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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不了,他要立马回去娶妻生子,到时候溜儿子小鸟气死这秀恩爱的还“断子绝孙”的货!
“大皇子哥哥,你怎么了?”贾赦看着凶神恶煞,一脸杀气的司徒毅,胆颤的问道,有些不安的望了望屋子里其余的两人他师兄和贾敬,他们都是第一次直面皇子之尊,就看到这么暴戾的一点也不好。
张凌轩走狂士风,对皇权如何压根一点也不在意,反而一脸兴奋,觉得自己将遇良才,马遇伯乐。这德熙帝比他老古董一般的父亲开明多了,竟让他也参与其中破案,简直是世上最好的皇帝了。
贾敬心塞的望着屋内里的四人,说好的开小会,商讨如何顺藤摸瓜揪出科举舞弊的主谋呢?
到现在快一个时辰了,除了吃还是吃,苏州特产小吃也不见得有那么美味啊。
司徒文见贾赦吃的差不多的,擦干净了手,又命人撤掉碗筷,上了茶,才老神在在的发问:“我们有缘因案走在一起,日后定要相互合作,互通有无,团结一致将舞弊案办的干净漂亮,孤也不来虚的。首先,能有钱有门路舞弊,定然背后打通了一切,没准还手眼通天的,诸位可否有勇气一查到底?”
司徒文自觉很贴心先给人敲个警钟,毕竟形成一定规模的舞弊,背后肯定拨出萝卜带着泥,除他之外,就算老大,也算温室里的花朵,所见大多是人世的美好。
司徒毅翻白眼,还有比他们更厉害,比他们爹更牛叉的存在?
其余三人也不解,愣怔的看着司徒文。这堂堂太子殿下怎么说起这丧气话来?
司徒文淡然的抿口茶,“你们能不畏权势,因为你们本身便活在顶尖的金字塔中,受父祖荫庇。有些事……”似想起了什么,司徒文眉头微微一簇,“我们还是让现实给我们上一课吧,现在我们讨论一下如何分工协作。”
众人更加不解司徒文为何又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张凌轩心中还有些不满觉得司徒文显摆,待真正经历过后,才方知晓有时候在现实面前饶是华美的辞藻构成的语言也描绘不了那一幕幕。
接下来的时间,由司徒文领头激发众人心中的灵感进行策划,最后形文交予张楷进行审查。
张楷阅过,看着上面一一列明的行动规划,不由呈送德熙帝时,话语中多了一丝真挚的感叹,“殿下等人心思巧妙,老臣佩服。”
德熙帝一目十行扫了一眼,见五人分工合作,计划详略得当,虽有一点小瑕疵,譬如贾赦兴致勃勃的要当卧底,准备仗着自己老爹的权势要买试题等等,没有顾忌到自己的名声还有思虑万一打草惊蛇该如何,但总体来说,能明察暗访,寻找蛛丝马迹,又利用自身优势,已经很不错,于是嘴角挂着笑意,“无碍,让他们去试试,张卿你默默关注别让他们捅了天就行。还有,这帮孩子都不错,未来都是国之栋梁。你也别板着脸吓唬凌轩,那可是闻雅先生的嫡传嫡子,朕还等着他为国效力。”
“皇上,微臣那幼子虽有点小聪明,但性子叛逆的上不得台面。”张楷听闻心头一挑,苦哈着脸说了一句,“不是老臣自我嫌弃,这老大老二微臣能很自傲的说那是俊才,可这幼子,中年得子老妻万分宠溺,又跟着闻雅,老臣是压根管不住啊。”
一个家优秀的人太多也是一件烦恼啊,张楷腹诽着,但又不得不提前给跟皇帝哭诉一回,万一儿子真撅了,先在皇帝面前黑一把,日后收拾起来也方便。
“张卿,看看阿成,他也聪慧,但总体来说还是成熟稳重的。”德熙帝见心腹下属忧心家庭教育很乐意跟人分享自己的育儿经验,“也不是朕自夸,看看阿成,满朝文武谁人不赞……”
被人夸成一朵花的司徒文忍不住失礼的当街打个喷嚏,而后牵着贾赦的走往衙门而去。
秋闱快开考了又如何,赦儿有监生名额,完全可以直接考试,报名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散布荣国府大少,太子殿下的竹马弟弟,皇帝预定的小将军要考秀才。
“哥哥,我觉得纨绔压根不用装,我本来就是的。”贾赦自告奋勇的要当“卧底”,凭借他的身份,他只要稍稍透露一下,本少爷不学无术但要当会元,肯定会有人送上门来的。
☆、第45章 童言无忌
贾卧底非常自豪的给自家父亲分享了这一天大的好消息,他年纪小小就能为国效力,抓出蠹虫,被连夜奔波赶回来贾代善提着后脖子,对着屁股狠揍了一顿。
贾代善气的咆哮:“这是你擅自用为父名下监生名额的问题吗?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声啊?!有没有想过万一树敌了怎么办?万一被人狗急跳墙了,你小命有几条啊?”
