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包间,木桌上没了茶水点心,换成了纸笔墨砚。
白鸿志站在木桌前,手里拿着笔,凝神沉思,似乎是在腹拟什么锦绣文章。
门外,传来了老年管事的声音:“孙少爷......”
白鸿志回过神来:“进来吧。”
门开了,老年管事兴冲冲走了进来,向白鸿志请了个安,这才说道:“孙少爷,他们不是想劫法场,而是要刺杀李虎。”
白鸿志的笔落下,望着他:“你说什么?”
老年管事兴奋地:“青龙堂的人要刺杀李虎!”
白鸿志:“没搞错?”
老年管事:“错不了。东城传来了消息,潜伏在马市的人都收到了命令。”说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孙少爷,这是绝佳的报仇机会啊!”
白鸿志一震,斟酌片刻,却摇了摇头:“不行,这里是京城,到处都是锦衣卫的眼线。这么大动静,不可能瞒得过他们。”
老年管事:“李虎得罪了整个锦衣卫,他们是不敢像陕西那样不给李虎提供情报,却可以将这个消息往下压一压。这就够了。”
白鸿志有些心动了,两手不断地搓着,急速地来回走动。
老年管事:“孙少爷若是担心,咱们可以先做好准备。若是行,咱们再出手......”
白鸿志停住了脚步,望着他:“去准备吧。”
“是!”老年管事这一声答得很是洪亮,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
白鸿志猜的不错,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锦衣卫的眼线。
北镇抚司值房里,好大一个沙盘,占去几乎半间值房。
沙盘前,默默地站满了北镇抚司的官员。
仇都尉的目光在沙盘上到处扫视,半晌才开口:“对躲藏在马市的白莲教徒进行抓捕,然后让整个东市都乱起来,把顺天府和五军营的人吸引过去......”
一名北镇抚司官员说话了:“那这份情报怎么办?”
仇都尉望着他:“什么情报?”
另一名北镇抚司官员:“白莲教徒潜入京城,咱们按规矩抓捕即可,不用上报的。”
那名北镇抚司官员还想说什么,又一名北镇抚司官员开口了:“咱们的人几乎都被抽调去了陕西和关外,哪里还能时刻侦知全京城的动向。若非南镇抚司的弟兄偶然发现,咱们还不知道白莲教混进京了呢。”
好些北镇抚司官员立刻赞同地点了点头。
其余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吭声。
仇都尉:“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要懂得同舟共济。”一边扫视着众官员。
被他眼光所及的官员无不慌忙低下头来。
仇都尉从怀里掏出怀表,瞄了一眼,接着说道:“你们这就带人把马市给围了,一家一家的搜,仔细的搜。”
众人乱纷纷地答道:“是。”
仇都尉:“我先去趟忠顺王府,待会儿就过去。”
众人这才放了心,大声答道:“是!”接着又向仇都尉行了个礼,这才挤出门去,散了。
仇都尉一甩袖,大步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北镇抚司值房相反方向的毓庆宫膳房里,大条桌上大大小小摆了几十碗各种菜肴。
太子微闭着眼睛坐在上首。
毓庆宫总管太监赵通领着李虎进来了。
李虎显然是刚洗完澡,他穿着一件崭新的便袍,头上系着一根绣着金花的缎带。
太子睁开了眼睛,望着李虎上下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本宫比你大了近十岁,而你穿上本宫的外袍竟比本宫还合身。”
李虎笑了笑,过了兖州府后,一直在赶路,风餐露宿,身上都有了股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