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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敬宇思前想后,确实剩不了多少时间了,索性痛快的问:“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你很想他吗?”
鹿扬浅浅的笑了:“我去找他其实是想跟他告别一下,我原本打算今天就回国的。然后劝他不要再为巴颂做事,可能是我太天真了,我没想到他会变得那么恶劣,竟然让我做人质……”
封敬宇冷笑:“哼,这就是你前男友的人品,不值一文!”
“不,”鹿扬摇摇头:“我相信我的眼水,我不可能用两年时间看错一个人,他肯定有难于启齿的地方,只是……他再不能回到从前了。”
“那……”封敬宇腆着脸支吾道:“那我们能回去吗?”
封敬宇在感情方面向来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太过于肤浅,不懂什么叫缓兵之计,不懂要如何以退为进,他只知道喜欢就上,其它都是纸上谈兵。
“回到哪里去?”鹿扬弯起嘴角。
“都可以,不管是半年前,还是两天前,你说了算。”封敬宇很没种,只不过四十八小时,他就已经认输了,因为他根本容不下鹿扬不在他视线范围,他根本过不了没有鹿扬的日子。
“有什么区别?”鹿扬笑的挺温和。
“如果回到半年前,咱们……从零开始,如果回到两天前,那就从你见到钟灵伯之前开始。”封敬宇眼神诚恳到可以用来许愿。
“不用回到任何时候,当下就是最好的。”
“当下?”封敬宇不解:“为什么?你不愿跟我言归于好吗?”
“经得起考验的感情才是最可贵的,如果回到半年前,我们什么都没有;如果回到两天前,我们还不曾经过任何考验,也不会有此时的体验和珍惜彼此的心情,所以,哪怕布满荆棘,但当下始终是最好的。”鹿扬说的头头是道。
封敬宇一知半解:“那你的意思是不是……”
“只要我还活着,就是你想的意思。”鹿扬很清楚即将面临什么。
封敬宇也笑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他临来前跟任佰鸣说的清清楚楚,一条胳膊保住鹿扬的性命。
鹿扬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在见到任佰鸣时会遭受暴力对待,在他看来这么大的事没点外在脾气以后都不好跟下属交待,但从他站在竹筒子楼里到现在,任佰鸣的态度都极为蹊跷——他一直在跟封敬宇喝茶拉家常,对于自己背叛组织的事只字不提。
他这演的是哪出戏?站了半天反而他最尴尬。
“任哥,您有什么就直说吧,别耽误时间了。”再这么耗下去鹿扬得被他磨死。
任佰鸣蹙眉:“你要我说什么?”
“说……就说您要怎么处置我吧,怎么样我都接受,这事确实是我不仁义。”鹿扬说。
任佰鸣活动了一下身子,敞开说:“处置你就不必了,你走吧,以后营地跟你再无关系。”
任佰鸣就这么放他走?鹿扬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看他说话的表情又不像故意在膈应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想不通吗?”任佰鸣眼中依旧带了几分蔑视:“你的问题,有封敬宇帮你善后。”
“他帮我善后……”鹿扬突然想到什么:“您该不会是要他代替我受惩罚吧?管他什么事,这……谁允许他代替了?”
眼看鹿扬马上就不平静了,任佰鸣讪笑:“他自愿的,你能怎么样?”
鹿扬转头怒视封敬宇:“你多管什么闲事?你算老几啊!”
封敬宇莫名其妙的反驳:“这是我和任叔的约定,又关你什么事?”
“你……”原本是当事人的他迅速被划分成旁观者,一时半会儿有点吃不消,“你答应任哥什么条件了?”
“你别问,出去吧!”封敬宇让他滚蛋。
倒是任佰鸣懒洋洋的说:“他答应给我一条胳膊,来换你的命。”说着,他伸手从下面拿出一把枪摆在桌上。
鹿扬一见那把枪顿时就原地发狂了,先是之着封敬宇咒骂:“一条胳膊?你一个打手没了胳膊你打谁去?你以为自己是独臂神尼独挡一面吗?”接着又把苗头转向任佰鸣:“你会不会当领导啊?这件事从头到尾跟他有个屁的关系,他也是受害者,你罚他干嘛?你怎么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
鹿扬很少一开口说这么多话,这次跟喷泉似的一口气啐了这么多长句子,封敬宇都愣了一下。
任佰鸣不慌不忙道:“我不需要判断,我现在需要的是让自己泄愤,我二十几年没动过这么大肝火了,鹿扬,真有你的!我竟然被你骗了。”
“你要泄愤简单啊,冲我来,是我的原因导致任务失败,你去弄他这个傻子干嘛?”鹿扬又急又愤。
“弄你你会难受吗?弄他你才会痛不欲生,我的目的不是要你变残,而是要你后悔一辈子。”任佰鸣缓缓道来。
这下鹿扬没法反驳了,整件事他就不站在理上,但是如果要以封敬宇作为代价,那他宁愿被千刀万剐的是自己。
他呆呆地看着封敬宇:“傻逼,你脑子有毛病吗?为什
', ' ')('么要答应他这种要求?你妈还指望着你呢!”
“没事啊,”封敬宇满不在乎的笑笑:“有你在我怕什么,别说是少了只手,就算瞎了我也不怕,你可以当我的明灯。”
鹿扬失态了:“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犯错的是我,关你屌事!”他说着就冲上去拿起桌上的枪:“我现在就给你交待!”
一只手而已,如果他再欠封敬宇,他这辈子都没法安生了!
这次鹿扬毫不迟疑,一把薅过枪对准自己手臂就扣下扳机,他不想再磨叽,当下就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砰!砰!砰!”
这个动作来的迅猛而猝不及防,鹿扬双眼已经闭上,准备迎接下一秒的皮开肉绽。
霎时,屋子里安静下来了,谁都没有再出声,鹿扬等了几秒,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汗都下来了,灰白的瞳孔中带着惊慌,显然他自己也懵了。他颤抖着看向自己开枪的地方——完好无损,这……
他抬头盯着任佰鸣,余愠未消,胸膛的起伏足以证明他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看我干嘛?”任佰鸣笑的神经质:“我有说过要杀你吗?瞧你那衰样,空弹都能把你吓成这样!孬不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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