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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笋也没有睡意,便跟着印婆子忙活,顺便和他聊了聊晚上小宴会的事儿。
“你说这也太巧了,琏二奶奶接连三次都接了花,往外赔钱。”
印婆子闻言笑了,看一眼冬笋,“你真觉得是凑巧?”
冬笋愣了,忙问印婆子:“莫不是这里面还有别的奥妙?”
“琏二奶奶坐的位置离鸳鸯最近,每次琏二奶奶喝完茶,趁着鼓声消停的时候,就脆生地盖一下茶盖。”印婆子解密道。
冬笋恍然大悟,忙竖大拇指给印婆子,叹她慧眼如炬,竟然把琏二奶奶这点小动作都收在眼底。
印婆子忙摇头表示这没什么,在府里经历多了,年岁大一点,自然看得就比别人透一些。
“不过琏二奶奶倒是把老太太哄得笑不拢嘴,贼高兴。”冬笋叹道,转而打个激灵,和印婆子八卦道,“也不知老爷晓不晓得。”
“咱们老爷什么看不透?”
印婆子一句反问,让冬笋顿然明白了。难不得刚刚在击鼓传花的时候,众人都紧张,只有老爷看起来云淡风轻,原来他早摸清这里面的路数了。不该他的,怎么都轮不到他,该他的也是为了讨老太太高兴,他也乐得接受。
冬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直叹自己太笨了,以后要多和印婆子学习才好。
……
次日大清早,贾赦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他昨夜是看累了的时候,和衣而眠,遂可立刻起身。走到窗边时,就见院子里的贾琮拿着一根长木棍,十分安静且小心翼翼地赶鸟儿。贾琮的奶妈手里也拿着一根木棍,在一旁帮忙。
贾琮随即安静的比划小手。让奶妈抱着他,他要爬树。
“好好地,你们闹什么。”贾赦出声道。
抱着贾琮的奶妈一听这话,身子抖了下,差点让怀里的琮三爷摔了。奶妈忙小心翼翼地把贾琮放在地上,然后带着他,笑着给贾赦行礼赔罪。
“奴婢该死,吵醒了老爷。”
贾琮也歉意十足。
“倒不是你们吵醒我的。”贾赦道。
贾琮立刻愤愤道:“我就说院子里这窝鸟吵人,一准儿会把父亲闹醒了!怪儿子没出息,刚刚没能一下子把那窝鸟给哄走。”
贾赦方明白原来贾琮刚才赶鸟的举动,是怕吵了自己。
“难得你孝顺,不过那些鸟儿也不懂什么,让他们吵醒我,倒觉得心情舒畅。”贾赦拍拍贾琮的头,让他赶紧洗脸去,吃了饭就要读书了。
贾琮笑嘻嘻地应承,这便下去了。
奶妈却没走,跟贾赦道:“一早儿醒了,听着鸟叫就说不行。奴婢也弄不懂三爷从哪儿知道老爷昨夜睡得晚,便带着奴婢驱鸟,想让老爷多睡一会儿。”
“难为他有心。”贾赦倒觉得挺欣慰,这段日子他是没白白做人家的爹,而今也算是有些回报了,而且这回报还挺暖人心的。
贾赦沐浴之后,草草吃了早饭,便换了官袍,立刻出发。上车前,鬼三骑着快马赶过来,凑到贾赦耳边小声告知:“昨晚跟丢了张游昀,不知他去了什么地方。”
“怎么丢?”贾赦蹙眉问。
鬼三随即跟贾赦道,“小的至今才明白张游昀为何不住在家里,非要住在同福客栈。他住的那间屋子,靠近同福客栈北墙,过了墙,那边就是一家歌舞坊。这两家店隔一道墙,却是两条街。小的们倒是考虑过他翻墙的可能,遂又两人蹲守在房顶负责监视。却没料到他房间里竟有一处密道,可直通歌舞坊那头。今早蹲守的人听着屋子里一点动静没有,觉得不对,便揭瓦往里瞧了瞧,没见到人,这才进屋探知方发现有密洞。”
“便是说不止这一晚丢了,之前的每一晚都有可能。且他只要独自一人在同福客栈房内呆着,都有可能去了别处。”贾赦道。
鬼三咬牙点了点头,忙要跪下给贾赦赔罪。
“这也不是你们能预料到的,不必如此。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就当是长教训了。”贾赦嘱咐鬼三继续找人,找到了就立刻就到御史台通知他。
鬼三应承,冲贾赦行礼后,便骑上马匆匆而去。
贾赦想了下,立刻打发小厮去通知黑猪。他要知道曹兰而今在什么地方,是否在曹家安然无恙。
猪毛有些不解:“老爷,这张游昀失踪,跟曹兰有什么干系。赘婿案和石氏曹家的案子,根本没有关联啊。”
“你懂什么。”贾赦上了马车,命车夫快点行驶。到了御史台,便见宋奚和蔡飞屏早已经在此处等候他了。
蔡飞屏最焦急,忙问贾赦查得怎么样了。
贾赦把六本书放在桌上,“可以确定张白当年就是看着这六本书成才的。这蛊心术也可以说摄魂大法,是由最早巫术里的祝由术发展而来,曾有一位号称狐心舍人的巫师对深谙此法,并写下了《摄魂大法》一书,内容十分深入全面。书里面具体讲了该如何进行蛊心,除了要求施法者具有一定的本领之外,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被蛊心的人要意志不定,有所恍惚才行。若想让一个精神百倍的人听从蛊惑的话,就需要药一种消减人意志的迷药辅助。书上面也写下了这种迷药的方子,回头我会找人配置一剂,看看效用如何。”
“听起来玄妙,但如果是巫术,倒也不算太玄妙了,毕竟这东西还需要下药才能成。”蔡飞屏叹道。
“根本没有什么术法,是只可以凭着意淫不去接触受害人就可以完成。”贾赦叹一声,转而问宋奚这个案子该如何处置,是否要上报皇帝。
“一个平民罢了,也不用处置太过谨慎,调查清楚之后,再上报也可。”
这时候武英殿来人,有事儿请宋奚做主。宋奚便把蔡飞屏打发过去处理。
蔡飞屏略有不满:“我可是文华殿的。”
“武英殿早晚有你的位置。”宋奚道。
蔡飞屏一听这话,咂了咂嘴,忙转身乖乖地去了。
“今早我的人把他跟丢了,而今他人在哪儿暂时还不知道。”贾赦道。
宋奚惊讶下,听闻贾赦所言的经过后,转即笑道:“还有些能耐,瞧他这般,我倒是好奇当年他那个二叔张白是什么样。”
贾赦看他一眼。
宋奚挑眉问他什么意思。
贾赦:“我看你是好奇什么人帮了你的忙,省了你的气力。”
“我倒不差这点气力,还觉得她们死得太快,可惜呢。”宋奚轻笑一声,转即道,“好在而今还剩一个。镇北王一死,他活得便更惶恐不安了,听闻他日日被噩梦叨扰,枕边必须有人才能安睡。”
贾赦一听就知道宋奚指的是淮南王,当即打个激灵,忙叫人去探问淮南王而今可安全在府中。
贾赦随即又命人全城缉拿张游昀,并叫人喊来画师,让其绘出张游昀的画像,全城张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