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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平常就觉得他妖里妖气的不正常,一般男的都大大咧咧的哪里像他那么鸡毛,总嫌弃别人不干净,原来真的是同性恋。阿霁,他接近你一定对你不怀好意,看看他经常为了讨好你做的那些事,帮你搞卫生帮你洗衣服,对别人他哪有那样殷勤?他肯定是想给你拐到歪门邪道上再图你的钱,幸好你喜欢女人,他才打退堂鼓,现在找了别的男人……”李志彬算是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忍不住就将心里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但说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宴霁脸上并没有半点与他相同的恶心或者嫌恶,反而有些吓人。
宴霁脾气很好,在学校里以阳光帅气着称,他脸上经常是带着笑,出手又大方,只要有人来找他帮忙他几乎都会答应。李志彬也请他帮过忙,之前每个月月末生活费不宽裕的时候没少蹭过他的饭,所以对宴霁,李志彬是真心想跟他交好的,原本甚至计划着毕业以后也要跟宴霁保持良好的来往。可这一切偏偏都被黎里破坏掉了,为此李志彬心里对黎里生了怨恨,可对宴霁,即使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难堪,他还是把对方当朋友看待。
可现在,这个“朋友”却在用一种很阴冷的视线盯着他。
李志彬从未见过这样的宴霁。
他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都往后退了一步,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开了口:“阿、阿霁……”
宴霁盯着他,过了好几秒钟之后才伸出手将他的手机拿了过来,然后当着他的面以极快的速度删掉那张照片和那段视频,再点进相册里把里面所有的照片都查看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有备份吗?”
李志彬在他删照片的时候就想阻拦,但又不敢,更发现了事情好像根本没有照着自己想象中发展,宴霁此举明显是在维护黎里。他浑身僵硬地摇摇头,“没、没有……”
宴霁再次用冰冷的视线盯着他,“有发过给别人或者给别人看过吗?”
李志彬的人缘并不好,在新宿舍也没有结交到称得上熟稔的朋友,可以说在这个校园里真正给过他温暖的只有面前的宴霁。他摇头,“没有……”他又吞了下口水,“我本来想匿名发到学校论坛的……”
“你不准这样做!”宴霁的脸色再次变得吓人起来,浑身威慑力成倍增加,带给李志彬巨大的心理压力。“如果我发现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我一定想尽办法让你这辈子都过得不顺心!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怀疑我的能力而去尝试这件事。”
他的威胁声不大,却足以让李志彬觉得胆寒,甚至因此而产生一股委屈感来,“为什么啊?阿霁,我这都是为了你,你把一个同性恋当成好朋友……”
“闭嘴!”宴霁怒视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到底为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需要你来教我该选择什么样的朋友,我只知道你的行为足够卑劣,你知道事情一旦曝光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你到底跟他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值得做出这种没有下限的行为?”
“我卑劣?”李志彬悲愤起来,“要不是他一次次针对我我会这样做吗?而且事情是他自己做下的,是事实,我把事实告知大众告诉你,有什么卑劣的?”
宴霁冷声道:“不要试图在我面前混淆黑白,到底是谁先针对谁,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只需要我要的结果。我再警告你一遍,这件事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让你这辈子都不好过!”
他陡然踏步去抽屉里找出卡针,动作迅速的将李志彬手机里的电话卡拔了出来扔回给他,“明天我会赔你一部新手机。”他当着对方的面将那部旧手机扔进了自己装着大半杯水的水杯里,“还有,你留在学校的动机就是为了黑黎里吗?”
对方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冰冷又吓人,以至于李志彬根本无法阻止他的任何行为,听到他想问话,也连忙摇头,“是为了打工赚钱……今天是意外撞上才偷偷拍下照片的……”不然视频的话更有说服力,但他当时太急迫了太紧张了,所以才只拍了那一张照片。
宴霁道:“明天我给你转三万块,你回家待着去,开学再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已经彻底忘了这件事。”
被对方沉沉的视线盯着,李志彬给不出任何否定的回答,最终浑身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宿舍。
门被轻轻关上,原本显得逼仄的地方,这时候却显得特别空大。宴霁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脑海里的震惊和被掀起的波澜却无法平息下来。
黎里是同性恋?
黎里怎么会是同性恋?
黎里的“约炮”对象是男性?
宴霁开始回溯过往的细节,仔细回忆后才想起来,黎里确实从来没有说过那个“对象”是女性。而以跟他接吻的那个人的背影来看,对方绝对是个男人。
他们除了接吻,还做过什么?
