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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东将本来就一小点的东西减少一半,再喂,老鼠起初处于眩晕之状,随后便安静下来,有些悠哉地怡然自得。
贾赦随即和魏清东出去喝茶了。
过了一段时间,俩人才回来,老鼠已经开始有点癫狂了。
老鼠笼子正对着孙大夫,整个过程他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魏清东转即又搬出另一个青布罩着的笼子。把布罩打开,就可看见里面三只奄奄一息瘦弱得几乎只剩下一滩灰皮的老鼠。
孙大夫看得干呕起来。
“狡辩就不必了。”
贾赦坐下来,冷冷地看着孙大夫。贾赦调查过这个人,好像是凭空出来的一样,齐王府里竟然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孙大夫垂下眼眸,缓了很久,才终于不那么呕了,声音极小的说:“朱二旺。”
“怪不得我查遍京城姓孙的大夫,也没找到一个对的身份,原来你叫朱二旺。”贾赦冷笑叹一声,“户籍呢?”
“蒲柳县三元村。”
贾赦随即命人去查。
“这两种药丸用料一样,对不对?”贾赦问。
朱二旺迟缓的点了点头。
“那便老实交代这八年来你是如何诓骗齐王的。”贾赦道。
朱二旺看着贾赦,还想要谈条件,希望贾赦能在坦白后饶他离开。贾赦嗤笑一声,拍了拍手。
京畿府府丞柳之重便带着一名衙差来了,衙差身上背着一个布袋,随即展开,就可见上面放着的各式样的刀片工具,有直的弯的,各种奇怪的形状。
柳之重接着就开始跟朱二旺讲了讲凌迟刑罚的厉害之处,又和介绍了刽子手的身份,接着就和刽子手商量该从朱二旺身体的哪个部分下手。
柳之重:“要不也跟那个假的宝珠公主一样,从腿开始。”
“脚心好,又痛又痒。”刽子手笑起来,“从掀指甲开始也不错,最痛。”
刽子手随即便抓着朱二旺的手,拿着小刀仔细形容该怎么样下手。
朱二旺惊吓地晕了过去,立刻就被冷水破醒了。
柳之重点点头,表示不错,转而问贾赦什么想法。
贾赦放下茶杯,风轻云淡道:“听闻他专治人不举。”
柳之重懵了,有点不明白。还是刽子手身经百战,只反应了一小下明白了,就用弯刀指着朱二旺的裤裆。
“大人是说从这里下手?妙啊妙!”
“不——要!”
朱二旺本就被那二人的对话吓得全身颤栗,几乎魂飞魄散。
忽听他们竟然那要先挖他的……朱二旺挣扎大叫,喊着愿意招供。
贾赦便让那些闲杂人等下去,唤来方正路记述供词。
“若有一句虚假,被我察觉,下场如何你清楚。”贾赦警告朱二旺道。
朱二旺点了点头,便抖着嗓音,边流着冷汗便畏惧的陈述经过。
朱二旺起初在王府是以道学大夫的身份,帮助容太妃驱魔驱邪病,说白了就是个忽悠人的江湖郎中。他在齐王府一住就是三年,衣食无忧,也让朱二旺不想出去过四处游荡的穷酸日子了。
岂料容太妃渐渐觉得养着他没用,便有打发他的想法,朱二旺恰巧在这时候偷听了齐王和一位太医的讲话,知道了齐王不举的丑事。他便利用其齐王的弱点,忽悠起齐王来。
容太妃向来疼爱她唯一的独子,故而齐王坚持让朱二旺留下来,容太妃便也再不多管了。
齐王的不举之症是天生的,但因他有意隐瞒,容太妃一直并不知情。后来齐王娶来得正妃侧妃,也是干吃哑巴亏,被王爷威胁的不敢造次。直到五年前,张侧妃忽然当着容太妃面忽然晕厥,被容太妃叫来的大夫诊出怀孕。容太妃等了几年,终于听到齐王府后继有人的喜讯,太开心,直接递了牌子进宫,四处宣扬起来。齐王随后知情,自然是清楚张侧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便逼迫张侧妃供出奸夫,奈何张侧妃抵死不开口,甚至以她自尽相逼。齐王因被带了绿帽,恼羞成怒,转而就追责起朱二旺来,为何还没有治好他。
朱二旺为了保命,便编了一套瞎话告诉齐王,他的药之所以一直只有“提神”的功效,却未能将让齐王的“举起”,全是因为齐王的毒太深,缺一味药引祛除,而这味药引实在有违常理,令他无法说出口。在齐王的再三逼问之下,朱二旺一时鬼迷了心窍,就说药引需是刚满一月新鲜打下的胎儿,胎中元气可以固本培元,令齐王那地方渐渐新生。朱二旺还害怕齐王回头还会找他的麻烦,又说这病症需得慢慢诊治配药,要坚持七年方能见效。
