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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衮取来绳子将还活着但伤了后背的肥兔子捆了挂在马侧,又戴上护臂让海东青飞了下来。小六的神情已经被这只鹰完全吸引住了,看着他对着乌尔衮清啼一声,又用嘴喙擦了擦护臂上的皮子,双脚动了几下后,扭头埋嘴整理背上的羽翅。“我可以摸摸吗?”
乌尔衮小心翼翼地将一副有些发沉的护臂系上六阿哥的肩膀,然后将海东青小心翼翼地引到他肩头上,开心地一笑,“本就是送你的,明日你们就要走了,算是临别赠礼,还好你喜欢。这还是只刚换了羽毛的幼鹰,破壳那日我就要来养着了,已经是个十分出色的猎手了。只是性子有些傲气,养到现在才肯稍稍搭理我,虽说如此,它却是整个草原最神骏的了,许多成年鹰都没它灵气,你再与他多多接触,培养些感情,还能个十分合格的警哨,非常护主,将来你也能安全些。”
小六只觉得肩膀一沉,幼鹰的锐利而又有力的爪子几乎都要透过护肩往肉里抓来,一转头就对上一对带着锐光的金色眸子,对视了许久,那海东青才淡淡地瞥开视线,也没振翅高飞,更没有飞回乌尔衮的护臂,继续自得地梳理着下腹尚还未曾褪全的灰色软毛。
乌尔衮爽朗大笑,眼眸中却闪烁着亮光,将玉质的哨子塞入他手里高兴地说着,“它承认你了,好难得啊,这家伙也才前几天肯落我手臂上。看来那些说法是真的,它还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主人。”又看了眼后方已经能看见人影的马队,调转了马头调侃着,“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那次后你竟然所有的宴席都不来了,我曾经对你的许诺是一件也做不成了,本来还想让你看看这家伙怎么捕猎的,你那紧张你的四哥却来了。我怎么觉得我们就像是私奔的,他们是来抓人,千方百计拆散我们的?”
小六愣了愣,刚想取笑回去,却想起先前嘴唇上的触感,手指按在上面发呆。恍惚中似乎看到四哥黑沉着脸,抱下自己后,朝依旧盘旋在头顶,欲要落脚却一直无法插进来的海东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却被扇了一翅膀毛……四哥瞬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也炸毛了一般叫人把它弄下来,却只见它不屑地拿眼睛横了下四哥,振翅高飞却依旧没离开这里,不时有清越的声音传来,小六很想说,这海东青是不是太有个性了……
好不容易劝住了四哥,恢复镇定的四哥与憋着偷乐的乌尔衮说了几句后,脸色严肃了下来,“那几人回头我就差人来拿,真要谢谢你了,至于脚伤的药就不用了,六弟自有太医,他用药是需要特别注意的,急不得。这天也晚了,皇阿玛也要惦记了,我得带他回去了,回头你来京里,我定好好招待。”
乌尔衮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天上,胤禛的脸再度黑了黑,但看着小六只看着天空试着吹响哨子将海东青唤下来的样子,只好点头并取下腰间挂着的一枚如汪着绿水的翠做成的三阳开泰,“这是请礼,你们是有规矩的,亲手养大的是不能送人的,这样也不会犯了忌讳。还有也麻烦你教教他诀窍,或是我拉个养过海东青的,你和他说道说道?”
乌尔衮有些脸红地接过沉甸甸的把玩,直说着“这海东青还没认我是主人,也只是最近才稍加理会,也没什么好教的,六阿哥与它多多交流就成了。本还打算着这只不成就换另一只听话的,也是试试看的。”
胤禛沉吟片刻,看着渐渐压低羽翅还在挑衅着自己的海东青,忍了忍,大喝一句,“回帐!”将小六推上马背,翻身骑上,马蹄踢踏间对着乌尔衮再次点头后撒马而去。
☆、第32章 冷战的开端
回到营地的一行人刚下了马,就被不远处站着的康熙招了过去,看着海东青一对锐爪张开俯冲而下,隔开侍卫只余下背负着小六的小四后才淡定地继续盘旋,并清啼着警告周围蠢蠢欲动的只驯养着捕猎的同类,康熙顿时就乐了,眯眼说道:“我说是谁的海东青如此的威势,你们俩什么时候得了如此灵物?还懂得护主的?”
