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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贾雨村升了京兆府尹,兼管税务。一日,出都查勘开垦地亩,路过知机县,到了急流津,正要渡过彼岸,因待船夫,暂且停轿。只见村旁有一座小庙,墙壁坍颓,露出几株古松,倒也苍老。
雨村下轿,闲步进庙,但见庙内神像,金身脱落,殿宇歪斜,旁有断碣,字迹模糊,也看不明白。意欲行至后殿,只见一株翠柏下荫着一间茅庐,庐中有一个道士,合眼打坐。雨村走近看时,面貌甚熟,想着倒像在哪里见过的,一时再想不起来。
从人便欲吆喝,雨村止住,徐步向前,叫一声“老道”。那道士双眼略启,微微笑道:“贵官何事?”】
这道士广袖宽袍,坐蒲团上打坐,雨村走得近了,才发觉他身前且挺一个浑圆大肚,不禁讶异,脱口问道:“仙师可是正怀胎待产么?”
道人并不变色,仍是眉目舒和,就听他慢语轻言:“正是,不过为偿一桩俗缘罢了。”说毕,又略一挺身,托着自己后腰,将那肚腹往前顶去,如此愈发显得腹部臌胀膨大。
雨村见他动作,略一迟疑,不知自己是否会错了意思。那道人停顿片刻,见他并不动作,一手扶在腹侧,又将自己肚皮往前送了送,一面又看雨村。
见那肚儿再不似先前那般隐在宽袍之下,反倒凸在道人身前摇摇欲坠,雨村忙拢住自己袖口,另一手轻轻摸上那肚腹。这道袍瞧着并不如何细腻,触手却也润滑,雨村手下孕肚温热柔软,内里又随着肚皮起伏咚咚鼓动。
他呆呆摸了一会儿,才急忙收回,抖一抖宽袖,使衣袍复又盖住自己两手。他又同这道士问答,言语几番来回间,雨村忽地了悟道士身份,忙屏退从人,施礼问道:“君家莫非甄老先生么?”
【那道人微微笑道:“什么真什么假?要知道真即是假,假即是真。”
雨村听说出“贾”字来,益发无疑,便从新施礼。】因他早年落魄时候,得甄士隐解囊相助,方得赴京应举,于是此时言语间又多有感激,十分恭敬。
【道人也站起来回礼,道:“我于蒲团之外,不知天地间尚有何物。适才尊官所言,贫道一概不解。”说毕依旧坐下。雨村复又心疑:“想去若非士隐,何貌言相似若此?”】只是又想起他先前言语,提及俗缘,又观他大肚,心里觉得正是士隐,不过是因修行大道,不同尘世众人了。
【正要下礼,只见从人进来禀说:“天色将晚,快请渡河。”雨村正无主意,那道人道:“请尊官速登彼岸,见面有期,迟则风浪顿起。果蒙不弃,贫道他日尚在渡头候教。”
说毕,仍合眼打坐。雨村无奈,只得辞了道人出庙。
正要过渡,只见一人飞奔而来,跑到跟前,口称:“老爷,方才逛的那庙火起了。”雨村回首看时,只见烈焰烧天,飞灰蔽日。雨村心想:“这也奇怪。我才出来,走不多远,这火从何而来?莫非士隐遭劫于此?”欲待回去,又恐误了过河;若不回去,心下又不安。想了一想,便问道:“你方才见那老道士出来了没有?”】那人只说不见。
【雨村虽则心里狐疑,究竟是名利关心的人,哪肯回去看视,便叫那人:“你在这里等火灭了,进去瞧那老道在与不在,即来回禀。”那人只得答应了伺候。】
