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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溜回房间的时候不被人发现,黎里早早就起了床。
浴室里宽大的镜子照出他一夜的浪荡痕迹,肩膀上的咬痕没那么明显了,锁骨以下的位置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吻痕,简直像被蚊子叮了一晚上,腰眼处还残留着两枚指印。
刷完牙,洗过脸,穿好衣服,出浴室的时候才发现宴闻已经醒了,但似乎醒得不够彻底,黎里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出一点茫然的情绪。但这股情绪很快就散了,宴闻又恢复成平日的精英气场,连穿衣服的动作都很帅,“不再睡会?”
“不了吧,被发现就不好了。”黎里拨弄了一下头发,“你起来干嘛?”
宴闻道:“去运动一下。”
黎里有些震惊,“昨天晚上还没运动够?”男人为母亲切完蛋糕后没多久就回来了,连着搞了他三次,做到接近凌晨两点才算结束。
“早起运动对身体最好。”宴闻挑眉看他,“要不要一起去?”
黎里连忙婉拒了。
他浑身说不上酸痛,但绝对已经不适合再进行剧烈运动。回房间补了个眠之后,他接近中午才起来,坐在餐厅里懒洋洋的吃了个早餐,又到处闲逛一会,便到了下船的时间。
游轮又重新泊回港口,三天两夜的旅行真正结束。
告别时也挺热闹,宴家奶奶和外婆都跟他加了微信,黎里刚要收起手机,谢盈盈突然站在他面前,微笑着道:“里里,我们也加一个吧。”
虽然谢盈盈不是宴闻正式的女朋友,两个人甚至还完全没有开始,但因为宴母的态度,让黎里总忍不住拿她当宴闻未来的另一半相看,所以每次面对她的时候,心里都会冒出一股心虚感来,这股感觉几乎让他不敢同对方对视。乖乖打开页面让对方扫了二维码,添加成功后,黎里乖巧地告别,“盈盈姐,下次再见哦。”
“好的。”谢盈盈看着他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忍了忍,还是趁着旁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轻声道:“里里,姐姐想跟你说句话。”
“啊?”
“就是……”话到了嘴边,谢盈盈总觉得不好开口,最终还是用了更委婉的语气,“就是我觉得你还年轻,有些事要慎重一点,别让自己受伤。”
黎里开始以为她意有所指,但看清她脸上的真诚后,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谢谢姐,我会注意的。”
跟宴霁告别,拒绝了对方要送他的提议,黎里打算去就近的火车站买票回家。但他在等公交车的时候,有一辆车停在他面前,车窗降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小黎先生,老师让我来送你一程,你快上车吧。”
黎里有些意外,叫了声“波哥”,又问道:“他什么时候让你送我的?”
“早上安排的,我一直在附近等着。”袁宏波其实不太明白宴闻要安排他送黎里回家,还以为又是宴霁的意思。不过对他来说,开几个小时车明显比面对宴闻的威压要轻松得多,所以乐于接下这份差事。
黎里没拒绝。
一路上两个人倒也聊得欢畅。袁宏波是从实习期就跟在了宴闻身边,他自己成立工作室的时候也跟着从原公司辞职出来,所以对于宴家人的熟悉度还算不错。他很健谈,本来一直在跟黎里聊宴霁的事,后来发现黎里似乎更关注自己的顶头上司,便从善如流的说起了上司的趣闻。
“老师挺受欢迎的,不止在我们圈子里面,就连外出工作,都很容易受到女性的青睐。我们公司刚起步的时候,接了一些小案子,其中离婚案最多,我记得有一个富婆,人也挺漂亮的,原本是来寻求我们的帮助,后来看中了老师,就天天上门来邀请他吃饭,就算碰壁了也不放弃,几乎连着来了半年吧,还送了半年的爱心午餐。”
“不过就算半年也没有用,老师一口都没碰过,案子结束之后就把她拉进了黑名单。那富婆还不甘心,质问老师是不是嫌弃她结过婚,老师冷着脸居然就直接回答说‘是’,后来那富婆就不来了。”
黎里道:“看来他挺有处女情结啊?”
“应该不是吧,喜欢老师的连高中生都有,还有乖乖女,特清纯的那种,但老师都不为所动,私生活相当干净。虽然他洁癖挺严重的,但老师其实不歧视做过那种事的女性,你知道我们当律师的,特别最开始还是小律所的时候,几乎什么案子都接。好几起案子,当事人是妓女,我们都挺不乐意接的,毕竟又没钱而且觉得有些肮脏,可老师都接了下来,并且最终还了她们公道。”袁宏波话里话外对宴闻都是浓浓的尊重,即使宴闻平常对他要求挺严格的。
“所以我觉得老师就是没碰上真正喜欢的人而已。”袁宏波又八卦起来,“不过我听说老师家里人给他介绍了一个,这次生日会应该也去了吧?你看到了吗?我未来师母是什么样子的?漂不漂亮?”