没法独自行走的小六也没法撒娇了,由四哥代行了礼后才傲娇地滚着眼珠子,“皇阿玛,是我的,刚得的,它刚才还嫌弃了四哥。”
康熙看了眼有些脸黑的胤禛,又看了眼已经找了根旗杆子立着并警惕地俯视着的海东青,再度大笑了出来,“这下可好了,小四你要是没法讨好这等灵物,估计你要是突然靠近小六,它得立马就赏你一爪子。”又看了眼腿脚不便利的小六,“会护主是好的,还需训练不能伤了自己人,听从主人指令的,回头我就找个会训练的人来教你,下去吧”。
胤禛背负着小六并没有离开,招来梁九功对着他低语了几声,梁九功瞪大双眼,吃惊地看向四阿哥离去的背影,忙不迭地上了台子,附耳在康熙侧低语了几声了后,康熙沉默半刻对着梁九功挥了挥手。
一直跟随而来的海东青瞧着人进了帐子也振翅飞高,没入云层内再也不见,但没多会又抓了只小肥兔子站立在帐子外面的旗杆上一边撕扯吃着,一边侧目警惕着。而帐子里已经换了一声宽松服饰的小六则撅着嘴,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正换衣服的四哥,“四哥,你们审人又不带我去,回来问你话也从来不透露任何事,我不要理你了,哼。”
从一开始就憋气的胤禛恼火地将刚还在喝着的杯盏往桌子上一磕,“别人带你去,你就跟着走,我说的话却从来不听,什么礼物都敢收,这祖宗似的活物连我都敢动手,我都看在你的份上忍了下来,若是得不到它的承认我是不是连你都亲近不得了?我也想起来了,你说过只要热闹不要四哥的,既然如此,你就让那东西亲近着你吧,四哥我再也不来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小六愣怔在床塌上,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屏风,只盼着四哥回转身来告诉一声这是在开玩笑的,不是真的,过了许久后进来送晚膳却一身狼狈,头上带着根白色羽毛的台吉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小主子,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就拿脸颊贴了贴六爷的手,只觉得上面冰冷异常,左右环顾了下,将手炉放入他手内,又扯来锦被裹上他抱入床榻内,转身端来一杯热*喂了几口后看着脸色好转的六爷才舒了口气。
小六茫然中也没注意看台吉,更没关注外头的鹰啼阵阵,侍卫呼喝的骚乱,直到帐子顶部被撕开一道口子,一白色影子瞬间闪入竖着颈部的毛,展开双翅站立在床榻的炕几上与台吉对峙着,这才才晃动了下眼珠子看着跪进来的侍卫,又看了眼仪表不整脸上带着几道血痕的台吉,郁郁寡欢地说了句,“弄个鹰架子在屏风内,它看着就不会如此了,台吉今晚不用来服侍了。还有将上头的堵了,就这么着吧,反正四哥赌气不来理我了”,又看了眼海东青,“你就叫四哥可愿意?竟然会生你的气,干脆气死他算了。”
海东青歪了歪头,脖颈处的毛羽渐渐伏了下来,清啼了声,往小六处走了两步,收拢翅膀全身放松地站立着,金色的眼眸冷冷瞥向往帐子外退去的人们,再度清啼着飞向屏风姿态高雅地站立在上头。
由于明日即将离开,领了康熙旨意的胤禛与太子及文起师傅连夜审问这三名被绑缚而来的可疑人事,但刚一拿开嘴塞就立马咬舌欲自尽,两名不查就算喊来了太医已失血过多而死,最后一名则侥幸被文起捏住下颌不曾得逞,三人相顾无言之下一筹莫展,只得绑缚了。但胤禛刚往外走动了两步,灯火照耀下忽觉有什么闪过眼睛,回头仔细看顾,
折腾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查到的胤礽,神色有些不愉地回头看了眼胤禛,“四弟,怎么不走了?这样的硬点子已经不适合再问话了,这个要再死了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胤禛摆摆手,靠近依旧在挣扎不休捆绑的死死的嫌疑犯,取过侍卫手里的火烛,令人仰起他的头,细细看着这人的面容衣着。直到胤礽已经完全不耐烦,不住来回走动时,胤禛才冷哼一声,自他的发辫内取出一只十分精巧的镶玉点翠,上面竟然还有一颗小东珠,连胤礽都瞬间变了色。
文起赶紧挥退所有侍卫,亲自上前拨开发丝,皆开发辫,又上下打量了下身段,抿嘴叹气,“太子爷,自顺治皇考开始,东珠只能皇后皇帝配用,凡是私藏或佩戴者一律视为有悖逆之心,这女人到底是何来历已经不适合我们查询下去了,得由皇上定夺了。”
