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一片死寂,鸦雀无声。我正感叹着命运无常,黑暗中,一双手悄无声息地,按在了我肩膀上。我吓的差点魂飞魄散,啊地大叫了声。耳边立刻传来背尸工的声音:“别怕,是我。”“你没事吧”我可算松了一大口气:“哥,不带你这么吓人的。”背尸工道:“我手机不亮光了,你试试你的。”我赶紧拿出手机,按了按,也不亮。这是,咋回事那背尸工沉默了好久,突然大喊一声:“糟了!”我顿时大骇:“咋了”“我早上出门时,水龙头好像忘关了!”我那冷汗啊,就顺着后脖子往下猛淌,这人不是在吹牛,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带怕的。被关在漆黑黑的电梯里,与尸共舞,他居然还想着家里“你肩膀太死了,我给你揉揉。”尽管肩扛尸体,背尸工却仍能腾出双手,在我肩膀上轻轻捏着:“师父说,人一久坐,肩膀就容易死。”你还别说,给他这么一捏,我肩膀传来一阵舒适,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过了一会,我就有些不自在了:“大哥,你揉肩膀归揉肩膀,你摸我脸干啥”背尸工一楞:“我没摸啊我两只手,一直搭在你肩膀上呢。”我嘶地倒吸了口寒气。那么,现在摸我脸的那只手,是哪来的那个老头!老头挂在背尸工宽厚的肩膀上,他那蜡烛一般枯老的手,冷的像冰块,在我脸上不停摸索着。他想干啥我赶紧扭过头躲开,又惊恐又恶心,酝酿了一会,我冲上前猛踹电梯门:“来人啊!救命啊!”我当时的情绪,已经有了崩溃的迹象,此时此刻的遭遇,简直比当初在阴间,还吓人的多!踹了好几下,外面依旧没动静。电梯里,又陷入了死寂。到最后,连背尸工的呼吸声,居然也消失了。“大哥你人呢你说句话啊”背尸工好像不在了。我注视着前方无尽的黑暗,焦急地呼唤他。我曾当过一段时间盲人,对黑暗的适应很强,同样的场合,换个人,就不是这画面了。深吸一口气,我稳了稳情绪,朝背尸人的位置摸去。什么都没有。不光背尸工,就连那个老头的尸体,都消失不见了!漆黑的电梯里,只剩我独自一人。下一秒,我耳边轰地一声巨响,电梯开始快速下坠!显示屏上的灯,终于亮了,数字在快速下降,负,负2,负3,负4……这小区连地下室都没有,这些负层是哪来的我就去你妹的吧!我惊悚地注视四周,头顶灯光不停乱闪,电梯墙壁上,原本的金属颜色在快速消失,褪去,铁锈和血污,爬满了四周墙壁。一股刺鼻的纸灰味,涌入鼻尖。下坠到负层时,电梯猛地停下,伴随着一阵难听至极的金属摩擦声,大门缓缓打开。电梯外边,是墨汁般的一片漆黑,至少零下30度的低温,冻的我直哆嗦。这是哪我按了几下电梯按钮,没反应,我背靠着电梯,惊疑地注视前方黑暗。“有人吗”我朝着黑暗喊了句,立刻返回一连串空灵的回音。我不知道这是哪,自然不敢贸然行动,我蜷缩在电梯里,手颤抖地伸进口袋,摸出朱天师的画笔,和黑暗对峙着。等了不知多久,黑暗中,传来一阵叹息。“三坡啊。”我听到那声音,惊的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那是我爷爷,李世龙的声音!“爷爷”我死死盯着前方:“爷爷,你在哪”一只苍老的手,从无尽的黑暗中伸出:“我在这啊,三坡,你不该来这的,你这孩子,快过来,我带你离开这。”我说:“爷爷,你离的太远了,你再过来点,我够不着你。”爷爷的手又伸过来了些。我瞅准位置,画笔狠狠扎在了他手上。“你根本不是我爷爷,我爷爷早死了。”我收回画笔,冷笑:“哪来的孤魂野鬼也敢跑来勾我的魂”那只手被画笔扎了通透,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了风中。接下来,我就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电梯里,周围亮堂堂的,围满了人。背尸工和老头也躺在我身边,一动不动。“李师傅李师傅”王老板用力摇晃着我:“快!叫医生!”“不用。”我慢慢爬起来,擦着脸上的冷汗,马义搭了搭我的脉搏,确认没事后,又去掐那背尸工的人中。掐了好半天,背尸工可算醒来了。他迷茫地看向四周,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众人把我俩扶进屋,休息了会,又喝了些水,总算缓过来了。我问那背尸工,刚才好端端的,你咋突然消失了他想了想,对我道:“当时电梯里黑漆漆的,我正和你说着话,扛着的那具尸体,突然用手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我就啥都不知道了,再醒来时,我俩都躺在了电梯里。”我眉头紧锁,沉默不语。王老板让背尸工,把他父亲扛回屋,然后又对我们道:“刚才你们进电梯后,没一会,电梯就卡在四楼,不动了,我们还纳闷呢,马义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等了大约五分多钟,电梯又回到6楼了,一开门,就看你俩晕倒在地上了。”马义环顾四周,把我跟王老板叫到一旁:“不行,老爷子的怨念太重了,重到连楼都下不去!”“咱们得想别的法子。”怨念,是一个模糊的统称,它可以是死者对人间的不舍,憎恨,懊悔,或者单纯只是弥留之际,对死亡产生的巨大恐惧。怨念可以是恨,也可以是爱。这玩意如果足够强烈,是可以杀人的。马义分析,刚才我俩在电梯里,所遭遇的幻境,就是这老头的怨念太过浓烈,在狭小,封闭的空间内,侵蚀了我们的意识,所造成的。我在地下层所看到的黑暗空间,也是老头怨念弄出来的。........007...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