这岸边瞧着烟气缭绕,那庙内更加火舌熊熊,其中士隐却是伏倒在地,眉头紧锁。他额上豆大汗珠滚滚,却不是因这灼热火焰。
就见士隐咬住下唇,吞下一声隐约呻吟,身躯颤了几分,浑圆的肚腹在地上磨蹭了两下,宽袍被他身躯压住,也勾勒出这肚腹轮廓来。可见他大肚膨大,却不似方才浑圆,那凸出的脐眼也随着一道儿下移了一些。
要说士隐此胎,却与那雨村极有关系。
原来这甄士隐与妻封氏早年曾有一女,名叫甄英莲,女儿幼时被拐子拐去,自此他家业散落,终被一僧一道度化而去。
此女便是薛蟠之妾,后来唤作香菱。这香菱与雨村即有一段因果。
当日薛蟠同另一人争强香菱,打死了那人,惹下人命官司,断案的老爷便是雨村。香菱年幼被拐,不知自己身世,雨村手下门子却密告雨村,言明她便是士隐丢失的女儿,只是因薛家权势,雨村便不顾士隐早年照拂,暗自瞒下,只将香菱留在薛家。
士隐若要得道脱解,斩断俗缘,便要偿还与妻的这段姻缘,需得亲生一女。又因上述一段因果,故在瓜熟蒂落之期再遇雨村,得他手掌一碰,即发动生产。
此时甄士隐侧卧在地,感到身下地面也渐渐变得滚热,这大火已将茅庐西面支柱点着,可听得见火声噼啪作响。士隐却顾不得许多,倒抽一口凉气,翻身仰面躺倒,两腿愈发并得紧紧。
就见他下身夹并着往前一送,肚皮紧绷挺起,听得“呃——”地一声长喘,士隐下巴高抬,绷出脖颈上暴起的青筋。他五指成爪,死死攥住自己道袍下摆,屏了好一会儿,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松弛下来。
士隐捏着自己袖管,在额上轻按,略拭去一些汗水,另一手则松松在腹上打着圈儿抚摸。手下肚腹已鼓动不
', ' ')('休,且并非毫无章法地乱踢乱动,每一回都愈发往他下身挤去,顶得他下腹挤涨。士隐并不在意,只按了按自己腰身,伸手袍中解自己裤腰。
他唔地低咽几声,挪动之间又引得肚皮几番弹动,便微微叹息,褪去自己裤子。等他略抬下身,将外裤褪下时,才跟着露出身下一滩深色水渍来。
原来方才已破水了。
大火已将茅庐整个烧着,将那茅草顶棚燃得劈啪作响,烤得地上泥土滚热。说来也奇,虽烧得如此厉害,却也不见坍塌。里面士隐亦是神色自若,仅因着产痛蹙眉咬唇,不见丝毫慌乱。
他撑起自己身子,此时肚腹已紧紧抵在他腿间,使他不得不岔开大腿,好容纳这紧绷的大肚。之后却并不急忙辟火,反倒坐回那蒲团上去,只是换了个不伦不类的跪姿。虽双膝弯曲,却并不合拢,反倒岔得大开,又将手撑在自己大腿上,身子跟着前倾,使臀瓣撅起,露出他后头小口来。
可窥见这后口中已有隐约黑色物什,随他喉间嗯嗯作响,在洞口不时鼓动收缩。士隐双手掐住大腿,五指罩住自己近膝弯处的皮肉,不仅喉间一口闷气直冲鼻腔,股间更加瑟瑟发颤。后口便意深重,又撕裂般作痛,随他撅臀使力,也噗嗤噗嗤溢出一些胎水来。
这茅庐此时已全然没在火中,若有人在这庙周边看去,即见那松柏古树给烧得干枯,旧墙断壁叫熏得焦黑,庙宇中烈焰熊熊,却都不及这草庐烧得旺盛。火光之下,仅士隐所跪蒲团完好安然,蒲团并其四周一小圈空地洁净温凉,不沾染丝毫烟气。
