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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虽不认识此人,但这位张开驰之所以能如此快的从主簿升上蒲柳县县令,还要多亏《邻家秘闻》曝光了上一任县令的恶行。故而贾赦便以著书人的口吻,书信给张开驰一封,希望他能让妻子开口回忆一下当年的事情。
两天后,贾赦就等来了回信。张开驰根据张吴氏的口述,代笔述下了当年吴姨娘待嫁前的种种行径。
原来吴姨娘早在十四岁时,便和孙信阳产生情愫。那时候,孙信阳作为吴家的女婿已经有一年半了。当时孙信阳和吴姨娘甚至私下接触过,被张吴氏撞个正着。不过张吴氏因为当时年小,听了他们的解释理由便并未多想。而今姐姐遇难,物是人非,她再回想当年的种种,才知道一切都是算计。
奈何而今她能说了,也无法说。姐夫孙信阳的家世背景远高于他们,而且她手上也没有真凭实据,一女子之言说出来又有谁会信。
张开驰送信的时候,还坚持让传信小厮多带一百两银子,是他们夫妻为表达感恩对《邻家秘闻》的酬谢。贾赦知道张开驰一年俸禄也不过四五十两银子,这一百两银子对于他们夫妻来说是个大数,贾赦可不敢收,遂让小厮原数退了回去。
至此,有关于孙信阳和吴氏之死事件的经过就全部整理完毕,相关人员的证词也足够了。贾赦只需要整理归纳,最终凑成一篇稿子发布便可以了。
贾赦又算了算日子,从他派小厮去晋地至今日,已有二十三天了,如无意外的话,俩小厮应该回来了才对。
贾赦上午刚惦记完,晌午就得知他二人回来了。贾赦正在用午饭,听到这消息后十分急切,连饭也不吃了,撂下筷子便叫他二人速速进来。
“老爷,小的们先去了晋城,见城内四处一派繁荣,百姓生活和乐,毫无受灾的样子。就找了当地一些人询问,据他们所言,晋地的确是受灾了,却不是所有的地方,只有最北那一块。然后小的们出城,便去了北边,连走了北面三处村县,并未看到有一处受灾。再问了那里的人,他们又说受灾的地方在东边。小的们又去了东边,东边的就说在西边,最后西边的又说在南边,可我们开始去得晋城他就在南边。”
贾赦嗤笑一声。原来玩得是这种把戏!
小厮哭丧着脸道:“所以小的们也糊涂了,被这些人说得,最后都不知道到底该去哪儿边好。”
“回来正好。”贾赦道二人辛苦,命他们闭紧嘴巴不许透露任何消息出去,随后令猪毛取了二两银子赏他们二人。
俩小厮忙致谢感恩,而后老实地退下。
黑猪则在这时来跟贾赦回报他刚刚搜集到的一些传闻,请老爷做主该去重点调查哪一个。
贾赦:“但凡涉及到官员贪污弄权、玩忽职守的传闻,就一定要查,不论品及大小,查到了就是为民除害。至于你说的那几个的奇事异闻,似乎都没什么紧要,倒是王家每月都有人伢子往里送人这件事,值得查一查。一般的府邸如果需要人,都会统一次性纳入。即便是偶尔遇到清理人员急需填补的特殊情况,一年要人最多也不会超过三次。像王家这种月月都要人的,实在是太奇怪了。”
“小的也觉得十分奇怪。不过王子腾毕竟是经营节度使,家周围时常有守卫逗留,不太好探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秘密,总会露出破绽。你先叫人看住王家的所有的们,特别是侧门偏门和后门,总之越隐蔽的出口越要看住了。至于其他的,如果有危险就不要轻举妄动,安全为重。”贾赦吩咐道。
黑猪一一应承。
“新一期的内容我已经准备好了,所以这件事可以慢慢来,不必着急。”
黑猪一听到这话,顿然精神了,忙问贾赦都是什么内容。
“这次遇到了两件都是大事,便只说这两件就够了。第一桩是晋地无灾骗粮,第二桩是翰林孙信阳宠妾灭妻。”
“的确是两桩大案,这两件事如果报出去,只怕不止会轰动整个京城,满朝文武,还有圣人那里只怕都会被惊动了。”
黑猪光这么用嘴说,便已经觉得超爽快了。要是等这件事爆出去,看全京城的人喧嚣起来,那场面必然更爽。