胤禛再度冷哼一声,“佩戴东珠,想当皇后,还是皇后赏赐的,凭你也配?”说着竟从荷包里取出另一只火烧灼后的残片,两个凑在一起还能辨别出原先是一对的,只是残片上只剩下镶嵌东珠的凹坑与一两颗红宝石碎粒。”快速地将这两样东西都放入文起师傅的手里,“内务府对这种物件全有归档,对比的上,她的身份自然就可知晓了,我和二哥就不过问任何了,还烦劳文起师傅好好招待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哼。”说完理了理衣袖,寒着脸,也没理会后头喊着的太子,甩开下摆快步走出这里。
剩下的两位对视着苦苦一笑,也知晓这人是动了真火了,都已经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尚好先前已经将其他人等屏退了出去。回到帐子附近的胤禛也没有进去,只远远招来位侍卫,细问了几句,才知那海东青闹事了不算,也被赌气唤做‘四哥’,而送进去的晚膳几乎是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胤禛闭了闭眼,掩去眼眸中的疲惫、茫然与无奈,调转马头往沉沉的夜色中奔驰而去,一夜未归。
☆、第33章 弟弟也疼惜
在圣驾回銮的这一路上,小六十分不安,自从那次说过喜欢看热闹不要看四哥后,四哥似乎就不高兴了,连态度都冷了不少,后来更是因为海东青‘四哥’,彻夜不归一次后,便成为了家常便饭,就算见着了面,两人也是相顾无言。
小六好几次张嘴欲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一日拖过一日,晚上要么独自睡在由兵将把守的帐篷内,要么就在车厢内。平日里也就和贾兰也林黛玉多聊上几句,或者和太子哥哥沉默以对,大阿哥每次来时虽不再害怕,但对话间却也僵硬至极,几次后大阿哥也来的极少,只远远望见过几眼。
就在小六以为和四哥之前的情谊全部疏离冷淡了的日日夜夜,其实胤禛每次都是提着活蹦乱跳着的肥兔子将‘四哥’引出去后,抱会总是皱眉睡着的六弟,时常抚着日渐消瘦的脸颊叹气,却也知道不能再亲近下去,会酿出大祸的,更不想被六弟如躲瘟疫般躲着,还不如像现在这般惦记。
一行人到京城后‘四哥’又长大了一圈,已经完全是只十分威武的成年海东青了,虽然不屑于如幼年那般只能抓肥兔子饱腹,但也不排斥这个也叫四哥的人,傲娇地认为四哥就是小弟,这是表示臣服的意思,但对于小弟还是挺挑的,要是别个侍卫来扔一只过来,‘四哥’立马扇对方个两颊桃花忽如春风来。
回京后,小六看了眼依旧神色淡然的四哥,苦着脸跟在大家身后向皇太祖母请了安,孝庄一瞧之下也是大惊,“这是怎么了,怎如此的消瘦?不成,将魏太医提来问话。”小六赶紧抱了上去撒娇道:“皇太祖母,祚儿我也算是出门历练了一趟,瘦些也是正常的,只是您的身子骨可还舒坦?”
孝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这病难治也没说什么,只虚搂着他看向其他人,觉得这一行人都不太好,是因为那些龌龊事?大阿哥的神色是恹恹的,太子是神色尴尬的,三阿哥还算平稳,四阿哥人清瘦了不算眼皮下竟还带着深色。心思回转之下只说了句,“其他人都散了吧,我也疲累了,留小六和小四来我跟前絮叨几句,小四过来,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连站一起都不自在了?”
小六只委屈地眨巴着眼睛瞧向四哥,待他靠过来时眼眶都有些发红,胤禛瞧着这样的六弟垂下眼帘,任由他握了上来,孝庄笑了笑,就让他们俩出去了,有些疲累却还是拉着康熙的手细细问着在草原上发生的事。康熙犹豫了好久也不忍心告诉皇祖母,曾服侍过已故元皇后的几人欲要害死小六不算,还私带东珠并与皇后母家扯上了关系,揉了揉眉心只随意挑了些开心的话题,并让人带进已经训练好了的‘四哥’逗着孝庄。
刚一出宫殿,胤禛就抽出了手,抬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小六在后头追着唤着四哥,却见四哥越走越快,眼瞅着要追不上了,只好大喊一句,“四哥,你……”还未来得及说完话,四哥的人影一转已然不见,小六顿下脚步再度红了眼眶,却听一声软软的童音,“胤禩给六哥请安……”
小六赶紧抹了抹已经掉出来的眼泪,回转头勉强地笑了笑,好是一番摸索,找寻到的却都是四哥送的,索性将荷包里的小物件都倒了出来放入袖子内捏着,然后将这只雕玉荷包递给了小八,对着他再度软和一笑,“出门这么久也没想到要带什么,哥哥我真不称职,这个就算是赔礼了”。