黎里笑了一下,“挺漂亮的。”
接近天黑的时候终于到了家门口的巷子,黎里邀请袁宏波去家里用餐,袁宏波拒绝了,“不用了,我还得赶回去,明天要上班呢。”
黎里道:“那也不能饿着肚子赶路,要不
', ' ')('我给你买点什么吧。”他匆匆去附近的小店里打包了一些吃食和饮料送过去,才跟袁宏波挥手作别。
拎着行李到了家门口,赵秋早已在那里殷殷期盼了,汤已经煲好,配料准备齐全,就等着他回来就下锅。不到二十分钟,桌子上已经摆了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
“好喝。”喝了一口汤,黎里露出舒心的表情,夸赞得分外真诚。
赵秋便笑了起来,温温柔柔地道:“这次坐的都是豪华游轮,食物肯定也很美味,妈妈做的家常菜哪里比得上?”
“外面的菜无论有多好吃,都没有妈妈给我做的合口味。”黎里朝母亲露出甜笑,端起碗又喝了一大口汤。
赵秋笑眯眯又满足地给他夹菜,他们的出租房狭小,灯光不够亮堂,饭桌也很小,只能坐小板凳,可温馨的感觉却一点也不缺。赵秋陡然又道:“要是你爸爸也在家就好了。”
黎里道:“明天我们再一起去看他。”
“嗯,我前天去看他,他精神好多了,果然还是专业的康复疗养对他有效果一点,他每天都在针灸,右手臂也稍稍能抬起来一些了,前天还跟我说右腿膝盖有些酸痛,医生说这都是些很好的预兆。”赵秋说着说着觉得欢喜,笑着笑着又流出了眼泪,“要感谢国家,给我们家这么大的扶持,里里,也幸好你没有错过这样的机会。”
黎里听到这句话,夹菜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但很快恢复如常,“是啊。”
赵秋又笑道:“快跟我说说游轮上的事吧,这两天船上信号不太好,我们的视频老是中断,昨天晚上我发给你你都没有接到。”
黎里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又轻松自如的说起了游轮上发生的事。他介绍了游轮的豪华,又说起宴家的每一个人对自己的热情,听得赵秋更加高兴起来。“真好啊,宴家人看起来都不错,你只是一个同学而已,居然对你这么热情周到。要是有机会跟他们见面的话,我一定要谢谢他们对我儿子的照顾。”
黎里翻出行李箱里的礼物,“这是宴闻送给你的。”
赵秋有些疑惑,“宴闻?”
“阿霁的哥哥,当律师的,人也挺好。”原本黎里是能随便找个借口把礼物给母亲的,譬如说“兼职店的尾单处理品”,或者“逛街时抽到的奖品”等等,反正赵秋很好哄骗,怎么样都能哄过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不愿意将宴闻的心意遮掩过去。
即使这份心意在不知道他们真正关系的人的眼中有些奇怪。
赵秋就很奇怪,“他……为什么送我礼物啊?而且还是这么贵的礼物。”她以前也是被宠成了贵妇,丈夫什么贵价护肤品都舍得给她买,她当然认得盒子上的品牌logo。
“不知道,有可能是宾客回礼吧。”黎里催她,“我没拆盒子,你快拆开看试试,看看香味是不是你喜欢的。”
女人总是很喜欢收到礼物,拆开盒子看到里面精致的瓶子就更喜欢了。赵秋轻柔地摸着,在黎里的催促下才很轻地往自己的手腕上按了下喷头,再小心翼翼凑了过去嗅闻,“很喜欢,香味特别好闻。”
“那就好。”
“就是我一个保姆,哪里适合用这样高档的香水。”赵秋笑得腼腆,显然爱极了又觉得不太合适,略露出纠结的表情来。
黎里笑道:“那就在家里喷,和去看爸爸的时候喷。”
吃完饭收好桌子后,赵秋给他整理了床铺。他们家就只有一个卧室,黎里的床就是一张简易折叠床,还得临时铺开整理。赵秋弄着弄着心情又变得低落,突然道:“里里,我们要不要……换一个房子租?”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这里太小了,你连个房间都没有,只能挤在客厅睡,又是这么小一张床,翻个身都要掉下来。要不我们干脆重新找个房子吧?”
黎里道:“我之前说要搬,但你嫌租金贵。”
赵秋看着他,突然像不敢对视一样别开头,声音也轻了些,“其实我最近有个朋友有个房子想要出租,环境挺合适的,电梯房,就算你爸爸回来了也方便,有两个卧室,搬过去的话,你就有属于自己的卧室了。而且价格也没涨多少,就比我们这里贵两百块……”
她越说声音越小,黎里早听出了不对劲,这时候忍不住问道:“妈妈,对方是你什么朋友?”
赵秋不回答,低着眉眼避开他的视线,黎里就懂了,“妈妈,你那个‘朋友’……是在追求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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