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孽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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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如宝似玉!”

“果真是不染红尘啊!”

“我等都是没有立下功勋的人,本不该接受爵位的。”

“世交之意是否如此?”

“存周兄,往日里你在府中也是如此教导子嗣的?”

“现在,连王爷都涵盖其中?”

“小神医都被涵盖其中,说什么小神医就进献了一件宝物,无有功勋于社稷,也不该有爵位的。”

“劝说小神医推掉爵位!”

“存周兄,此等佳儿岂非也有心让我等都上书推掉爵位?”

“毕竟我等也是没有什么功劳的人!”

“……”

数十个呼吸之后!

整个正堂之内,为之一静!

只剩下那位理国公府邸的一等子柳芳,仍旧在愤愤不平而言,荣国府的小子太狂妄了。

如何会有那般言论?

岂非贾政也有这个心思?

十二年前,若非一些事情,四王八公不会如今局面,理国公府的爵位说不准还是理国公!

就算不是理国公,起码也是一等侯、一等伯之列,不会落下超品为一等子!

而今,荣国府的这个小子倒是好,不说上进以求将来爵位恢复,现在……反而说他们的爵位不该得来。

都应该推掉?

实在是放屁的言论!

“……”

“……”

堂内一静!

与列四王、八公、十二侯、其余世交皆神情奇异万分的看向堂内正中的少年人!

那位荣国府衔玉而生的哥儿。

当初出生的时候,就与众不同,虽然真假不可知,动静还是有的。

现在,的确是与众非凡。

那番话……理国公府的柳芳不会无缘无故道出,还有将理国公府的一位浪荡子与之相比!

岂非有意打脸?

连他们这群人都涵盖其中了,果然他们都推掉身上的爵位了,那么,他们还算什么?

百年的时间!

当年先祖的恩泽已经越来越少了,不过剩些世袭的爵位,若然爵位都推掉,就什么都没有了。

荣国府也是一样!

没有爵位在身,许多东西也会很快随风而逝,到时候……会很危险,此小儿知道些什么?

什么无功不受爵位?

皇后娘娘的父亲有什么功劳?

不也是有侯爵了!

有本事将这番话在那人的面前说道说道。

北静王、南安郡王、乐善郡王……诸人也是相视一眼,一道道惊奇之言看向荣国府宝玉!

当真有此言?

岂非稍微放肆了些?

他们世袭的爵位是先祖拼命得来的!

他们承袭爵位以来,也并非什么功勋都没有立下,此子……却有这般之语,着实令人难以相信!

尤其,还是荣国府的嫡系孙辈!

“……”

“……”

旁侧,两府的贾赦、贾敬、贾珍、贾琏、贾蓉……亦是呆呆的看向宝玉。

外人不知道,可是他们有所耳闻的。

宝玉在府中常有一些稀奇古怪之言,因宝玉年小,他们倒也没有给于多言,何况就算管教,也轮不到他们。

自有政老爷在!

现在……竟然在此等盛事堂内一论惊世骇俗之言!

太……有胆子的!

亦或者无知者无畏?

“……”

“不长进的孽障!”

“不争气的畜生!”

“……”

贾政!

此刻位列堂中,浑身上下气得发抖,若非有人在,定要拿棍将宝玉打死,必须打死!

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

与列都是世交故友。

都是承袭爵位加身,都是陛下的恩赐,都是先祖的恩泽,小神医的爵位也是自己挣来的。

推掉爵位?

如何想出来的?

贾政一张脸上满是羞怒,满是愤怒,事情是宝玉引出来的,可是……子不教,父子过!

也都是自己的责任。

“诸位,都是政之过错!”

“都是在下的过错。”

“是在下失教!”

“在下无能啊!”

贾政阑珊步伐行入宝玉身侧,忍不住抬腿一脚将此刻还站在堂内的儿子一脚踹倒。

“……”

宝玉硬生生承受了这一脚,此刻……浑身上下的精气神都为之空白,身上也是有些发颤。

心中怯怯不已。

心中畏惧不已。

……

自己惹祸了?

自己本是同鲸卿私密之言,怎会让别人听到?

现在……,思绪陷入混沌,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低着头,瘫坐在地板上,一言不发。

贾政见状,更是浑身气的发抖拱手深深一礼。

“诸位!”

“还请听在下一言!”

“在下以为,宝叔刚才言语固然有些过激失当,固然失礼,然……本意却非揶揄、嘲弄诸位。”

“在下秦钟,上个月来入宁国府小住,以为入学中读书,月来与宝叔相交甚深,引为知己!”

“刚才宝叔之意,劝说于我推掉爵位!”

“实在是知己之言!非知己之言,岂非有此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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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因进献水泥之物,而突然被陛下封授一等男爵,这完全是出乎秦钟预料的。”

“水泥之物,本是传我医道的那位异人炼丹偶得,我尝试还原出来,觉得很好,便是献给恒王殿下!”

“恒王殿下觉得此物甚好,当大用于天下,故而带着秦钟一块入宫将此物进献给陛下!”