贾赦觉得晋地的情况不好拖延,遂连夜写完稿子,一大早儿就交给猪毛,令他即刻出京去印刷坊,准备书册印刷事宜。
书从活字排版到印刷装订成册,最快也需要四五天的时间。
贾赦想起最近听了不少宁府传出来的风言风语,便让猪毛顺便从印刷房给他带一个空白的书册,除了封皮上有特制花纹印出的“邻家秘闻”四个字外,书里面的内容要是白纸。
贾赦而今等印刷的时候正好闲着,就提笔写了一篇关于贾珍和尤二姐的稿子。因为内容不发表,只不过是起恫吓作用,所以只是很随性编,看起来有严谨的感觉罢了,匿名人的证词也都是编的。
随后,为了避免他的字迹露馅,贾赦就让方正路把他写的稿子誊抄在那本空白的书册上。
尤二姐才刚满十三岁,目前一直跟尤老娘住在宁府,蹭吃蹭喝。贾珍对尤二姐的变化是日日看在眼里,眼瞧着她要含苞待放了,便对其无微不至,言语撩拨,偶尔动一动手。尤二姐年小不懂这些,以前也未曾被尤老娘教育要忌讳什么。故而也不在乎这些,只觉得是和贾珍瞎玩,后来日子渐长了,她也略懂男女之事,便对于贾珍的占便宜的行为觉得有些娇羞,却也没有阻拦。
俩人一来二去就越走越近,加之没有人阻拦,便越来越胆大。
此刻就是在贾珍正打算对尤二姐出手的关键时候,贾赦上门了。
贾赦就拿着这本《邻家秘闻》的手写初稿,晾给贾珍看。
“城东有一国公府大爷,叫假真,因馋涎妻妹美貌,对刚刚年满十三岁的……”
贾珍看到这些内容之后,一哆嗦,惊诧地问贾赦这是何意。
“昨晚上有人投到我荣府门口,信封上写着‘大老爷收’,我打开一瞧竟然是手写稿,但内容是写你的,跟我没什么干系。我就想这东西大概是投错了,我就给你送来了。”
第24章 第一狗仔
贾珍赶紧又把书拿起来,手捧着书微微颤抖, 直眉睖眼, 面色赤红。
“这、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要把我的事儿写到《邻家秘闻》里发给全京城的人看?天呐,这怎生好, 我定然会被全京城的权贵们笑话死。”
“何止如此,想想邢忠。”贾赦友好地提醒了一下。
贾珍吓得立马打哆嗦,当初因为邢夫人的死, 他特意关注过邢忠的事, 其下场如何他再清楚不过。贾珍还记得他那会儿还叫好呢, 骂邢忠活该,拍着肚皮十分爽快地大笑一场。而今想想, 若自己也遭遇和邢忠一样结果, 那他根本就没脸活下去。
被迫离京城, 离开宁府, 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都太可怕了。
贾珍怒急攻心,一边拍桌一边跺脚, 咬牙切齿地狠狠骂起来:“这著书人到底是哪来的贼狲猢, 别让我找到他, 否则我非得把他揍得尿裤子满地找牙, 让他哭爹喊娘求我, 让他喊我珍爷爷,保证再不写我的事儿!”
“你继续,我先走了。”贾赦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贾珍慌忙抓贾赦, 急道:“好叔父,侄儿眼看就要被这本书害死了,你怎么还走,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贾赦冷笑:“我看你骂人就能解决问题了。”
“好好好,我不骂了。”贾珍假模假样的自扇一下嘴巴,而后问贾赦有没有什么办法。
贾赦看他似乎话还没完,便没说话。
贾珍果然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得哭自己可怜。说词一点都不新鲜,老生常谈的几句,什么一时冲动,头脑发热,情不自禁,然后就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贾赦冷笑,扬首睥睨着贾珍,“你是简单地玩女人?是乱伦。”
贾珍顿时蔫了,羞愧地低头耷脑,转而惶惶不安的去抓桌上的茶,往自己嘴里狠灌了一口,有点不敢去看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