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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奚又带贾赦去了‘洞天福地’,便是一处假山林,层层叠叠,曲折幽静,内里有一处犹若洞穴一般的地方,隔着石头缝隙稀疏洒进阳光,若是夏日在此处乘凉必定极好。洞内深处还立着皇帝御笔亲书的福字碑,由此取洞天福地的吉祥之意。
依照蕴学阁的事儿来看,这处‘洞天福地’肯定也别有深意。贾赦问宋奚此处又特别在哪里。
宋奚但笑不语,只叫贾赦且等着看。“若有才算成了,没有我说出来也没劲。”
“你还卖上关子了。”
贾赦倒也愿意保留这份好奇心,人生总要有点期盼才有趣儿。遂拍拍宋奚的肩膀,要他别辜负了他这份等待看热闹的心才好。
贾赦要走,宋奚给他拉回来了,双手托着他的后颈,便深吻了贾赦一会儿。
贾赦脸上刚褪去的红,又显了出来。
宋奚疼惜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叹道:“没想到你还挺爱脸红的。”
“我没多不好意思,奈何这皮肤是天生的。”贾赦顺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恨它不争气。
宋奚见他这样,更舍不得,抱着他又亲。
“只恨不是夏天。”
末了,他感慨一句。
贾赦也没怎么在意他这句话,离开府邸后才反应过来,宋奚似乎话里有话。
难道是说夏天天不冷,他就可以当场……
贾赦觉得脸热,干脆不想了。他转头见恒书手里正拿着一卷画,便知道是画像出来了,忙取来看。
宋奚随后而来,看了眼,无感。他却见贾赦在自己认辨画上的人,料知他可能见过此人。
“是谁?”
“姓孙的,长成这个样的,”贾赦皱眉看向猪毛。
猪毛直点头,“小的也觉得此人就像是孙家大爷。刚也问了来送画的人,说那位孙姓公子的年纪也就十七八的模样。小的觉得就是他故意打扮得老成了几岁,去百香楼鬼混。”
“孙绍祖?”宋奚嗤笑,“若没记错,你之前说过他刚丧父不久。”
“你怎么会记错,就是他。”贾赦卷上画,塞给猪毛,“这事儿我来处理。你快忙去吧。”
贾赦知道宋奚今天是特意腾出时间来陪自己,其实他的事儿比自己的还多。
宋奚对贾赦笑了下,也不客气,告辞便上了车离去。
猪毛气愤的捧着怀里的画,跟贾赦叹道:“这姓孙的,是报复老爷?”
“他又不知我跟邻家秘闻的真正关系,可能只是巧合。倒是他之前在秘闻轩几次三番告密我的事儿,像是报复。”贾赦分析道。
“缺钱要人接济,还能在孝期去百香楼那样的销金窟,呸!臭不要脸!”猪毛恶心道。
贾赦没说什么,上车后,直驱荣府。
到了地儿,贾赦刚下车,就听见一老妇人的喊声。
“老婆子总算等到你了!”
贾赦回身,就见街对面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接着便有一双苍老的手伸出来,一老嬷嬷搀着容太妃下了车。
皇帝虽贬了晋王的爵位,但容太妃的太妃身份却因皇帝的怜悯而留了下下来。
于礼节上,贾赦还是要给容太妃行礼的。
“我和贾大人有要事相商,其他人就在此处等着便是了。”
容太妃对身边的随从冷声喊罢,便颇有威严地朝贾赦瞪眼。而后,容太妃便在嬷嬷的搀扶下迈进了荣府。
“年前你躲过了我,这出了正月,我还来找你,看你还怎么躲。”容太妃回头见贾赦跟上来,便气愤地讽刺道。
贾赦对容太妃礼貌性的一笑,“您误会了,倒不是躲。”
容太妃顿住脚步,瞪着贾赦:“哟,瞧我一个老婆子孤零零地死了儿子就好欺负了是不是?还敢顶嘴狡辩了,你说你之前一直不见我,不是躲是什么。”
“敬老。”贾赦立刻回道。
容太妃刚回身继续走,闻言后,他抬起的脚僵了了下,接着整个脸都白了,她抖了抖嘴唇,狠抓着嬷嬷搀扶的她的那只手,迫得因痛嬷嬷冷吸一口气。
容太妃重重地落下脚,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眸光就跟淬了毒箭一样,怒狠狠地射向贾赦。
“你故意躲着我,让我白白在荣国府耗费整天时候等你,倒成是你敬老了?呵,”容太妃胸口起伏不定,“你们贾家人的脑袋是不是都有问题。”
贾赦沉默以对,并未给予容太妃回应。
“怎么,这会子又‘敬老’,要不说话了?”容太妃气问。
贾赦眨了下眼,冲容太妃微微躬身,道了声:“是。”
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被人四两拨千斤的给讽刺了!人家瞧自己是老太太,不打算跟她一般见识了!
容太妃平生最恨被人小瞧。这贾赦打着敬老的旗号,分明是在讽刺敷衍她。瞧不起她!
“混账!”容太妃气急了,抬手朝向贾赦的脸。
“太妃请息怒,我们老爷的脸还要留着明日上朝呢。”鬼三立刻上前,手拿着为出鞘的挎刀,恭敬地冲容太妃拱手。
容太妃呵斥:“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冒犯太妃,给我滚开!”
鬼三看眼贾赦。
贾赦微微动了下眼皮。
贾赦之前躲着容太妃,只是礼节性的给容太妃留一次颜面罢了。既然这次她还敢来骚扰他,贾赦有何怕,便是闹皇帝跟前,也是她不占理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