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他儿子远大的前程在眼前的少年身上,但凭一个郡王客气相待,他也毫无理由冷眼相待。
水溶见状亦不多言,让丫鬟送张友士出去以后,便坐在交椅上,心中略微有些怅然。
今儿个这荒唐事儿,到底是意外还是蓄谋,若是意外倒不用过于在意,但若是蓄谋之事,定然不得安宁。
不怪水溶无端揣测,而是身为皇族,且又位高权重,不得不小心谨慎。
心中计较片刻,估摸着要等下回细谈之时,观察一番张盼儿对此事的态度为妙。
正思虑间,身着一袭石榴红裙裳的香菱捧着茶盏,款款而来,将茶盏递上,轻轻柔柔道:“王爷,请喝茶。”
水溶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转而道:“对了,你让人准备温水,本王要沐浴。”
永王府的一番折腾,黏黏糊糊的不大舒适,且身上撒了酒水,身子有些不大爽利,正好沐浴一番,清扫残余的痕迹。
眼下,这荒唐事儿,全然当做没发生过,做一回正儿八经的渣男。
香菱闻言轻点颔首,下去吩咐去了。
宁安堂。
北静太妃端一身华贵的坐于高台锦塌之上,一颦一笑间无一不透着明媚,其下,可卿、探春、宝钗、黛玉、迎春、惜春以及李纨皆然在此,满堂珠翠,莺莺燕燕的。
正谈笑风声之间,屋外婆子忽而禀道:“王妃来了。”
众人闻言皆然默声,眸光看向屋外,倒是北静太妃秀眉微蹙,娇媚的脸蛋儿上透着几许疑惑之色。
怎得没听见那命根子来了。
不大一会儿,元春轻步走入堂内,先行请安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北静太妃见当真就是元春一人,眉头微微一蹙,压下芳心中那一抹怅然,轻启红唇道:“你不是与溶哥儿一块参加永王的生辰,怎得就你一人回来了。”
这猴儿,愈发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心上,敢情是府里情人多了,她的位份就低了起来,排不上号了,真真是让人心酸。
不光是北静太妃疑惑,堂内众人皆是如此,一双双柳眸透着探究之意,只是北静太妃当场,她们也不好询问。
元春闻言轻声回道:“禀母亲,王爷酒醉,头晕难耐,故而先行回屋歇着去了,让儿媳给您赔罪。”
北静太妃听见猴儿头晕难耐,那点子心酸抛诸脑后,当即坐直了娇躯,素手攥着绣帕,婉丽的眉宇间透着担忧之色,道:“那还不吩咐灶房煮些醒酒汤送过去。”
这猴儿,怎的就不知爱惜自个的身体。
元春知晓自家夫君并无大碍,神色恬然道:“母亲,王爷也就是吃酒吃多了些,觉着身子有些乏累,并无大碍,儿媳已经让灶房的人去准备醒酒汤,而且还请了张先生过来。”
北静太妃闻言,心中担忧更甚,这都请大夫来了,得喝多少酒啊,当下就想着前去瞧瞧,只是想着她可是北静太妃,岂能失态,复又坐了下来,轻声道:“既是如此,那就让溶哥儿好好歇歇。”
既是准备了醒酒汤,又请了大夫过来,确实万无一失,剩下的事儿,那就是元春这个做媳妇要做的事儿。
只是话虽如此,这猴儿没成亲时心急难耐,可成了亲,心底深处怎得就有些空落落的。
有时候想想,还真怀念以前母亲相依的日子,母子间眼里只有对方,哪像现在,都不知道隔了多少娇人儿。
果真儿女都是前世的债,便不是从她肚里流出来的也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