胤禩敏锐地感觉到了六哥的难过与慌乱,那红着眼眶却笑的暖暖的样子就像前几日九弟揪着玩的毛绒长耳兔,就算被揪痛了,也只是抖抖耳朵暖着一身红烛光继续往手心底下钻,讨吃的。深知会哭的孩纸有奶吃的胤禩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笑的眉眼弯弯,“这可是六哥送我的第一份礼啊,也是所有哥哥中收到的第一份,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说着还用手指小心地蹭了蹭上头那一朵镂空的梅花,不顾冬天冰冷就往脸颊上贴,冻得嘶了声,依旧没缩回。
小六心中一阵茫然,身上的东西全都不曾记挂在心上,一直都有四哥在照料,不知道这些东西价值几何,只知道给了就戴上,没有也不会去惦记。看着八弟这样子,心软了软,往前走了几步,握上了对方有些发冷的手,又捂了捂他的脸颊,直到温度没什么差别了,又看着他竟然没有穿大氅,如四哥总做的那般利落地脱下红锦缎银鼠皮大氅,披在对方身上系牢了,才转身欲要走开。
却被一声糯糯的六哥再次唤住,随后背上一重物撞来,扑的小六差点往才刚扫清了雪的石阶上倒去,刚想说什么却觉得抱着自己的身子抖的厉害,赶紧转身后看却见到八弟竟然落泪了。小六瞬间手忙脚乱,到处找巾子却想起从未带过这东西,都是四哥随手一掏就有的,有些尴尬地那衣袖替他抹着眼泪,也不知道如何哄,只好半搂着他拍着后背。
好不容易哄完得不哭了,又听见一声鹰啼,仰头看去,正在自己头顶展翅盘旋着,爪子上还抓着一串莹灿灿的缨络,晃的小六眼睛有些恍惚。抚了抚头,真的有些沉,也顾不得其他只急匆匆地对小八告辞,出宫去了。
胤禛并没有走远,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后就不放心地返身回看,结果却看到六弟对着八弟笑,不但送了那只荷包,连保暖的大氅都送了出去,还互搂着站在冰天雪地里说了好久的话,要不是‘四哥’来催了只怕还要说下去。脸色虽然十分难看,手掌也拽紧了,但依旧一步步地将他送到台吉守候处,接过‘四哥’扔下来的缨络,看着她们服侍妥当,送入暖轿内抬了出宫去后才转身走开,却见着后边那一闪而过的红色大氅,冷笑一声,再度紧了紧五指。
☆、第34章 土豪的节奏
轿子刚抬进荣府,就有管家嬷嬷来说,“老太太摆了一桌的宴席,想要请小爷过去一道聚聚,若是累了明儿也成”。小六昏沉沉点了点头,复有吃力地闭上眼,在轿子内缩成一团,一会热一会冷,不住地抖着身子搂紧了怀里的暖炉。
台吉一看六爷的状态与神色,顿时急了起来,魏老头刚还领了旨回家看刚诞下的孙子去了,只好让贾府的大夫先看看,又取出片铜牌让人递进宫里速速派太医过来。
胤禛带着早就颠的没了三魂七魄,一个劲地在喘气的当值太医过来时,小六已经烧的如火如荼,人都认不清地胡话连篇了。台吉心惊胆战地看着冷酷着脸的四爷一把扯过之前大夫开的方子,刚看了两眼就揉成一团往自个脸上砸来,又自顾自地解了端罩、皮袄、长袍只着一身寝衣翻身上床,前胸贴着后背将忽冷忽热的六弟紧紧搂在怀里,一直瞪着依旧还在大喘气的太医,隐忍着不发。
折腾了整整一宿后,胤禛摸了摸被子里六弟那不怎么发烫了的身体长长地吐了口气,再度压了压被角,沉声说了句,“我回头就去建议凡是供职在太医署的太医们,每日必要锻炼身体,不然病人还没怎么样,太医年就已经先行吃不消了,这还怎么治病救人?”又转头对台吉说了句,“自从有了这只海东青,你们惫懒了不少,一只飞禽如何照顾主人的身体?当然这里也有我的错,知道他站雪地里半日还未曾防备,六弟如今在病着,我也不来罚你们了,先搁着,当是为六弟积福。”
忽然昏睡着的人因感觉太热开始挣动踢腾时,毫不客气地抓住他的双手压在身下,也交缠着压住了他的腿,早就松散了的寝衣下肌肤相贴,互相磨蹭,胤禛连连滚动着喉结,涨红着脸呵斥了句,“都退守到帐子外头,允许燃篝火,太医去旁边的帐子好好休息,明日还有的忙。”刚想要挪开点身子却听见软绵绵的一句梦话,“四哥,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你,好不好……”
胤禛闭了闭眼,转头不再看向开始冒汗,脸颊莹润的六弟,但身下的感觉还是无法躲开,闷哼一声要紧牙关,“好,怎能不好,你说的四哥都听着,也从来都没有生你的气,但是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怕控制不住吓跑了你,懂不懂?我如今已是男人了,这样毫无顾忌的亲昵只会带来祸端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