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大人,扬州知府吕梁的三子。”
“京城之内可有什么亲戚?”贾赦转而看向吕飞白。
吕飞白愣了下,羞愤的摇头,他觉得贾赦过问他家世,是对他本人能力的无视,是一种羞辱!
贾赦转而又问另外两名,他们也都是京外小官和乡绅之子,比吕飞白的情况还差。
“那是谁教你们如此胆大猖狂,一进御史台的大门,就敢参本朝权臣武英殿大学士?”
吕飞白一脸正气,愤愤不平地要张嘴,被贾赦立刻打断了。
“别跟我说你们那些高洁正气的志向,这跟我没什么干系,想送死是你们的事儿,但却不能脏了我们御史台的名声,”贾赦目光犀利地扫过这些人,“我们御史台可供不起你们这样的蠢货。”
吕飞白:“大人,你怎能如此出言羞辱我们。身为监察御史,我们自该负……”
“滚!”贾赦轻声道。
吕飞白发怔地看着贾赦,万没有想到御史大夫说话竟然这么粗暴,他怎么能这样和他们说话?按照规矩,御史大夫只能建议,是无权对他们这些监察御史参本何人做出阻拦的。
吕飞白等人从贾赦的屋子退出后,都十分羞恼气愤,自觉他们的脸面被贾赦狠狠羞辱了,咽不下这口气。
“他这是干涉我们参本,是越矩!”吕飞白气道。
王奇文和庄全德附和赞同,也表现出不亚于吕飞白的气愤。
“这怎么行,堂堂御史大夫,竟然无视朝纲,对我们这些无辜的御史如此出言不逊。”
吕飞白随即提议他们三人连名参本贾赦,就将他欺压新人,干涉御史参本的事儿奏上去,请皇帝明断。这主意很快就得到了王奇文和庄全德的赞同。三人都觉得自己做得很对,还说要拿出《邻家秘闻》的劲儿,凭事实说话,绝对会得到赞同。
三个年轻人冲劲儿足,天不怕地不怕,真写了奏折,这就递了上去。
宋奚早知道御史台有三个愣头青盯上自己。所以这三人参本贾赦的奏折递到武英殿的时候,宋奚立刻批准,毫不耽搁地让人把奏折递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看到这么一张奏折,冷笑地直接丢在了地上。
片刻的功夫,便有太监来御史台传皇帝口谕,直接贬斥吕飞白等三人到京外三个县城做了县令。
眨眼间从四品监察御史变成了七品县令,三人谢恩领旨之后,便觉得不甘心,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错在哪儿。只觉得他们败在没能摧眉折腰谄媚权贵的事情上,三人直走得委屈,走得不甘心。
梁乐云瞧见他们刚风光没几日,就落魄而去,便禁不住想起以前的自己。可怜他们还执迷不悟,犯糊涂!他们这种行为哪里是什么志向高洁,分明就是自以为是,刚愎自用。这样的人留在御史台,因为太傲气,太凭主观臆断,实不适合做监察百官的御史。
“不过倒也奇了,这次皇上竟十分干脆,问都不问,差也不查了,直接下旨就把这三人干脆地打发了,为什么?”梁乐云不解地和秦中路感叹道。
“圣上今晨刚疼惜赞叹过贾大人为国操劳之忠心,转即这三个愣头青就拆台。你说皇上会信谁?”
梁乐云点了点头,冲秦中路鞠躬致谢,再请他为自己解惑,“大人如此,难道不是弄权欺负新人么?”
