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用手捂住岳凌的眼睛,慌忙将信收了起来。
“不行,不行,这不能给你看。”
岳凌更是疑惑了,是连家书都能看,怎得与太子妃之间传信不能看?
难不成太子妃还会说什么不登台面的话?
但看着林黛玉激动的多,岳凌也不会强行要求她了。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便也不看了。”
原本还要拉扯半天的两人,因为太子妃的一封信,气氛反而升温。
岳凌从怀中又取了一幅卷轴,缓缓展开,与林黛玉道:“在归来途中,我想着林妹妹的样貌也画了一幅,如何?比不比得过林妹妹的画工?”
林黛玉偏头看过去,只见画轴中俨然自己的全身图,亭亭玉立,好似出水芙蓉。
林黛玉慌忙将卷轴又卷起来,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颊,实在烫得厉害,便伏在桌案上,将卷轴和自己的头都遮挡起来。
有了太子妃的话,都不由得她不多想了。
“林妹妹,你身子不舒服?”
林黛玉晃了晃头。
“那你这是?”
“……”
林黛玉嘟囔了几句,岳凌并没听清。
“啊,什么?”
林黛玉猛地坐起身,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抬头看了眼岳凌,嘟了嘟嘴道:“好吧,我承认了,之前画的是岳大哥。”
岳凌笑着拉起林黛玉的手,又勾起小拇指,望向她。
“这是做什么?”
“今天说好了,我们就一直这样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皇城,养心殿,
当秦王归来,见到榻上形如枯槁的元庆帝,也不禁跪伏在榻旁,流下两行泪来。
“父皇,我回来了,父皇。”
元庆帝眼睛只能睁开一线,见到身旁的儿子,轻轻吐着气道:“辽东的事,解决了?”
秦王连连颔首,“是,已经解决了。儿臣在阵中斩杀耿炳文,女真人已北逃。”
元庆帝又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道:“不愧是二郎。”
过了许久,元庆帝又缓出些精神,道:“岳凌呢,你准备如何嘉奖他?”
听元庆帝在垂危之际竟然提及岳凌,连秦王也不懂是何等用意。
秦王如实告知道:“儿臣欲赐予他侯爵,官进一品。”
元庆帝微微摇头,道:“错了。领兵打仗,朕不如你。但朝政,你还很稚嫩。”
“如今,岳凌在京中的名望太盛。文官们受到威胁会抱成一团,抵抗岳凌,抵抗皇权。千百只眼睛盯着他,很难说他也不会犯错。”
“二郎,即便是做了皇帝,也有很多事不可为,很多人保不住。”
“岳凌他是个能臣,能与二郎共创盛世。但在朝中,你们还无法与文官们抗衡,还需等羽翼丰满之后,一步步来。”
若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元庆帝的话,便是临终之前,最后的劝诫。
秦王幡然醒悟,忙道:“那儿臣派他出城,过几载再让他还京?的确,这对他也是该有的历练。”
元庆帝,又道:“千万别凉了功臣的心,否则是动摇了你自己的根基。”
秦王连连点头。
良久之后,元庆帝感觉到眼前一片灰蒙蒙,似是遥远的彼岸有着些许光亮,正吸引着他前去。
“祖宗基业就交给你了,朕放心,照看好你娘。”
“戴权。”
守在榻旁的戴权,擦了擦眼泪,慌忙跪到秦王身后,“奴婢在。”
“拟……旨,朕传位于太子……”
说了这一句之后,元庆帝便昏昏沉沉的躺了下去,再没呼出一口气。
霎时间,哭声由养心殿,遍及整个皇城宫宇。
秦王伏在榻旁痛哭,哽咽言道:“戴总管,传内务府,礼部入殿来操办父皇的葬礼,明日向京城布告,守国丧之礼,遍传百官相迎。”
“奴婢,遵旨。”
……
岳宅,
团团圆圆用过了晚膳之后,姑娘们便各回各房,下榻歇息。
今日每个姑娘都高兴的很,而瑞珠更是如此。
在岳凌一侧的抱厦内,瑞珠和宝珠是睡在一张榻上。当下,宝珠便用着岳凌送的玉容散,为瑞珠涂抹着背部的疤痕。
瑞珠偏头道:“宝珠,你小心着些。这可是宫里来了的稀罕玩意儿,慢慢用,别撒了,否则我身上的疤痕可怎么办。”
宝珠将粉扑在手上,为瑞珠一点点涂抹着,回道:“这下好了,等你的疤痕掉了,你的心事也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