士隐时而垂头,时而仰首,面目终是皱作一团,鼻上汗珠随他挣动,也滴落下去。他有时动作略剧,身子歪得厉害些,便可觉身旁灼热滚烫,阵阵呛人烟气直窜入鼻,呛得他咳喘,却又咳得肚痛臀塞,更加吸进许多烟灰。于是只得又回身立直,转回这蒲团上小小一块清净地中。
只是他产痛愈烈,如何能够不左摇右摆。
就见士隐时而托肚撑腰,身子后仰,叫那大肚愈发沉沉坠在身前,挤入自己胯里;时而又垂首低眉,几乎一头栽倒在前;更不用提他如何捂着自己大肚,头颈歪斜如折,身子随他脖颈晃动,又每每叫这热焰逼退。几次火舌几乎舔过他面庞,已将鬓边漏出的发丝燎去一截,留下点儿卷曲黑黄的焦痕。
因这热火逼迫,士隐只得挺立蒲团之上,不好晃动。只是如此姿态无处借力,又坠得他后腰酸疼难支,偏他肚中如鼓擂动,下身饱满挤涨,如同含着个热球铁块,直磨搓得后口刺痛难当。
士隐不知何时取出一布巾咬着,目中含泪,两手仍是攥紧了大腿,五指掐进肉中,眼见是痛极。他为顺产势,将身子前倾,臀肉撅起。如此,身躯便仅靠跪立的两条大腿支撑,重量俱压在膝头。
果然只一会儿,士隐便两股战战,膝间阵阵刺痛,腿上又股股酸麻。就见他猛地垂头,暗地无声嘶吼,口中濡湿布巾便落在腿间蒲团之上,同时后头又是拼命一挤,也不知那股间湿意是汗是水,只是打湿了他下身毛发,滑腻腻又流进大腿根里。
就有一黝黑半圆挤开他臀瓣,士隐随着大松一口气,印着齿印的下唇轻颤,整个人眼见颓然松垮下来。他大腿一软,跌坐在自己脚上,虽那胎头恰落在两脚之间的空隙中,不曾受力,然他叫胎儿挤涨得坠疼的胯骨却因此一震,下头便又暴起一阵疼痛来。
士隐捂腹忍过这番抽缩,任下身泅出许多胎水,身上又湿又热,疲乏酸软,不能动弹。他口中干渴,然火场之中更加无处饮水,此时腹痛又起,士隐煎熬之下,不禁搂肚蜷身。这紧缩发硬的肚皮几乎挤在他胸口,腹中顶动隔着几层衣料,同他心口碰碰声响阵阵相合。士隐喘息几下,呜地一声按在自己腹顶。
他眼中闪烁痛色,又实在无人可倾诉,无处可发泄,于是只好独自咽下心头诸般思绪,将之化作灼灼目光。
士隐望着庐外焦黑地面,先时的一片芳草现已燎得枯黄,庐边老树更加烧得焦黑叶落。他直勾勾着那黝黑树干上一处凸起,似是要用目光将这崩裂发黑的树皮扒下一般。此时两手仍搭在肚上,就见他目中一厉,大腿一绷,掌下便跟着大力按压。
士隐紧咬牙关,目光如灼,臀肉愈发挤得外翻,道袍下摆不知何时落下,遮住他隐秘后口,只见得那处隔袍顶出一个凸起。哗哗两股胎水又自他后穴喷出,将那素衣沾湿,于是愈发紧密贴在肉上,更加凸显出胎头轮廓来。
可见那处凸起顶动几番,慢吞吞跟着士隐喘息一道儿,将后半截胎头渐渐推挤出来。士隐不顾下身胀痛欲裂,就将两手伸入胯下,摸索几番,才够到那滑腻腻胎头。
他欲搂着这胎头将肚里胎儿娩出,只是胎头湿润滑腻,胯间又紧又窄,士隐够了几回,只是将自己弄得气喘。“啊——”此时肚间又是紧缩,且不知是否因他这番拉动,此回肚痛极烈,猝不及防之下骤然呼叫出声。
激痛之间,他只是隔着凌乱道袍盲目摩挲自己肚皮,手下圆弧虽愈摸愈硬,愈摸愈动,却又偏叫他咬紧牙关,不能自抑。士隐搂住肚皮放肆叫喊了几回,
', ' ')('全不复先前道骨仙风,下身淌的胎水愈发多了。
