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听不懂李三坡还特意为我展示镜子的用法,这四方形的镜子很大,完全够遮住脸了。
“这样,镜面朝外,挡在脸上就完事了,懂了吗?”
我使劲点头:“懂了!”
李三坡回过头来,先是趴在门缝前,往里观看了片刻,然后轻轻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我内心挣扎片刻,紧随其后地钻进太平间里。
一进去,我就冻的猛打喷嚏,视线第一时间锁定到前方的铁床上。
女尸依旧被白布单蒙着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可那清脆的铃铛声,依旧响彻整个太平间,无情杀伤着我脆弱的神经。
李三坡胆子大到爆炸,他上前一步,一把掀开白布单,只见乔世娇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那,胸口没有丝毫起伏,手腕也不曾动过一下。
显然,铃声并不是乔世娇发出的。
那是……谁发出的?
难道说?太平间里……还藏着第二具尸体?
铃铛声变得愈发急促和刺耳了,我和李三坡同时回头瞧去,铃铛声,是从门后的墙角里传来的。
太平间的门是朝里开的,此刻,墙角被半扇铁门挡住了,很明显,门背后藏了个未知的尸体,铃铛声正是那尸体扭动手腕发出的。
这不对啊?太平间明明只收容了乔世娇这一具女尸,躲在门口的尸体,是哪来的?更致命的是,它手腕上的铃铛手环,又是谁给它戴上的?
我死死注视着铁门,顺着门往下瞅,就看到从下方门缝里,露出了半双惨白色的人脚。
这画面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就草特么了!当时我的魂直接就给吓没了,视线开始变得扭曲,模糊,双腿拼了命的打摆子,嗓子眼里发出一连串咯咯的叫声。
和我相反的是,面对意料之外的恐惧,李三坡表现的平静又从容,仿佛类似的事件,他早就经历过太多,多到都腻歪了似的。
他回头看了看我,说:“记住,镜子。”
然后他快步走到墙角跟前,一把拉开铁门!
门背后还真藏了只尸体,这是一具完全陌生的男尸,和乔世娇一样,他全身也被剥的一丝不挂,直挺挺地站在那,闭着眼。
这男尸看上去有三十来岁,全身上下皮包着骨头,瘦的像副骨架子,个头却高到吓人,看起来有两米多高了,站在那像一只电线杆子。
男尸的前胸处,有一道狭长的刀口,缝满了黑线,似乎刚经历过一场解剖,内脏全被掏干净了,他两侧的脸颊深深凹陷,嘴唇呈现出病态的紫黑色。
我留意到,男尸左手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系满铃铛的手环,这种手环,全国只有我们医院才有,做不了假。
关键是所有手环全由我妥善保管,这只男尸非常面生,我从未见过,它是哪来的?谁给它戴的手环?
李三坡死死盯着那男尸,缓缓后退,我也跟着退,我俩背靠着铁床,只见那男尸拼了命扭动着手腕,腕关节不停发出咔咔的骨裂声,他闭着眼,转过头来看向我们。
突然咧嘴一笑。
我注视他的笑容,如同注视混沌扭曲的地狱深渊,我的恐惧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了,连意识都浑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