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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给自己说了许多遍不气不气不气,涂景阳深深出了一口气,然后放下茶杯让长垣付钱准备离开。
看涂景阳的脸色不再那么阴沉,林暄松了一口气,然后揉了揉脸跟着走了出去。
“虽然金陵城的官员不尽如人意,但是城里的百姓却很质朴,刚才不过走了一点儿,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看到呢。”
虽说宁安王府在京城,但是平时他待的却不多,金陵他以前也来过,因此比起除了打仗就只在扬州和姑苏待过的林暄,他对这里也算是熟悉了。
将刚才发生的乱八糟的事情全都忽视掉,涂景阳慢慢走着,然后一点一点给林暄说着金陵城的风光。
只是紧张了一会儿,看涂景阳没有拿刚才的事情说事儿,林暄也逐渐放下心来专心看着路边好玩儿的东西。
说了一会儿,涂景阳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转头看向林暄,“阿暄,谢将军那边目前没有什么事情,可要在这里多留些日子?”
就算不在金陵,去扬州或者京城都行,如果去西北的话,他就不能跟着了,如今已经五月,如果可以的话,或许还能赶上这人生辰。
以前不知道还好,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总不能还让他和平常一样就过去了。
不知道涂景阳心里是怎么想的,林暄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能在家里留两个月已经是意外之喜,如果再留下去那边就是秋收了,虽然异族被打的惨了,但是如果他们粮食不够,也还是会对边民下的。”
正是个赚军功的时候,他怎么能留在这江南温柔乡里。
他的天策军才成立没多长时间,主将不在怕是会散了心,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劲儿才从他们家将军里抠出来这不到千人的士兵。
如果他长时间不在军,只怕之前教的那些东西又被他们给忘完了,天策军和谢家军走的不是一条路子,如果还是按以前在谢家军时的训练方式,他底下那些兵永远也变不成他期望的天
策军。
让士兵更改训练方式总是比练新兵困难,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和将军说一下今冬招兵的时候给他留一些新兵吧。
林暄的态度非常明确,他留在这里也是添乱比正事儿干的多,还不如让他回西北练兵,等过两年天策初有成效后,如果异族再敢来犯,他就能让天下人都看看,原人的马上功夫不是比不过那些外族人。
眸光有些黯淡,涂景阳抿了抿唇,接着还是带着人游玩。
也是,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军队之,而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收底儿,虽然能够四处走,但也没办法跑那么远。
也罢,就让他看看,这人会不会又是一个谢琼!
谢将军威震西北,在边民口已经到了止小儿啼的程度,如果阿暄将来也能达到这种地步,他又怎么忍心将人据在小小的原?
将军不是什么安全的官儿,自古只见美人迟暮,不见将军白头,谢将军能如此大胆在外面领兵是靠着他们家皇兄英明,但是总不能将希望都放在他们家皇兄身上。
万一哪一天皇兄听信谗言对武将们不信任,他总要能劝住皇兄才行。
给自己找准了定位,涂景阳也没有过于纠结,他能看出来林暄一心只想带兵,根本不会有什么坏心思,林家的家教他也信得过,他就好好将里的事情弄完,然后找时间再去西北不就行了。
直到华灯初上,两个人终于将整条街都走了一遍,各自心满意足回了房间,涂景阳没有马上去睡,而是将长垣查出来的金陵官员名单拿了出来。
“王爷,这一份是表面上大家都能查到的,下面那本才是咱们的人自己总结出来的。”低声将两本折子的区别说了出来,长垣又加了一盏灯然后安静的站在旁边不说话了。
看着折子上一个个名字,涂景阳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眸的冷意也越来越重,“不愧是远离京城的富贵地儿,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倒是对得起皇兄这次整治的决心。”
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折子上贼曹的姓名被着重圈了出来,顺便还牵出了他和其他官员以及金陵商人之间的来往。
不怪他今天什么都不问就要直接将那丫头判给薛蟠,收了薛家那么多银钱,他敢不上心吗?
这薛家家主被族兄弟争权夺利的样子气的病情加重才走不久,薛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采买丫鬟,贼曹也只顺着他的心意,由此可见,薛家教子还真没什么章法。
皇商这次是真的做到头了
历来国亏空,要么压迫百姓,要么提高税款,朝廷收钱的路子只有那么几条,想保住一个就必须弃了另一个。
经过太上皇一朝朝廷的挥霍无度,国早就亏的见了底儿,这么些年他虽然一直在填补着,但是比起以前的亏空也只算得上九牛一毛。
如果不是这样,皇兄也不会在关外刚定下的时候就对江南官场下,打仗是烧的都是银子,如果再没有进账,朝臣们的俸禄都要发不起了。
既然官场贪墨横行,他们的银子往外送的不心疼,那就直接充了国吧,这样还能造福百姓,一举两得啊!
将里的东西放下,涂景阳活动了一下筋骨,“薛家现在怎么样了,今日那薛大爷还有心思和人抢丫鬟,看来薛家的生意没有受到什么打击。”
“薛家主生前给他们母子留了不少东西,就算有人来抢,薛家主母也不会轻易交出去,如今那边正僵持着,铺子已经近一半都变成银钱了。”长垣摇了摇头,然后跟着解释了一句,“只是薛家大爷不堪教化,只会花钱不将家里的事情放在心上而已。”
薛家主平日里的心思都放在家生意上,孩子全权由家主夫人教导,这么些年下来,可不就溺爱成了这么个不明事理只想着自己的大爷。
“薛家有本事的不多,现在家主没了,他们也都想着卖了铺子拿钱,毕竟没那个本事撑起来那么大的生意。”长垣指了指放在一边的账本,然后接着说道,“不过,薛家也不是没有打皇商名号主意的人,偌大一个薛家,总能找出一两个能人,薛家那位一直在各地跑生意的六爷这些天也在金陵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