他佝偻着身子搂住肚腹,一手撑地,先曲起一腿,另一侧膝头直颤,几次想抬起,又重重落回蒲团上。士隐两脚打战,足上只穿一白袜,裹着脚板在地上踉跄两下,终是搂肚站起身来。
他缓缓直起身子,又是无声喊叫,喉间几番滚动,最后只攥紧了自己道袍,面色痛苦。他两腿不能伸直,屈膝打颤,股间羊水且顺着胎头淅淅沥沥滴落下来,叫他下头又起一种刺痛瘙痒。
腹中缩痛又起,这肚腹硬做一个铁球一般,且又直直往下头掉,骨盆叫它撑得就要裂开。士隐痛得不行,头晕目眩,摇摇欲坠,偏又无处借力,只能将手撑在自己腰后,托住欲折的腰肢,将它狠命往前顶去。如此勉强缓和一些腰上刺痛,又叫那肚中胎儿更加往下坠了一些。
士隐呼哧呼哧喘息不停,伸手摸上肚中凸起轮廓,就以掌为刀,在肚上推逼。他双足抓地,脚趾蜷得死紧,跟着一道儿徒劳施力,直绷得两股战战,身形颤抖。随喉间一声短暂吟哦,士隐牙关骤然松懈,身子蹲得更沉了些,自他身后可见两瓣白润臀肉撅得愈发挺翘。就见那粗腰僵直着左右摆了几摆,圆臀中夹着那一截黑黢黢胎头,跟着直晃。士隐蹲得愈发低了,股间又有撕裂刺痛。他瞧不见底下如何境况,只是不自觉将腿岔得更大,后头皮肉也叫这胎撑得发白,只觉股间有一巨物就要滑出,就在穴口边沿挤撞。下身便意剧烈,好似那柔嫩小口再也兜不住这庞大硬物一般,股间又刺又痛,就见胎头在穴口翕张之下被吞进吐出一些,之后便哗地一坠,刷啦许多黄白羊水跟着涌出,将他股缝周围皮肉俱浇得黏腻,并跟着吐出一截圆润胎肩来。
士隐扎成一个马步,两手撑在膝上借力,狠命将自己上身压在手掌之上,肚腹恰好落进腿间岔出的空挡里,似是只要两腿一合。便可挤肉丸一般将这大白肚皮推挤下来。“呃——”随着一声长嘶,他股间爆痛,猛地又挺身。不及多想,就将手刷地伸进腿间,一把握住胎儿肩膀,跟着便稀里哗啦淋了满掌胎水。之后只觉手中一沉,那湿淋淋女胎便一下落进他手里。
士隐唔地跪倒在蒲团之上,也不顾脐带尚同他体内胞衣相连,就将那女婴搂在自己怀中,拭去她面上污浊。
且说那贾雨村离去前,士隐同他相约日后于渡口再见,雨村于此半信半疑,并不很在意。然他那番回京,被人参本,犯了婪索的案件,不日便审明定罪。后又恰遇大赦,得以还籍为民,归去故里。
雨村叫家眷先行,自己带一个小厮并一车行李,在后缓行。
这日便来到那急流津觉迷渡口。
【只见一个道者,从那渡头草棚里出来,执手相迎。雨村认得是甄士隐,也连忙打恭。两人携手而行,小厮驱车随后,到了一座茅庵。士隐让进,雨村坐下,小童献茶上来。雨村便请教仙长超尘始末。
士隐笑道:“一念之间,尘凡顿易。”】之后便同雨村说起贾家之事,只是他言谈之间时有停滞晃神,之后更以袖掩面,侧身隐忍喘息。如此数次,雨村不禁心中诧异,关怀道:“仙长纯修若此,怎地又添病症呢?”士隐只是扯袖低喘,微微摇头,并不应答。
待二人说过贾家事情,士隐又命人设具盘飧,邀雨村共食。期间又见士隐面色千变,时有力不能支之态,雨村同他对坐,只觉如坐针毡。