“不料,陛下竟然有一等男爵封授赐下,万难预料。”

“宝叔之言深意,乃是爵位不可轻授,当年荣国府、宁国府先祖沙场浴血奋战,方有一门两门的荣耀!”

“而今之世,许多得到爵位的人,却没有当年四王、八公那些先祖的的英姿勇武。”

“与之相比,于当年四王、八公的先祖功勋相比,故而,有些人不合有爵位。”

“此为宝叔正心之思!”

“那也是宝叔因秦钟进献一物就得到一等男爵的劝言!”

“至于将理国公府的柳湘莲与阁下相比,则是可以理解的。”

“阁下切勿生气。”

“宝叔如今才十岁,正是一生性情跳脱之时,那柳湘莲性情多有适合宝叔年岁。”

“宝叔也喜柳湘莲那般无拘无束的举止。”

“就是阁下当年在十岁之时,所思所想当也非今日之所思所想,便是此理!”

“再过数年,宝叔经历一些事情,当知阁下之重!当知家族荣耀、门楣、传承之重!”

“哈哈,在下说的有点多。”

“实在是宝叔刚才言语不过这般年岁的叛逆之语,在场诸位,在十岁的时候,怕也是有一些惊世骇俗之言。”

“宝叔!”

“请起!”

“秦钟此刻有一首诗送给宝叔!”

“也是秦钟近年来所感,秦钟家世寒微,因父亲老来得子,对秦钟甚为溺爱,一直以来,多有沉醉羽翼之下。”

“偶然得到异人教诲,明悟些许事情。”

“方有如今之秦钟!”

“这首诗送给宝叔!”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

“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

“醉生梦死谁成器,拓马长枪定乾坤。”

“挥军千里山河在,立名扬威传后人。”

“此诗当你我共勉!”

“诸位,还请不要于宝叔苛责过甚!”

秦钟近前一步,行入堂内,拱手一礼,见过四周诸人。

进而,一口气说了许多许多。

诚心而论,如果这件事就这样传开,宝玉的名声在世交故友就算臭了,就算无了。

宝玉!

实际上,本心不坏!

不过是在温柔乡、富贵之地长大,没有经历一些事情,故而有刚才之言论。

完全可以理解的。

如果宝叔现在是一位十五岁以上,乃至于二十岁以上的人,一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现在完全可以挽回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语落,近前一步,将瘫坐在地板上的宝叔搀扶而起,与之环顾四周,再次深深一礼落下。

“……”

“……”

登时。

整个堂内又是一静,道道目光自荣国府的那位哥儿身上移开,落于另一人身上。

小神医!

秦钟!

刚被陛下封授的一等男爵!

他……竟然有这般言语,亲自为荣国府的这位哥儿开解,为其开释,为其辩解!

先祖四王、八公的英姿勇武?

念及先祖,与列诸人不由皱眉,评论而论,他们所立下的功劳自然无法同先祖相比!

荣国府的这位哥儿真是那般意思?

爵不可轻授!

的确如此!

可这位哥儿所言也的确是太……放肆了!

而小神医秦钟一一给于解开。

更有一首诗落下。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 ”

“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 ”

“醉生梦死谁成气,拓马长枪定乾坤。 ”

“挥军千里山河在,立名扬威传后人。”

“好诗!”

“好诗!”

“此诗虽然通俗,却微言大义!”

“当为上佳!”

“当为家训流传!”

“诸位,小神医所言,本王以为有理,宝玉不过十岁的年纪,想一想我等十岁之时在做些什么?”

“似乎可以理解。”

“如小神医诗词之意,荣府的宝玉接下来多些历练,便可有改。”

“本王意,宝玉……你为理国公府的柳芳以为歉意,此事作罢,诸位以为如何?”

一语打破寂静,北静王踏步出列,口诵先前秦钟之诗,听过一遍,便是完好无损的念出。

不吝啬赞叹。

不住的欣赏之意落于小神医秦钟身上。

至于荣国府宝玉失礼之事,的确不是大事,不过小儿之言,不过稚嫩之言。

爵位!

得来已然不易,何有推掉之说?

理国公府的事情!

也不是大事,认个错,便可无碍了。

“本王觉得很好。”

“小神医刚才的诗也很好,也是我等世袭贵勋之家应该常常牢记的。”

“富贵得来不易,当珍惜!”

南安郡王、乐善郡王等人相视一眼,颔首而应,直接表态。

“荣国府的哥儿年岁如此,估计是小儿失语。”

“不过,存周兄也该好好管教。”

“芳兄,当原谅一小儿!”

“……”

王爷、驸马等人都发话了,与列之人自然也没有太大的意见,虽然心中仍有些小小的意见。

“……”

“作孽的畜生!”

“还不快拜谢王爷!”

“还不谢过秦钟!”

“还不快于世兄歉言!”

贾政也骤然舒缓一口气,深深的缓和一口气。

观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又看着刚才一番深言大论的秦钟,又琢磨着秦钟的一首诗。

别样的感激和赞叹内蕴,今日若非秦钟,宝玉……真的是“扬名”世交故友之中了。

那般场景……想一想便是觉得心颤。

随即,又看向某人呵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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