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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敬宇一夜没睡觉,他眼睛合上又被撑开,如此反复……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装满了各种形态的鹿扬而已。
鹿扬在这个地方谈不上熟络,除了营区的人他没什么朋友,他能去哪?
倏地,钟灵伯从他眼前跃然一现,然后封敬宇笑开了。
也对,既然不能再找本营区的队友,那索性就去找另一个“队友”,反正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那个人,这不刚好破镜重圆、皆大欢喜吗?!
想到这,他无法压抑的在床上重锤了好几下,激动的青筋暴露,直想给这俩人拍手叫好,笑着笑着,眼泪被嫉恨堆积而出,愤然滚落……
在遇上鹿扬之前,他一直以为没什么比谈恋爱来的更直观简单,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一拍两散,缘起缘灭皆因爱恨,其它没别的了。他也曾经固执的认为鹿扬就是那个点燃他爱火的人,除了往死里爱他,没有别的选择,但他万万没想到,他和鹿扬的爱会在最汹涌澎湃的时候戛然而止。
结束的生硬而绝望。
天蒙蒙亮,他拖着疲乏的身子早早的来到训练场,脸色灰黑,双目无神。训练什么,他不知道,潘祥海让跑他就跑,让跳他就跳,他不想跟任何人交谈,不想看见任何人的笑脸,他觉得那些表情都是在嘲笑自己的失败。
训练间隙,阿南达走过来拍拍他:“怎么今天就你一人?小鹿呢?”
封敬宇一脸暗淡:“不知道。”
阿南达笑道:“不知道?开什么玩笑?”住在一个屋子里还能不知道对方上哪去了?
封敬宇凛冽的看向他:“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这孩子眼中的森冷看的阿南达一阵寒颤,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跟玩完了似的?
“吵架了?”见封敬宇没答话,阿南达知道十有八九说对了,于是劝说道:“嗐,小情侣之间争个嘴不算什么,小吵怡情,吵个架还能增进彼此了解呢,没啥大不了的。”
“哦,是吗,”封敬宇哼笑道:“他走了。”
“什、什么?”阿南达没听清。
“鹿扬走了。”封敬宇直直的瞪着阿南达,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上哪儿去了?”
一声哨响,休息结束,封敬宇转身走向集合队伍,留下阿南达半天没缓过神来,但他隐约能猜到,这事没那么简单。
一个早上训练下来,封敬宇心不在焉,六神无主,射击训练结束后连枪支保险栓都忘记关上,差点出意外打到阿南达腿上,吓得他吱哇乱叫。
中午吃饭时间,阿南达支开宫北吟他们,把封敬宇拉到角落,焦心道:“兄弟,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封敬宇若无其事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你少给我装糊涂,你和鹿扬到底怎么了?”阿南达急的拍桌子。
“不是跟你说了吗,吵架了。”封敬宇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你唬谁呢?俩大男人会因为吵架就离家出走吗?”阿南达着急了:“你还有什么事是连我都不能告诉的?”
封敬宇默默地低着头拨弄着碗里的饭菜:“有。”
“小兔崽子你说出这话就不怕伤着我吗?”
“我不想骗你,所以……这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封敬宇抬眼跟他对视。
他没瞎说,要他怎么告诉阿南达鹿扬正是那个害他俩受伤的人?要他怎么跟阿南达说鹿扬背叛了他们?他开不了口。
阿南达似乎看出了他的苦衷,也没有再追问,反正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宇,你不告诉哥也没事,但有什么事千万别硬扛,哥随时都跟你站在同一战线好不?”
封敬宇挤出一个淡到几乎察觉不出的笑:“嗯,我知道。”
有件事,他斟酌了一整天,终于在晚上做出决定。他去到竹筒子楼,敲响了任佰鸣的房门。
推开门走进去,任佰鸣貌似在看电影,电脑上打打杀杀的枪战声轰然于耳。
“这么晚?有事吗?”任佰鸣按下暂停,疑惑的看向封敬宇。
“任叔,我……”封敬宇有些难以启齿:“我打算跟您做个交易。”
任佰鸣一听就笑了:“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资本跟我做‘交易’?”
“嗐,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
任佰鸣靠在躺椅上,嘴角一直溢着笑:“哦?我听听有多认真。”
“那什么……呃……”封敬宇突然有点提不上来劲儿,来之前他明明想好要怎么说的,怎么一见到任叔他就蔫儿了?他不否认,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几分忌讳的,他并不是担心害了自己,他是担心害了鹿扬。
“怎么了?支吾半天你倒是说句完整话呀?”任佰鸣抱起水烟筒吸了两口。
“任叔,我要是说了,您要答应我不能追究鹿扬的责任。”封敬宇说。
任佰鸣点头:“好,你说。”
封敬宇有点诧异,没想到任叔连什么内容都没
', ' ')('问就答应他的要求,真不像他一贯老谋深算的作风。
“鹿扬走了。”他说。
“我知道,今天老潘告诉我了,就这个事?”
“然后……然后……”封敬宇至今还在犹豫他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他实在没法确定那番话会不会害了鹿扬。
任佰鸣放下手里的水烟筒,缓缓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天行动鹿扬就是有意失职?”
封敬宇既惊讶又在意料之中,他就知道这老狐狸没那么容易糊弄,只是……
“既然您早就心中有数,为什么还要装作一无所知?”这种“失误”一次就足以判个斩立决,为什么任佰鸣要装作若无其事呢?莫非他不想处置鹿扬?还是有别的原因?
“哼哼,”任佰鸣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封敬宇面前:“我要是真收拾他,你能接受吗?”
封敬宇当场就愕然了,任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点什么?
“任叔,您想表达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任佰鸣无奈的甩甩头:“从你第一天来到营区我就告诉过你,你没什么事瞒得过我,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封敬宇顿时就心虚了:“任叔,您的意思是您知道我和鹿扬的事?”
“早就看出来了。”任佰鸣嗤声。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封敬宇怯怯的问。
“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任佰鸣反问。
“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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