食毕,雨村还要问自己的终身。只听士隐道:“老先生草庵暂歇。我还有一段俗缘未了,正当今日完结。”雨村闻得“俗缘”二字,便思极前次见时士隐之胎腹,发觉自己并不记得方才士隐相迎时是如何身形,不由往他腰腹上头一瞄,见被他袖摆遮盖得严实,心中一跳,问道:“不知仙长且有何俗缘?”士隐道:“也不过是儿女私情罢了。”雨村听了,益发不解。
就见士隐将他大袖一展,便露出方才广袖遮掩住的肚腹来。那宽袍之下身躯肿胀高挺,眼见又是怀胎十月。
就听士隐道:“老先生有所不知,小女英莲,幼遭尘劫,老先生初任之时,曾经判断。今归薛姓,怀一遗腹儿子。她同我血脉至亲,如今历情劫、遭产难,玉殒身故,也是当日离散之果。虽人之难劫不能相替,却又有‘感同身受’之说!先时怀产,是为报偿我妻育女之情,今日分娩,却是为身受我女产难。如此,便了却我之最后一桩俗缘。”
说罢,就见他低眉垂首,闭上双眼,似是极为疲累辛苦,力不能支。就在雨村略有些尴尬时候,前儿送茶侍水的小童便哒哒小跑进来,也不管雨村,就蹲在士隐身边搂住他腰背。士隐原本同雨村一道盘坐蒲团之上,叫那小童这样一搂,唔呃一声倒在他怀中。小童将士隐缓缓放倒,又把他腿脚搬开,之后竟是径直解开他裤腰,刷地一把拉下了裤子。
雨村眼见士隐仰面倒地,那小童侍弄几下,那又白又挺的大肚便弹了出来,上头隐约一道红色勒痕,跟着又见他光裸下身,不由后退两步,微微掩面。
他一面以袖遮面,一面又听得那儿零星呻吟之声,禁不住又去瞧。原来那小童正扳着士隐双腿,将之弯折曲起,又分
', ' ')('开他膝弯,使产口露出。
雨村正偷偷自袖侧瞧去,因羞于窥探士隐私密,故只往那处地上乱瞟。才发觉那小童丢在一旁的亵裤濡湿一片,深色水渍将整个裆部并裤腿上端俱打得湿淋,又看裤脚,也是一圈湿润痕迹。雨村心中疑惑,觉这许多胎水,倒不似刚刚分娩。
于是不禁微微抬头,看向士隐,见那小童儿不知何时已退了出去,独留士隐一人,两腿弯曲大张在身前,露出黑黢黢产口来。他衣衫尽褪,浑身赤裸,脚趾扭缩挣动,可窥见其痛苦。两条大腿因弯曲折起,露出白花花腿根来,上头更是沾满黄白污迹。胯间一片黑色阴发,男子之情根便耷拉其中,此时正疲软不支。再往上头看去,并不得见士隐面容,实在因那大肚高挺,雨村只见得他纹路纵横,鼓动抽缩之下腹,并按在腹上前后搓弄,颤抖隐忍的两手罢了。
先还不觉,待雨村又定睛瞧明士隐之身,便骤然变色,蹬蹬后退两步,惊得长须直颤。
却不是为窥见他分娩之私秘,实在是瞧见那股间之物,心中惶恐。
原来那甄士隐产门中却非黑漆一片,而是有一肉白圆物堵塞其中,仔细看去,不是胎儿两瓣浑圆臀肉又是何物?
雨村虽是个不通产事的,却也知道那臀股先出,必是堵塞难产,又思极先前士隐所说什么“产难”、“感同身受”等语,愈发惴惴。他心中暗忖:‘如此光景,应是早便发动生产,怪不得方才谈笑之间他神色几变,身形不稳,原来是胎里发动,产痛难忍!’一面又奇道:‘听闻产娩之痛,更胜过割肉挖骨,他却不过面色微变,恐怕真是得道为仙了!’
此时士隐肚中阵阵疼痛,叫他禁不住股间用力推挤,偏下头又挤塞得厉害,产口干涩,疼痛欲裂。
雨村见他胯部顶动,两脚绷紧,腿间臌胀肉穴愈发蠕动挺弄,其中所含之物好似就要破肉而出,忙道:“仙长莫要用力!此胎现乃是臀位在外!”
