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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风雨过巢覆分骨肉烟云散叶落各东西
且说贾家被抄后人物四散,罹遭祸难残喘余气,如今一家大小得以在薛家的别庄休养已是万幸。昔日荣宁之富贵景象化为乌有,所剩不过贾琏、李纨两分薄产,原有的奴仆也十去八九。尚有从前伺候老太太的鸳鸯、凤姐的陪房平儿、服侍宝玉的麝月等几个忠心得用的丫鬟,还有贾琏的两三个心腹小厮、王氏的陪房等。虽不及旧时丛仆围绕,此处亦有仆妇庄汉使唤,便也足够。众人各自分房整理安置不提。
是日,尤氏、李纨、史湘云等媳妇才服侍了公婆午饭,鸳鸯进来说:“门外蓉哥儿同四姑娘来了。”一时众盼,骨肉重逢之慰。贾蓉与惜春进来,跪拜问安,贾政、王夫人等连忙叫起,尤氏不禁上前来拉手哭道:“老爷不得在家,总算见着你们回来我才心安了些。”惜春红了眼圈儿,只拿着帕子为尤氏拭泪。贾蓉安慰道:“当日王爷执法如山,却也明了我们清白之身,令我们在王府候旨,处处多有关照,竟是恩典了。”众人互诉亲情,闲言不叙。
居有间,王仁获信凤姐戴罪身亡,于是中途折返赶回。及治丧盖棺,择日扶灵回南安葬。尔时王氏已见贾家衰败,可怜迎春正值适婚之龄却经此劫难,邢氏又不关心,因此不忍坐视凋零。与王仁商量道:“眼下的处境想必你也清楚,这会儿没落了,我只厚着脸来求你一件事儿......”王仁连忙说:“姑太太不必如此,你我血脉之情,骨肉至亲,怎能割舍?无论如何不能推托。太太只管吩咐便是。”王氏哀叹:“我是个命苦的,珠儿早早去了,好容易熬到宝玉成家,娘娘又——现时家里艰难,孩子们也连累了。你迎春妹妹虽不是我亲生,但凤丫头在世时就没有不心疼她的。我那大嫂子并不是生养的她,自然不放在心上,如今她父亲又这样,还怎么许配人家?可怜这花儿一般的年纪,又最是个温顺柔婉的性情,竟要硬生生耽误在这里了!所以我才为她寻出路。迎姐儿确实是好姑娘,留在此地倒绝了生机了,若能随了你回金陵,再替她寻一门亲事,从此便有着落了,我也能放心。”王仁听闻后立即答应下来。王氏松下一口气,又与贾政、贾琏、邢氏等人说了此事。众无异议,贾琏更是十分感激。又因老太太生前记挂迎春的婚事,鸳鸯忠实心诚,自愿陪侍迎春。至临行前,花自芳寻袭人无果,唯有作罢随主离去。
王仁一行人启程后,贾琏也应命令携邢氏往平安洲复职。待除孝后将尤二姐扶正,又正式抬了平儿作妾。一家子只求安稳度日罢了。
方是时,庄外来人,乃是东平王府长史。身后还带着几个奴婢,认出却是原来服侍惜春的两个大丫鬟和往常贾蓉身边的香楠、紫檀。那长史道:“奉王爷之命,特来探望。”又说:“想来正是用人之际,还叫她们伺候着才是。”只见四婢应声走出,伴在左右。未及谢恩,长史又奉赏赐,搬来一溜儿细软金银物什以作补贴。众人面上皆有笑意,贾政躬身作揖道:“我等承蒙王爷关爱,感激厚恩,无以为报,请受一拜!”长史只请快起。贾政又道:“大人若不嫌弃寒舍粗茶,恭请入内休息。”长史摆手说:“事务繁忙,不宜久留在此,见谅。”众人欲送其行,却听道:“还有一件事。”长史竟对贾蓉说:“蓉哥儿,王爷还叫接了您回府里。”俱为惊愕,贾政口呆“这......”而贾蓉微怔之际,香楠、紫檀两婢已左右簇拥,委婉劝他上车。尤氏见状仓惶,喊“蓉哥儿!”想要上前将人拉住,还是惜春抓住她的手,摇头示意。长史道:“马车已在门外候着,王爷也在府里等着您呢。”贾蓉闻言默默半晌,终究拜别众人,三步一回首,登车离去。各人目送,神情各异。尤氏更是如同被抽去了主心骨,颓跌在地。惜春相扶安慰,不在话下。
今观贾家一朝倒台,可谓树倒猢狲散,昔故攀葛附藤之辈尽去,徒留满地凄凉。再说起曾在贾家进学的金荣,当日便是沾亲带故才得了这些便宜。后来虽因触犯了秦钟被逐出书堂,既而在外面浪荡才成了李校尉的男妾,但先前靠着贾家的声势也存有几分底气。却也今时不同往日,没了撑腰的梁柱,就只好伏低做小,夹起尾巴做人,以免正房太太不顺心气、又碍了二娘三姐的眼。
