前有个很喜欢的人,等了那个人好久好久,但是那个人一直没有回来。”
“不是他。”
谢靳仍然在否认。
“哦。”谢明之低头玩他的飞机模型,“喜欢就告诉钟哥哥嘛,干嘛要一直藏着掖着,你不说,要是钟哥哥又走了怎么办?而且我发现钟哥哥老在偷偷看你啊,那不是说明你们两情相悦嘛。”
“谁教你说的。”
“就干爸嘛,我昨天问了他,他就给我讲了你们的故事。”
电梯门开了,他们走了出去。
“他好像还说,叫我不要告诉你。”谢明之突然装起大人,皱起了脸,“爸爸,要不你……当没听见?”
谢靳瞥了他一眼。
“你要找你钟哥哥玩就自己去。”谢靳把谢明之抱上车,“我什么时候拦着你了?”
“可是你最近老用冷冰冰的眼神看钟哥哥。”谢明之放下他的玩具,“比我学校的老师都要可怕。”
谢靳揉了揉他的头。
正要发动汽车,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谢靳掏出手机,看见了微信里的一条好友申请,头像是只黑色的猫,和他昨天看见的那只很像。
他点了同意,把手机丢给了谢明之。
“你钟哥哥。”
谢明之不会用微信,平时和他干爸干妈聊天,都是直接打的视频电话。
然后他迅速的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去。
谢靳开着车,没空管谢明之。
电话里传来了钟饶白惊喜的声音,谢明之拿着手机,叫了一声“钟哥哥”。
“我可以去找你吗?”谢明之看着手机里的钟饶白,“今天我爸爸休息,钟哥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啊?”
谢靳在一边没吭声,由着谢明之胡来。
钟饶白白天又给谢靳打了两个电话,想借着谢靳昨晚送他回来的理由,请谢靳出来吃一顿饭。
但是电话另一头次次都是那道女声,钟饶白不得已,犹豫了半个小时,加了谢靳微信。
他这样可能有点死缠烂打了。
可他要不主动点,他和谢靳之间,可能连那一丁点见面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钟饶白不想他以后再像当初那样后悔。
“好啊。”钟饶白今天恰好公司也放假,“你们在哪里啊?”
“我们……”谢明之扭头想问谢靳这是哪里,突然灵光一闪,傻乎乎地笑了出来,露出一颗
', ' ')('小小的虎牙,“我们在接钟哥哥的路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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