士隐闻言,动作一停。就听他低低喘一口气,还略笑了一声,道:“原以为是产事绵长难出,却不料是胎位畸变难产。”说罢又是一阵无声喘息。
就见他肚腹蠕动抽缩不止,身子却又绷直僵硬,眼见是产痛来袭。
待到士隐紧握之双拳缓缓松开,在自己下腹红褐深纹近处抚摸按压,才又开口说道:“如此臀位分娩,只怕需老先生助我一力。”
贾雨村虽面做个关心意切模样,其实又另有一份清高自洁在心。观士隐股间幼小臀瓣,于那洞口严丝合缝,叫胎水也难溢出,又见那处皮肉紧绷发白,恐怕不能更加张开,容不得腿脚并胎身齐出,只有将那胎臀推回,扭转胎位,才可生产。他怕士隐要他亲手助产,故并不答话。
就听士隐接着道:“请老先生将门、窗、瓮、瓶等一应有盖之物打开。”
雨村听了,略一松气,拱手道:“尊仙长之命。”说着,便将这茅庵中门户、橱柜、瓮匣敞开。之后,士隐又道:“请老先生再取笔墨助我。”于是雨村便自一旁几案上取那现成笔墨,又撩起长衫下摆,小心避过地上胎水痕迹,蹲于士隐胯前。
士隐在雨村开启门窗之时便已抬起身子,倚靠墙上,雨村并未听得一丝呻吟喘息,转头却见士隐发丝凌乱狼狈,两腿无力地大开着落在地上。因他靠在墙上沉沉喘气,肚腹给挺得愈发涨大前倾,坠如麻袋,投下深深阴影,将他股间遮蔽。
现雨村近身去看,才发觉他身侧双手一片黄白晶莹,上头许多腥气胎水。产口之中所夹之物已换做一青绿玉势,虽看着也粗大,终及不上那胎臀饱满臌胀,含在产口略显松垮,叫胎水自周边漏出,也将这玉势浇得水润晶亮。
穴口随士隐吐息略微蠕动抽缩,玉势自圆隆穴口间露着半截,不时可见士隐腿根夹并耸动,咬牙将自己大肚并玉势吸得进入一些,于是愈发将那青绿之物来回搅得光滑莹润。雨村暗自猜度,恐怕他便是借此物将那胎臀推送回腹。
此时士隐额上汗珠密布,鼻间喘息粗重,雨村蹲在他身前,几乎可觉他身上阵阵热气,又略略收脚,恐怕那穴间不时噗噗挤出的胎水溅上鞋面。
就听士隐声音低哑平和,缓言道:“请老先生于我腹上写如此几字:‘上天苍苍,下地郁郁,为帝王臣,何故不出?速出速出,天帝在户,为汝着名,速出速出!’”
雨村便提笔于他肚上疾书。这毛笔笔尖绵软,于士隐肚皮上滑动游走,叫这皮肉间瘙痒难耐,恨不得以手抓之。却又知其不可为,只好在腹侧拼命抓挠,将那粗腰上也划出道道白痕。
雨村才写到一半,就见他手下白润肚腹猛地一挺,将他唬了一跳。之后那下腹更是扭缩起来,带着整个肉乎乎肚皮跟着发颤。他心中讶异,缓缓退开两步,原来是士隐宫缩发作,肚中阵痛扭紧。
因此时胎位不正,又有玉势堵穴,并不能产,虽觉肚中之物正往下挤钻,士隐仍是挺肚收腰,勉力自持。又因雨村正蹲在他腿间提笔,不好并腿托肚,只能靠他心力自持。士隐牙关紧咬,收着自己肚间皮肉,不肯叫那胎儿下行,一口气闷得自己都要心慌气短,
', ' ')('才熬过这一回阵痛。
见他鼻尖大滴大滴汗珠滑落,雨村不禁目露同情,趁他腹动停息,忙将余下几字补上。待他停笔写成,便又将挽在腰间的长衫下摆解下,站起身来走到一边,一展袍摆,又是个体面书生模样。
士隐靠在墙上,其实后背硌得极痛,又不住下滑,只好不时曲起一腿支撑。他虽赤身露体,仍是拱一拱手,斯文道:“多谢老先生。”
之后,两腿曲起,以脚顶住地面,双手径直按在腹上,竟是直接大力转起胎来!
士隐一掌扶在自己下腹,就顶住那最为膨胀圆鼓之处,此处不单有道道妊娠纹路,更加叫胎儿坠得皮肉颤巍巍紧绷,不用使力,只是扶着肚皮,就已觉得腹底阵阵发硬发涨,憋闷之意急窜入胸。
他轻喘两下,掌间肚皮一道颤动,就见手上使力,嗬一下急推入腹!
