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与皇后闲聊着,没一会儿太子妃也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批宗眷,睿王妃陈芷自然也在其中。
人多了现场就热闹起来,虽然这些人个个极尽奉承,杨清音却不大高兴得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宫里的国宴开始举行,虽然皇帝派了人来请,但朱景洪以肚子疼躲掉了。
反正有皇后给他撑腰,他也不怕老头子生气。
国宴当然是礼仪性质,其中活动非常丰富,吃喝反成了最不重要的事,而整套仪式称得上是体力活儿。
相比于以前,太上皇身体确实差了许多,以至于仪式进行到一半,他的身体就已累得不行。
但这是一场戏,而且各国的观众都在,太上皇即使坐在原地不动,也得跟着皇帝一起把戏唱完。
崇政门外举行着国宴,而另一头的重华殿内,也有大批宦官宫女忙碌着,因为一会儿要在此举行家宴。
相比于国宴,这里气氛明显柔和喜庆许多,着重突出一种“家”的气氛。
今日参与家宴的范围,被限定在郡王及郡主以上,人数相对而言不是太多。
在时辰差不多时,皇后便带着一众女眷们,慢悠悠的来到了重华殿会场,这里已经设好了宴席。
现场依旧按位份设座,诸位正中当然是御座,只不过今日得由太上皇来坐,御座两侧才是帝后二人的位置。
在他三人之下,方是宫中妃位以上内命妇,这些人之下才是太子睿王,以及朱景洪和公主朱云笙。
在他们之后,才是按辈分排的郡王郡主位置,现场一切就都有条不紊进行。
因其他人都在参加国宴,早一步到场的朱景洪就显得扎眼,毕竟现场就他一个男丁。
“十三弟,你如今声明在外,天下无不仰慕敬佩,想要见得你一面,如今你避而不见,是何道理?”
看着眼前笑意柔和的陈芷,朱景洪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
好在根本不消他回话,在他一旁的宝钗就答道:“嫂子,伱可别抬举他了,就他在外面干的那些事,那个不在背后说他闲话!”
“如今他既身体有恙,自然不必去找不痛快!”
“只怕嫂子还不知道,我们王府所受弹劾如雪花,栽赃流言如利刃,也不知是哪些下流东西在挑事!”
宝钗这句话声音虽不大,却也让附近几名郡王妃听见了,然后她们都很自觉的走远了几步。
这两位争吵起来,对位阶低的人堪称灾难,那自然是能躲就躲了。
唯一有资格插话的元春,此时正待在皇后身边说话。
“好在父皇圣明,流言佞语一笑置之,否则我们这样的老实人……还不知被人糟践成什么样呢!”
眼看陈芷笑意敛去,宝钗遂问道:“嫂子你说说,那些在背地里挑弄是非之人……她贱不贱啊!”
“哼哼……”陈芷皮笑肉不笑,强压着自己的怒火。
“若真有这样的人,那确实可恶至极!”
眼看气氛有些僵,朱景洪遂开口道:“好了好了……扯这些做甚?”
“那里有什么背地里挑事的人?你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搞得好像有人害我似的!”
“再说了,被人说几句怎么了?我若为这点小事置气,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
就这样,朱景洪把宝钗凶了几句,也把自己包装成了白莲花,可谓是茶到了骨子里去。
宝钗也不示弱,当即回应道:“吃亏了还不许说几句?你是英雄豪杰气量大,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原本陈芷准备了很多话,但眼下她已无颜面待在此处。
“今日是家宴,何必为些小事争吵,不值当……可别闹了!”
强撑笑意说完这句,陈芷转头转向了皇后所在,此刻她宁愿去跟元春斗。
待其离开,朱景洪靠近了宝钗,压低声音道:“你竟没忍住!”
宝钗淡定答道:“已经忍住了!”
朱景洪愣了一下,然后才想明白宝钗的意思,随即脸上笑得更灿烂。”
只听宝钗答道:“这两年任她发难,我不过暗中讥讽两句,已算是极其克制!”
真要论起来,陈芷那些没下限的操作,宝钗就是红脸指着她骂,道义上也占据了高地。
“确实挺克制了!”朱景洪答道
虽说刚才气氛紧张,但持续时间也就几秒钟,并未影响到宴会的大局。
依然有宗室陆续前来招呼,宝钗皆态度和煦积极应答,反倒让朱景洪成了陪衬。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终于传来通禀声,却是结束国宴的皇帝一行到了。
即是皇帝驾临,众人都得到重华门外迎接,唯有皇后坐在原地没有动,只因她和朱咸铭间已不在乎虚礼。
“叩见父皇(陛下)……”
重华门外,太上皇并未出现在,走在最前方的是朱咸铭,此刻他的辇轿已经落地,太子和睿王正搀扶老爹下辇。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众宗室郡王和驸马们,他们刚才也在参加国宴。
“都起来吧!”
“谢父皇(陛下)……”
待众人起身后,朱咸铭已走上了台阶,最终停在了朱景洪的面前。
“老十三,你肚子可好些了?”
朱景洪上报的身体不适,便是说的自己拉肚子,所以朱咸铭才会有此一问。
“多谢父皇挂念,儿臣已经好了许多!”
一边迈步往里走去,朱咸铭慢悠悠说道:“塞外苦寒之地,你倒活蹦乱跳,回到京城就病了,这可真是怪了!”
跟在一侧,朱景洪答道:“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些事那能说得准!”
这时太子朱景源说道:“十三弟,今日你虽未至国宴,然则宴会处处有你的事迹,列国使节都在谈论你呢!”
如果老六说这话,朱景洪定会怀疑他用心险恶。
“四哥,你又抬举我了,如今不知多少人骂我呢,也就你还看得起弟弟!”
“也就你”三个字很有意思,直接把朱景渊排除在外,其中意味已是不言自明。
这时朱景渊及时出言道:“十三弟,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你千万别放在心里,父皇圣明定不会被他们欺瞒!”
朱景洪笑了笑,随后答道:“六哥高见!”
就这样扯着这些没用的,皇帝直接来到了正中御座,坐到了太上皇本该坐的位置。
“太上皇不来?”
面对皇后询问,朱咸铭答道:“老爷子累了,便先回宫去了!”
深深望了朱咸铭一眼,杨清音说道:“那就该把仪式弄简单些,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
朱咸铭答话之时,脸上却无半分悔意,如果太上皇能熬到明年十月,他还会把这次的仪式来一遍。
虽然是家宴,但也有简单的仪式。
与朱咸铭简单说了几句之后,杨清音便引领着后妃和宗室们,向御座上的皇帝叩拜行礼。
一番折腾后,宴会也就正式开始,相比于国宴这里气氛温和了许多。
歌舞表演自是不可或缺,在祥和悠扬的乐曲声中,妃嫔和宗王们纷纷向朱咸铭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