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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岑暖蜷缩在床角，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怀孕第九周，孕吐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着她。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已经换了三次，她却连碰都不想碰。
"宝宝，我给你买了酸梅汤，要不要尝一口？"江灏川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玻璃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显示它刚从冰箱取出不久。
岑暖勉强睁开眼，酸梅汤的念头在十分钟前还让她垂涎欲滴，此刻却只让她胃部一阵抽搐，她摇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
江灏川蹲在床边，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那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买。"
"不知道..."岑暖的声音闷闷的，"可能...芒果糯米饭？"
江灏川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我这就去那家泰国餐厅，二十分钟就回来。"他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匆匆离开了卧室。
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岑暖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怀孕后她从未想过这个过程会如此折磨人。她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期待又恐惧，既幸福又痛苦。
当江灏川带着还冒着热气的芒果糯米饭回来时，岑暖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待。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精致的包装盒，香甜的芒果气息扑面而来。她用勺子挖了一小口送入口中，甜蜜的滋味在舌尖绽放。
"好吃吗？"江灏川期待地问，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岑暖点点头，又吃了几口，突然，一股莫名的恶心感从胃部升起。她放下勺子，推开面前的饭盒。"不吃了。"
江灏川的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了？不合口味？"
"突然觉得好腻..."岑暖皱起眉头，眼眶开始发红，"我是不是很麻烦？"
"怎么会！"江灏川立刻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怀孕本来就很辛苦，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不想吃就不吃。"
岑暖靠在他肩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后悔了...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太折磨人了..."
江灏川的心猛地一紧，但他知道这只是岑暖一时的情绪发泄。他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别说傻话，这只是暂时的，等过了这三个月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吗？"岑暖抬起泪眼看他，"我现在看什么都烦，连你都烦..."
江灏川苦笑一下："烦我也没关系，我脸皮厚，你随便烦。"
接下来的几天，岑暖的情绪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她对食物的要求变得近乎苛刻，而江灏川则像个陀螺一样围着她转，满足她每一个心血来潮的要求。
一个闷热的下午，岑暖突然想吃泡芙，但不要里面的奶油，要换成水果味的冰淇淋。
江灏川二话不说就出门去买，回来后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把每个泡芙里的奶油挤出来，再用裱花嘴注入刚买的草莓冰淇淋。
"宝宝，弄好了。"他端着精心制作的"改良版"泡芙来到客厅，蹲在沙发前献宝似的递给岑暖。
岑暖接过盘子，盯着泡芙看了几秒，突然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怎么了？"江灏川慌了神，"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它是烂的..."岑暖抽泣着指向泡芙上那个小小的孔洞，"泡芙烂了，你要我怎么吃？"
江灏川感到一阵疲惫涌上心头。他已经连续几晚没睡好，白天还要去公司，回家后又要应对岑暖变化无常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股烦躁。
"宝宝，这我得把它弄个小孔才能把奶油挤出来，然后再把冰淇淋填进去。"他尽量保持声音平稳，"就一点点小孔，不影响口感的。"
"我不！"岑暖把盘子推开，"我不要吃烂的！"
江灏川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他原本蹲着的身体滑坐在地板上，手指无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短发。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大声喊出来，想摔东西，想发泄这一个月来积累的所有压力。但当他抬头看到岑暖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时，所有怒气都化作了心疼。
他做了个深呼吸，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宝宝，要不我带你去吃冰淇淋？现成的，不用改造的那种。"
岑暖的眼泪戛然而止，她眨了眨眼，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点点头："嗯，好。"
江灏川如释重负，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行，咱们马上出发。你想去哪家店？"
"就...转角那家意大利冰淇淋店吧。"岑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但情绪明显好转了。
江灏川帮她拿来外套和遮阳帽，细心地为她穿戴好。出门前，岑暖突然拉住他的手："阿川...对不起，我这段时间..."
"嘘..."江灏川用食指轻轻按住她的嘴唇，"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比谁都辛苦。"
岑暖的眼眶又红了，但这次是因为感动。她踮起脚尖，在丈夫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江灏川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永远不会。"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向冰淇淋店的路上，江灏川一直小心翼翼地扶着岑暖，仿佛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而岑暖则靠在他肩上，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知道这段艰难的日子终会过去，而身边这个愿意为她挑火龙果籽、改造泡芙、忍受她所有无理取闹的男人，将会是她和孩子最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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