士隐把那沉坠饱满之肚底一下子推抬上去,几乎将掌嵌入自己腹中。且不及呼痛,另一手便按在自己腹侧,将那推挤上来的胎身又往另一面旋去。
说来也奇,他肚上满是细汗,手上且沾着胎水,又如此揉搓推弄,却不见腹间字迹晕湿融化。
“啊——”
士隐如此推挤数回,便痛得直打跌,两手捧腹,身子不住左摇右摆,几乎要在地上打滚。
他不住蹬腿踢动,似是想将腹痛踢踹出去,却只是叫穴间玉势胡乱刺弄,使他洞里几乎磨破,痛得愈发厉害。
雨村真真初次得见他如此失态,十分惊诧。时士隐又勉强将手搭上自己肚皮,那腹间正是翻腾作动,皮肉蠕动翻涌。他两手颤颤,就按在那大肚抽缩之处,双眼一闭,咬住下唇,就将手又挤进腹间,两手恰隔着肚皮箍住那胎身,一力同自己胎动作对,将胎身逆转。虽不再听得哀嚎,却可自他颤抖的腿根窥见端倪。
就见士隐面色一白,眼皮下微微颤动,手脚跟着颓然松懈下来。雨村还不及反应,他头便向一侧歪斜,下巴落在肩上,整个人缓缓沿墙滑落在地。
“这……”雨村两股战战,虽士隐胸脯仍是起伏,肚腹依旧抽搐,只是见他如此人事不知模样,不禁心头发紧,张惶无措。
士隐虽面无知觉,他大肚却仍是抽缩鼓动,愈发往下头坠去,竟又顶得胯间臌胀饱满。因他两腿也软软歪斜在地,张得产门打开,便可见其中玉势叫胎动顶得摇摇欲出。
雨村吞了吞唾沫,见那青绿玉棍随肚腹起伏一道蠕动进出,终究愈退愈多,最后整个滑脱出来,在地上敲出清脆一响。士隐身子跟着抽动一下,手脚俱是一颤,却不见他醒转,只是股间随之流出股股羊水,将他腿间打得湿淋一片。
士隐肚间鼓动仍然,虽不曾踢得肚腹如何歪扭形变,却着实将他下腹撑得愈发饱涨紧绷,腹底原本纵横纹路愈发深邃涨红,皮肉又撑得发白发青,爆出青筋血丝一片。
“嗯……额……”
士隐眉头微蹙,似是昏迷之中仍隐约觉得不适,喉间溢出轻微呻吟之声。他胯部不自觉挺动两回,之后更是扭转着腰身。
“啊——啊——”
就听他口中吟哦愈发响亮,之后竟转为大声呼喊。士隐两腿在地上开合划弄,又不时用力将肚腹挺得更高。他躺在地上,头挤在墙根处,歪扭着十分不适,又有自己腿上激烈扭动不断,将他身子也跟着向墙角顶弄一些,愈发挤着头颈。士隐眉头皱得更紧,头抵在墙面左右辗转一番。
就听士隐一声惊呼,双目骤然圆睁!本在地上无力摆动的双手猛地扶住自己大肚,那肚腹更是随腰肢猛地一挺,高高顶在身前。他两腿支撑着腰身高抬,颤颤发抖,自两瓣收紧的臀肉间淅淅沥沥又流下几缕胎水,顺着直流到臀尖,在那圆润臀瓣上滴溜溜转了两转,滴答落在地上。
再看他腿间产门处,赫然踢动的两条肉色小腿,可不正是那胎儿下身!
雨村瞠目结舌,不能言语,心里慌得手脚虚软。
士隐勉强给自己挪了个略舒服些的位置,眼皮微抬,恰看见雨村煞白面色,温言问道:“老先生……嗯……何故如此张惶?”期间股间胎水不住滑落,将那胎身又带出一些,叫他两腿分得更开。
雨村瞧着真是触目惊心,半天寻不回自己声音,许久方答道:“仙长……仙长此胎……虽然逆转……却仍是倒生……”
士隐闻言,亦有些变色,欲伸手入下处探摸,却因仰面倒地,肚腹又高挺阻拦,难触及产口,只略动了动手,便停住了。他嗬嗬咳喘两声,将自己两腿合并一些,霎时股间挤涨,穴口憋闷。胎儿小脚软软贴在他大腿,触感如云雾轻柔绵软,叫士隐许久方觉,他低叹一声道:“虽难一些,却也可得出。”
说着,两手又搓着自己下腹,倒不是有助产之效,实在是肚中饱涨欲裂,士隐承受不住,故以手托肚揉搓,缓解下身憋闷罢了。