齐王的病私下里找过不少有名望的大夫,却没人能治,而今听朱二旺的诊治时间长,也觉得合理,而且以元补元的法子也很有道理。眼下总算有个法子让他有治愈的希望,他当然要愿意选择七年后成为正常男人。齐王随后就发现张侧妃肚子里的那个就正合适。本来张侧妃私通,这孩子也是要打掉的,拿来用又何妨,遂逼得张侧妃堕了胎,孩子拿给朱二旺当了药引。而张侧妃也因这事儿无地自容,再加上小产后身体重创,心情绝望,没几日她就自尽死了。
从这之后,朱二旺便因他撒下的谎言,每年都得要一个新鲜打下的胎儿。齐王起初是叫人去外头找,好容易找来一个,却惹得外人非议,险些毁了他的名声。齐王利落断了他人口舌之后,便在第三年开始,从自己府里的女人下手,让身边样貌身材较好的侍卫去勾引他院内的那些美人们。朱二旺得知真相后,也曾意欲阻止,奈何齐王却坚持如此,还说正好试一下那些女人是不是会心甘情愿的忠心于他,不给他带绿帽子。但凡又动摇的,死了也活该。
朱二旺因怕自己穿帮,不敢造次,便就如此顺应下来了,一直至今日。
“那些女人被迫小产之后,便都羞愧难当,便是不自尽,也精神不好了,日渐就害病死了,最久也没有超过两月的。因为王爷从不会让人送药请大夫治这些女人,不管不问,自生自灭,只当他们活该如此。这些年王爷吃了药,总是能精神舒爽一阵儿,对药已经有了依赖,我本是想着等他成瘾到神志不清之时,就停的,不再作虐了。”
朱二旺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已然满脸泪痕。
贾赦冷笑:“你也配哭。”
“你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便是死了,到阴曹地府,那些孩子和女人也不能饶过你。”方正路气愤道。
贾赦吩咐方正路记得让那厮签字画押,便直接出了地牢透气。
黑猪特来报:“给邻家轩巷子里投字条的那个爆料人来了,是个用白纱遮面的姑娘。我带着人跟了那姑娘一路,后来瞧没人的时候和她商量可否匿名告知真相,那姑娘方说她是王府一位主子身边的丫鬟,她说容太妃从五年前张侧妃小产死亡一事后,就知道了王爷的毛病,也曾知道王爷的病无药可医,后来听说孙大夫有法子,便由着他俩胡闹了,也是存着希望觉得七年后能有个结果。这次选妃,便是容太妃张罗,要为病愈后的王爷延绵子嗣用得。其实王府里这些守活寡的女人们,早都过得生不如死,便是原来的齐王妃,也是心情不畅,渐渐愁闷生疾病故。”
贾赦忽然想起当初她去拜见容太妃的时候,她身边有一名贴身伺候地大丫鬟,长得秀气,一脸面善,看谁都和和气气的样子,唯独瞧见齐王的时候,微微耷下嘴角有愤怒怨恨之意。当时表情只在一瞬间,贾赦又在回答容太妃的话,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而今听黑猪这个转述,这姑娘的叙事角度主要就是以容太妃,可知八成是那个丫鬟了。
贾赦把孙大夫的证词和匿名人的证词一通写入密信内,呈交给了皇帝。
皇帝观后十分震惊,却又十分苦恼处理之法。朱二旺罪责好定,但齐王则……
齐王是先叫侍卫勾引府中女人,他再去打胎处置。女人私通本是就属大罪,齐王处置方法并不算过当。而他派侍卫去勾引的行为,则没有更多的实证,只是孙大夫一人之言。皇帝倒不是为齐王狡辩,只是事关皇亲贵族,此时一旦说出,容太妃一闹,太后那边一说情,只怕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圣上的意思,饶过齐王爷这回,他不过是受人蛊惑?”贾赦不悦地挑了下眉,问皇帝。
“他不无辜,为了一己私欲设计残害女人孩子,几十个女人给他守活寡还不够,竟然还要大肆选妃,拉更多的女人陪葬。且不说他给朕的皇族丢脸,他这等下作的行径已不配为人,连畜生都不如!奈何容太妃此人不好应对,毕竟老齐王殉国,功勋赫赫,太后那边定会求朕给她们母子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