先前一见贾代善变脸,检讨得万分认真的贾赦闻言不解的眨眨眼。
“……”贾代善瞅着人两眼微红,小心翼翼拖着自己的屁1股跪地,想想最近的朝政变幻,叹口气,“赦儿,你是家中长子,嫡子,未来荣国府的继承人,为父现……”
话语一顿,贾代善回想起老父临走的交代,又有文武对峙的朝政摆在眼前,愈发惆怅了。伸手拉起贾赦,贾代善揉揉对方的发丝,郑重道:“我不求你能光耀贾家门楣,让它更上一步,但是你得学会让他传承下去,传承的不仅是你祖父还有我拼死换来的地位财富,还有令人赞誉的名声。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能活着!!”
经过种种,贾代善在不知不觉中改了自己的初衷-让国公荣耀一代代维持,甚至封王的念头,反而走上了一条更高的标准,要让贾家扛过三代,熬过五代,能成世家。
“活着?”贾赦忍着屁股疼,站起来走两步,跳几下,示意自己再挨一顿,还能活蹦乱跳呢!
他当年只是有辣么一点点水土不服啦,经过五年风雨不缀的锻炼,身体很不错呢。
贾代善嘴角抽搐,忍着再抽一顿的冲动,直截了当道:“别给你老子蹦了!”
“哦。”贾赦鼓着腮帮子,哼哼道。他都彩衣娱亲了,父亲这气大的,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你姓贾啊,老子死了你再不济也能拿到一个侯爵啊,怎么就……”贾代善眉头竖起,手指着贾赦,思忖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个稍微能表达得淋漓尽致的词-“胳膊肘往外拐呢,你卧底,有什么好处啊?老子以后还想着你往文人方面靠呢,你现在占了他们的功绩,万一小心眼了怎么办?”
贾代善这个愁啊,他自己虽说文武双全,但走的也是正经的武官升爵路子,跟文官那是天然有一道横沟,再加上现在天下大定,文武之间的矛盾越发突出了。
“不说其他小命无忧的话,可你现在用了监生名额,日后若是从仕,总不如正经考上来的好啊,文人可相轻了。”贾代善拉着人絮叨着。
贾赦:“……父亲,您老考虑的好长远啊?”乖巧的帮人拍拍背,递茶水,讪讪的挠挠头。
“不替你考虑的方方面面,我给谁考虑去?”贾代善捏捏凑近的脸,狞笑了一声。他人到三十才得一子,又四年才得一庶子,如今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他不宝贝贾家万亩田里的一颗独苗,宝贝谁去?
“父亲,你最最最好啦。”贾赦亲昵的在人怀里蹭蹭。自从父亲回来后,他们父子关系可好啦。
“哼!”贾代善冷哼一声,拍拍贾赦的脸,眼眸微闪,他改不了早已成既定的事实,那就只能帮忙揪出幕1后的罪魁祸首--那些暗中搅乱科举的蠹虫们!
他在江南地界虽然爵位最大,官位也跟镇守沿海的镇远侯持平,是一品大将军,可是从未插手过地方政务,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维持有好关系。但现在皇帝一句话把他儿子坑进去了,还把贾家唯一的两根独苗苗嫡子都搭进去了。
这简直是……
贾代善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一句话:【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这话在金陵官场乃是江南地界上都隐晦的流传过,当年传到他耳朵里,甚至还略得意自家领头羊的地位,可现在想来,却不寒而栗。
贾代善浑身一僵,金陵四大家族的说法,将他们捆绑在一起,可是除了四家都是金陵人士有乡源情分外,其实贾家能从中收获的很少,若是说为了互相扶持共同进退,可贾家已经有一个地位相等情分深厚且利益一致的四王八公团体。
在帝1都早已有党1派,而地方上再为地头蛇,这简直是在找死!
被自己的推测吓得大汗淋漓,贾代善唰得一下,面色惨白,急切的拉着贾赦的手,夸道:“赦儿,纨绔好啊,奉命卧1底好啊……”起码皇帝还是信任贾家的,否则科举舞弊不管牵扯出是谁,有人若是坑贾家,在贾家举荐的官员或是鼓动贾家的旁支买试题,那就惹一身1骚。
贾赦:“……”
丝毫不知自家臣子因自己一时兴趣而惊吓连连,乾熙帝正冷眼瞅着自家聪明绝顶的太子,气道:“试问这普天之下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朕苏州都还没逛全呢,你就赶着朕下金陵。”
“父皇,您这不是气话嘛?谁敢赶您走啊,这不是您帝皇气场太强悍,万一震得魑魅魍魉不敢露面怎么办?请您移驾移驾。”司徒文笑眯眯的上前给人拍拍背,一副我可崇拜你的模样,说道。
“哦?”乾熙帝眉头一挑,眯着眼十分惬意的享受着自家儿子难得一回“撒娇”。
“况且金陵风景也不错,甄家预备着接驾您也提前去观光一回?”司徒文压低了声音,略担忧的说道:“先前儿臣忽悠着赦儿在您面前提及接驾费用,这贾家不用担心,毕竟先荣国公战功赫赫,家底殷实,可这甄家……”遮挡住眼眸露出的鄙视,司徒文担忧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父皇因奉圣夫人而优待甄家,可也要考虑甄家实际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