他腹间肥硕胎儿已坠得极为往下,将骨盆处塞得满满当当,此刻只能双腿大张,如个青蛙一般挺肚用力。腿间两只小脚随他动作时有踢动,只是婴孩动作轻柔,又有他体内炙热骨疼
', ' ')(',腹间灼灼产痛,使这小小气力难叫人察觉。
就见士隐一面极力挺腹,将自己坠涨肚皮愈发挺在高处,同时带着下身产门一道儿悬空起来,形成一股子坠势。他两手成拳,抵在地上碾转,脚趾也绷得发白,腹部肌肉收紧,将这大肚趁这坠势往下头推挤。
股间两条肉乎乎的小腿瑟瑟含在穴中,虽他憋气用劲,忍耐得面色惨白,然这小腿只是在他穴口轻轻吞吐。士隐腰身粗苯胀痛,来回摆动更显滞塞,不时要握拳捶打。
只是他抬着身子用劲,抽出一手去按揉自己腰身,不禁叫另一边胳膊独木难支。就见士隐那只臂弯忽地剧烈震颤,汗水随他手上抖动滚滚而落。他且不及反应,就啪地瘫软在地。
士隐目眦欲裂,先前支着身躯的手臂更跌是不慎扭折,压在他笨重身躯之下,手肘酸疼麻木。这样一倒,他股间倒是哗啦一下喷出许多胎水来,不知是因这羊水润滑,还是那一摔震颤肚腹,原本含在口上的小腿跟着就挤出一截。
如此士隐也顾不上呼痛,臀间之物娩出一些,他便意就愈发剧烈。虽肉里剧痛,仍是龇牙咧嘴敞开下身,臀上拼命用力,欲将那堵塞之物挤出。
果然下身之物愈出愈多,等他喘了三五回,产门处已颤抖着吐出藕节似的膝弯,露出胎儿白生生的大腿来。
不单腹中作痛,背上脖颈亦是酸疼得厉害,偏产势又急,士隐无暇他顾,只得勉力隐忍。他牙关紧咬,汗水滚滚落下,又因赤身露体,便顺着尖尖下巴滚进脖颈之间,隐没在颈后。大肚与前胸亦是汗水密布,并随他吐息,那圆溜溜汗珠更加滚滚颤动。
“仙长!是个哥儿!”
听得雨村如此惊呼,士隐不悲不喜,只是心中略慰,知道自己臀间那撕裂一般疼痛恐怕是娩出胎臀之故。他深吸一气,腿脚分得更开,只是毕竟分娩多时,如今臀股酸痛,腿根发软,竟觉使不上力气。
于是就将大腿蜷曲抬起,贴在自己身前,以双手勾住两边膝弯。士隐仰面躺着,如此动作,更将大腿同肚腹紧紧相贴,腿上一用力,愈发催得腹中一道紧缩。且腿根这样一掰,又压迫下头产门,使那处鼓得更加厉害,略一用劲,便又噗嗤噗嗤吐出许多胎水来。
士隐做出如此姿势,真真是凸显自己产穴,将之正对着雨村。
就见下身叫胎儿挺得鼓鼓囊囊,圆隆处产门淅淅沥沥流水,其中又有一肥硕胎身随士隐摇晃挺动一点点儿娩出,深色肉穴不时被胎儿带着外翻出一些。股间胎儿已娩至最肩部,士隐忽地一声长叹,似再不能隐忍一般,一松手放下膝弯,两脚蹬地,双手就是猛地一按腹!
“啊——”
咕咚一声,胎儿便落在他胯前地上,唯有小半个胎头仍含在他产口。士隐长吁一声,撑腰抬起上身,伸手握住那幼胎,跟着臀间一挤,便将那男婴整个儿分娩出来。
他扯过先前小童替他换下的衣衫,将这婴孩搂住,自己仍是不着寸缕。就见士隐腿间一片红白污渍,大肚仍是臌胀,却不似先前那般圆挺紧实,瞧着略显松垮。他赤裸身躯热得涨红沁汗,面色虽疲倦萎顿,望着男婴的神色却又柔和慈爱。
小童不知何时又进屋来了,他端着水盆布巾匆匆自雨村身边经过,上前就给士隐擦拭。
贾雨村见状,呼地吐出一气,跌坐下来,方觉自己身上濡湿潮热,口干舌燥,前胸后背俱已汗湿了。他才觉失态,忙整理衣襟,端正神色,正欲再同士隐搭话,然心中恍恍惚惚,忽地神思困顿,眼中一晕,在这急流津觉迷渡口草庵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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