一想到接吻,宴霁的思绪就渐渐变得失控,心情再次变得有些浮躁。
黎里在夜不归宿,都是成年人,他跟对方在一起到底会做什么,只要动一下脑筋就能想到。
即使对象是女的,宴霁都
', ' ')('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一旦知晓了对方是男性,他的心情只会更微妙难受,如坐针毡一般。他几乎是立刻掏出了手机想要拨打黎里的电话,他想把对方叫回来,他一点也不想黎里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可当指腹悬浮在拨出键上面的时候,宴霁的理智又回了神。
他有什么立场能阻止对方“约炮”?
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无论是好朋友还是舍友都没有立场干涉对方的感情,而且黎里很明白认真的跟他谈过朋友之间的界限,他这样贸然又冲动的开口,不仅起不到什么效果,反而容易把自己的心意暴露。
而到时候,黎里会答应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剩下的可能性都是会做出疏远他的选择。
就算是答应,他又敢接受吗?敢走一条以往从未想过的道路吗?
而且如果被黎里询问“你怎么知道”,他又该怎么回答?
电话最终没有拨打出去,即使宴霁产生无数次想要拨出的冲动,可最终都克制了自己。他一晚上都难以入眠,也难以做任何其他的事,纠结到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黎里”“黎里”。
至于照片里那个男性的身份他反倒没有深想,甚至在看照片的时候都只顾着盯着黎里的脸看,对那个背影轮廓只是粗粗扫过。如果他还留着照片,只要多看几次,大概迟早会从那个背影上找到熟悉感。
黎里早上没打算回宿舍,他来宴闻这里的次数多了,也放了一套备用的衣服在这边。他特意塞在衣柜的最深处,就怕被宴母或者琴姨发现。
早上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黎里发现自己锁骨处又多了一道痕迹,搓了几下印子也难以消下去,便抱怨道:“都说了你别在这里留印,被注意到的话有些尴尬啊。”
宴闻站在他旁边剃胡子,闻言朝他锁骨的地方看了看,“就说被蚊子叮的。”
“蚊子叮出的痕迹根本不一样好不好,要是范围这么大,得是多大的蚊子啊。”
宴闻放下刮胡刀凑了过来,嘴角盈着浅笑,“要不要我给你掐出个‘十’字?这样别人一看就不会怀疑是不是蚊子包了。”
黎里朝他挺起单薄的胸脯,“你来。”见男人真要来就连忙往后躲,躲到墙壁上贴着了宴闻还过来,倒没有真用指甲去掐他的吻痕,反而张开嘴唇往他的痕迹上吸吮,很快又吮出一个新的痕迹。
彻彻底底的吻痕印子。
黎里要被气坏了,伸手推开他的脸,又被抓住手结结实实吻了一通嘴唇。
最终挨挨蹭蹭才出了门,黎里下车前先说了一遍自己晚上会来看小狗。宴闻道:“我晚上可能有加班,你自己过来,要是没吃晚饭的话,冰箱里有琴姨准备的速食可以煮。”
“好。”
宴闻要交代的交代完了,按照以往的风格大概会直接开车走,但现在却有点舍不下一般,盯着黎里看了几眼,突然问道:“真不用我送到上班的地点去?”
“不用,都不顺路,我坐地铁去更快一点。”
“那好,晚上见。”
听到这三个字,黎里只觉得胸口发胀发暖,“晚上见。”
直到看不到对方的车影黎里才往地铁站里面走,挤着人潮到了站点,出站后路过早餐店还匆匆买了两份早餐,紧赶慢赶在上班前半小时到达了目的地。
在休闲区域找到了宴霁的身影,黎里将早餐放在桌子上,“买了三鲜馅和牛肉馅的饺子,豆浆有花生口味的和原味的,你要哪杯?”他坐下来才看宴霁的脸,当看清楚对方眼底下的青色时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怎么了?没睡好?身体不舒服?感冒了?”一边将手背探过去触摸对方的额头。
同他一夜几乎未眠不同,黎里明显睡得很好。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他皮肤白皙挑不出瑕疵,眉目清爽干净,嘴唇娇艳红嫩。宴霁看着这张脸,情不自禁又想到那张照片,身体倏地打了个颤。
黎里感觉到了他的颤抖,更关切了,“没发热,可你在打寒颤,是着凉了?在宿舍洗凉水澡洗的吗?”
他的嘴唇平常好像不会那么肿。
以不同的角度观看不同的事物,就能辨别出其中的不寻常来。宴霁模糊地想,他嘴唇这么肿,可能早上才跟另一个男人亲吻过,而且绝对不是什么温柔的吻,对方的掠夺性肯定很强。
他明明以前也经常这么肿,为什么他就没有察觉到呢?
如果是女生,根本不可能这么热辣。
视线下移,看到对方锁骨处贴着一张创口贴,明明知晓底下要掩盖的什么,宴霁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锁骨……是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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