昨儿夜里老爷又歇在他屋里,肏得有些狠了。早起还得打起精神来向太太请安。见二姨娘、三姐儿也来了,又要福身问好。她们却不叫起,只笑对上首说:“请姐姐安。”大太太点头后,两人施然落座。二姨娘这会子才仿佛觉醒一般,对金荣说:“哟,小郎来得真早,待姐姐的孝心竟把咱们两个给比下去了。”三姐儿也笑道:“正是呢,比不得你勤劳,又要伺候老爷,又要服侍太太,我与二姐姐倒成了混吃的闲人。”姊妹俩只朝着金荣含沙射影,说了两三来回总算肯叫他起来。二姨娘道:“瞧咱们光顾着说笑,竟忘了免礼。你也是,何必巴巴儿地等着,难道咱们还能计较这些。”金荣自然不敢坐。但他昨夜承宠有些累了,私处也不适,现又被人刁难,已是腰酸腿软。二姨娘见状只向身旁的婆子眼神示意。那婆子领会,把要奉给太太的茶水递予金荣。金荣只好接了,却被人脚下一绊摔了杯盏。太太的
', ' ')('陪房嬷嬷蹬住金荣骂道:“怎么伺候的!在太太面前竟连规矩都不懂了吗?”金荣慌忙赔不是。二姨娘只掩嘴偷笑,又煽风点火道:“小郎这也太不经心了,连太太的茶都摔了。”三姐儿便趁机讨好太太,亲自斟好了一杯新茶献上。大太太不过廿四年华,颇有城府,顾自淡然安坐,不置可否。她不发话,只由陪房嬷嬷处置。那嬷嬷就只管对着金荣发作起来,说:“小郎恃着邀宠的功夫就敢忘了规矩,少不得让老奴开导开导。”金荣见不好,忙向太太求饶,却被嬷嬷叫人拿住,裤剥下,当众掌臀三十,直打得皮肉热红。此刑虽不造成多少损伤,只教人颜面扫地,大有羞辱之义。金荣在此已抬不起头见人。大太太才发言道:“好了,念着服侍老爷的功劳,赏药罢。”嬷嬷领命去取药来,令金荣狗爬伏地,撅臀示人。金荣不敢有违,唯有遵从。嬷嬷凑上前掰开他双臀,展露出其间红肿的肛穴,说道:“太太仁慈,老奴掌罚亦有分寸,现瞧小郎身上只因后庭承欢肿了穴儿,别处无碍,老奴伺候你上药便是。”说着,从药瓶里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丸药,塞入金荣肛穴。又从托盘里拣起一根粗长玉势,深插捣药,说:“这可是太太赏的好药,小郎应当感恩才是。”金荣生生忍受如此凌辱,心中羞苦,一时泪下。大太太也不欲逼得太过,嬷嬷只将玉势一插到底,且住了手。二姨娘又凑过来故作怜惜,一面用丝帕替金荣拭泪,一面软声笑语:“好人儿,哭得姐姐心疼,嬷嬷教导了你,从今以后乖了罢,不光老爷、太太、我们,家里什么人不疼你?”正说着,一个小丫头进来禀告:“太太,小郎的母亲上门来了。”恰逢金荣之母胡氏往李家去,她如今越发指望金荣补贴娘家,时常来打秋风。此刻,大太太方立了威,眼下正是施恩的时候,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恩威并重的手段实在高明。于是准了金荣去见人,又赏给些银钱,轻描淡写说:“家里不缺这半点嚼用,就算犒劳你平日的辛苦勤恳了。”金荣唯诺,再三叩谢,整理穿戴之后去了,夹着尻内的玉势勉强走到胡氏所在,撑起笑容应付。胡氏满眼只见金荣锦衣宝饰,心思李家的富贵。欢喜得了一包袱的财物,正埋头逐一清点,还不知儿子在自己面前正被粗长玉势插穴。大太太的赏赐不少,胡氏心满意足,更加庆幸当日允了金荣为妾之事,才能在贾家势败后另借可靠之力,因此还叫金荣多多争宠,切不能忘了补贴娘家,交代不过三言两语,自去不提。
经此事后,金荣无不服帖,尤其对大太太降心俯首。因他不能生养,总归站不住脚的,自然也建不起根基来,大太太对此放心,用金荣将老爷勾住,也好防住外头的那些骚货妖精。金荣本就是知情识趣的人,依附在陈家,床帏之间媚得老爷宠爱,又是为太太斟茶递水颇受重用,二姨娘和三姐儿竟也不及他了,退至其后,因此旁人眼中再不敢看轻几分,日子渐渐过得宽舒,乃是他的造化了。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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