秦中路:“怎么,就许他们这些新人欺负老人,还不许我们这些老人反抗了?再说贾大人对他们只是在为官做人上的品德教诲,可没有干涉监察御史上奏参本。他们能成功地把本子送到皇帝更前,这事情本身就证明了他们参奏的事并非为真了。”
秦中路还觉得,这三愣头青要是参奏贾大人,或许还好说,贾大人可能也不会撒什么火,由着他们自己折腾去。偏偏他们要对付宋大人。宋大人对于贾大人来说,那可是重中之重的人,活该他们立刻就被贬出御史台。
下午,贾赦便见了吏部侍郎,要了今年科举侯缺的进士名单,打算再选三名进御史台。但这次不会格外提拔让他们做四品监察御史,就先从从七品的芝麻小官做起,先让他们扎扎实实脚踏实地的学本事才是正经。
贾赦也动用了消息网,查询候选人的德行。
次日,便有甄家人给贾母送了拜帖。
贾母念及两家往日的交情,斟酌之后,还是答应了见面。
甄家大太太唐氏便带着他在京侯缺的举人儿子甄珂,来拜见贾母。
贾母十分喜欢唐氏送得玉观音,便把之前甄家算计荣府帮他们儿子谋官那事儿的芥蒂给放下了。想着两家人到底是关系亲厚,偶有些小矛盾过去就是,不必计较。
“这玉倒不值几个钱,最难得的是出自高僧之手亲自雕琢,又经过八年供奉诵经,灵验得很,可保一家平安。”唐氏道。
贾母知道唐氏谦虚,这玉质一瞧就是好东西,还这么大块,定然值不少钱。不过他们荣府也的确不缺这些值钱的玩意儿,难得的是这东西本身带的佛气。贾母遂笑哈哈的应承,直叹唐氏费心。
唐氏转而便拉着自己的儿子甄珂,让他好好见过贾母。
甄珂年纪和贾琏差不多,二十来往,不仅和贾琏一样长得风流俊俏,连眉眼都有几分相似。
贾母初见他的时候,乍看还以为贾琏回来了。不过这孩子瞧着比贾琏斯文多了,人也老实,嘴巴似乎也不怎么会讨巧,安安分分的请礼之后,就很本分的站在她母亲身后,半垂着头,目不斜视,不敢有任何造次。
贾母倒挺喜欢这孩子的,但是当她听唐氏提及甄珂还在侯缺一事,心下就沉了。
唐氏:“听说御史台最近刚赶走了三名新进的进士,打算再从这次科举中榜的考生之中,再选三名来替补?”
贾母这下更十分确定这唐氏此来的目的,就是因她自己儿子谋官的事儿来找自己。
这世上竟还有这样没脸皮的人,先前还钱的事儿闹得他们哭笑不得,这次还敢找上门来提,真真是不要脸了。
贾母立刻转了话峰,对唐氏道:“这玉观音好是好,可我已经有一尊了,再请一尊来,倒显得我三心二意,不诚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东西我不适合再收了,你留着祈福你儿子仕途亨通最好不过。我倒是喜欢你们甄家厨子做得一味点心,叫什么满心酥,回头劳烦你送些过来给我,我便感恩戴德了。”
唐氏一听贾母这话,心里就明白贾母的意思了。嘴上笑着应承,心里便直叹贾母这手腕高,不动声色的把重礼推拒了,还不抹她的面子,用讨些便宜的点心来给她台阶下。唐氏自认嘴巴灵巧,却也应斗不过这样的贾母,随后胡乱敷衍了会儿,便带着儿子告辞。
贾母待贾赦一回来,就把此事急忙告知贾赦。
贾母倒是很客观地评价了甄珂,但对于算计太过,通身都长满心眼的唐氏,她可不怎么待见。
“甄珂此人确实憨厚纯良,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是她母亲,照您这样说,将来必定会拖她的后腿了。”贾赦随即道,“不过便是他母亲人好,我也不会选他。而今中榜的进士还尚未全部安排完毕,还轮不到举人。”
贾母应承,转即让贾赦放心,后宅有她坐镇,绝不会让外头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有机会走荣府的后门。
贾赦谢过贾母,便回房忙活自己的事儿。
次日一早,贾赦照例又要问一下闵大夫那边可否有什么消息。
猪毛摇头,“自那日从荣府拿钱回去之后,便就如之前那样,躲在他的宅子里,大门不出。倒是那个真颜商人来找他两次,每次都是空手去,空手回,但有点鬼鬼祟祟的。”
贾赦:“他也没派人去找卫道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