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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笑着应承,又瞧王熙凤肚子一眼,才去了。
“又犯傻了。”王熙凤捂着肚子笑,她的肚皮哪里能让宝玉碰,越矩了。
“就是,他没个分寸,嫂子身子重,可得小心着点。”迎春提醒道。
王熙凤笑着点头,让迎春放心,她什么脾气,这府里头还没人敢惹她。
“倒是那位窦大爷,叫人操心,这种日子碰见……唉。”王熙凤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心对这孩子的遭遇很是怜惜了一些。
“管不了外人的事儿,反正我听人说他这人性子不怎么样,是个极为不好惹的人物,幸亏我们都在后宅,碰不着他。”迎春叹道。
王熙凤笑了笑,斜目对迎春道:“可没你说的这么可怕,我听你琏二哥说,他其实就是鸭子嘴,说话有点犟而已。”
“不关心。”迎春饮了口茶,便去看戏。
王熙凤也觉得没必要操心前院那些事,接过戏折子,也点了两出戏,抓了一把瓜子,边磕着边看。
……
次日,御史台的折子便都送往了太和殿。
皇帝瞧了几本奏折之后,便蹙眉背着手在太和殿内徘徊了会儿。皇帝随即便宣见这些被参本的众臣们来觐见。
乌丞相、宋奚、蔡飞屏和贾赦等人片刻后,便齐聚太和殿。
“衡萌身份查得如何了?”皇帝扫过这些人之后,把目光定在了宋奚身上。
“防的很紧,还没人见过他的女身,不能确定。”宋奚道。
皇帝转而有看向贾赦:“他最近似乎很黏你?”
“送些奇怪的小东西,”贾赦坦诚道,“还不值钱。”
皇帝听贾赦后来还补充一句不值钱,立刻被逗笑了。他知道贾赦是钱都都收买不来的人物,更何况是衡萌这些奇怪的骚扰。贾赦这里他自然是放心。
“这两位大阳皇子没带什么兵马,平时进出也在掌控之中,朕一直觉得他们威胁不大。本来若是衡峻求助拜师,想要增添他在大阳的实力,这都解释的通。但如果衡萌是女子,这衡峻的理由就成立不了,那他们还逗留大周的必定是另有叵测居心,必须严加防范。这御史台递来了这么多奏折上来,桩桩件件都证实我大周朝臣数次受到两名大阳皇子的频繁骚扰。传旨下去,自今日起,不许他二人在在无故接触我朝重臣。一切传话递物都要经过接待官之手,再递出去。”皇帝吩咐道。
宋奚等便领旨应承。
乌丞相松口气道,“总算免了敷衍他们的麻烦。”
其它几位大臣也附和。
贾赦趁机打量乌丞相表情几眼,便转而继续看着前方的地面,保持沉默。
“再有这衡萌女儿身的事,到底有几成把握?这大阳国那边密探传了消息回来,没有探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至少当下,大阳国百姓都还当他是男儿身的皇子。会不会她瞒过了所有人,衡峻也不知道这件事。又或者根本就是男儿身,是我们多虑了。”礼部尚书黄远德提出异议道。
此言一出,皇帝和其他大臣除了宋奚外,都看向了贾赦。他们想知道贾赦的依据在哪里。
宋奚冷笑一声,对黄远德道:“这件事是我办事不利,本来贾大人只是怀疑而已,并不敢坐实,所以没有上报。是我口无遮拦,上达的天听。”
宋奚转而便要下跪,冲皇帝致歉。
“此事爱卿早已经和朕讲清楚,”皇帝忙拦着,转而冲黄远德厉害道,“尽是说些没用的话,若是确认了他为女儿身,咱们哪还用在这讨论什么。”
“臣之过,自该致歉。本以为此事再简单不过,却不想她每每到更衣沐浴之时,便防备甚严,也抓了两名他的随侍审问,至死不说。”宋奚道。
黄远德听这话,满面惊讶,“天呐,这衡萌皇子身边的随侍竟然能熬过宋家人的折磨手段?这可真不简单。”
皇帝点点头,表示宋奚既然该做的都做了,便已经尽力,没什么可道歉之处。
“皇上,这事儿倒也好办,编撰个理由,邀衡萌衡峻两名皇子参与一下,到时候再想法子当场逼他们脱衣便是。”黄远德立刻兴奋地出主意道。既然是宋奚都搞不定的事情,他出头来做好,必定会得到皇帝的嘉奖和另眼相待。
“黄爱卿这法子也不错,那此事便交由你来负责,朕等你的好消息。”皇帝大笑一声,便打发黄远德尽快去办理此事。又留下贾赦问了窦怀刺杀一案的始末,皇帝听闻贼匪如此嚣张,怒极拍案,责令贾赦一定要尽快侦破此案。
贾赦躬身,“臣还有一件要是奏报。”
贾赦便把袖子里的奏折呈上。
皇帝看后整个眉头几乎纠结在一起,面目阴沉的异常可怕,他眯着眼盯着贾赦,“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宋慕林那里?”
“未说,臣自要等请奏圣上示下后,再行酌情处置。”
“很好。”皇帝默了会儿,因思绪不得梳理,便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这件事你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的确如你所言,需得你亲自走一趟,切实查证才行。慕林那里,你也不要说,他向来看不上老三。”
皇帝还是忌惮宋家的势力,怕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宋家人发力,真把他这个三儿子葬送进去。如果这件事真是三皇子做的,皇帝自然不会饶恕他,但如果不是,因为门阀派系斗争,而最终把这孩子送上死路,他会心有不甘。
思及此处,皇帝心中便泛起苦楚,想到了他那个一直看好的长子。当初若非他听信庸人之言,也不会葬送了他宝贝嫡子的性命。皇后那里他终究是亏欠,但三皇子也是他的亲骨肉,而且是当下仅存的三名皇子之一了,皇帝不想重蹈覆辙再失去一个。
“一定要查实。”皇帝嘱咐贾赦,“若是他的错,他若敢反抗,你就用你的御赐宝剑,给他一个痛快。若不是他的错,朕希望你不徇私枉情,洗清他的嫌疑。毕竟他柳州守陵,盐铁一案一旦爆出,他势必会在风口浪尖上。”
贾赦应承,便退下。
一般时候,宋奚都会略等一等他。但今天贾赦出来后,听小吏转达宋奚的留话,说有公务急着处理,便走了。
贾赦这次比平常多嘴,问那小吏:“你家大人近来都忙什么?”
小吏怔了一下,摇摇头,只跟贾赦表示,他们大人而今很喜欢一个人在武英殿内间处理事务。
“该是有什么疑难杂事,困扰着大人。”小吏补充一句。
“去吧,记得别多嘴。”贾赦说罢,便匆匆出宫。
魏清东前来御史台和贾赦回报了二次尸检的结果:“道姑的死亡时前却是该在四五天以前,尸身从头到脚,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且内里也甚是腐败。”
贾赦点了点头,让魏清东不必纠结道姑四天前还活着的问题,只按照尸检结果记录女尸便是。这警幻来得本就玄幻,去的是更玄幻,他也弄不懂。不过这警幻死得可真是又蹊跷又突然。
魏清东走后,贾赦便乘车前往邻家轩,提早筹备他离开后的事宜。
邻家轩对过的福德茶楼,二楼雅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一名蒙黑纱的男子正矗立在窗前。
男子身材颀长,背着手,冷眼看着马车拐进邻家轩的后门,方抬手一拉,把窗户关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