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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陶屿的计划中,实践那天中饭得吃饱,这样才能有力气揍人和挨揍;但也不能太饱,万一被揍吐出来,心理阴影面积肯定得比呕吐面积大,所以吃完之后还得先消会儿食,两点左右再去酒店开房。
进房之后,他会先去洗澡,趁此间隙,我可以先熟悉一下道具,等他出来之后,确认过安全词,游戏正式开始。
游戏简单来讲只有三部分:前列腺按摩器、spanking和手腕捆绑,陶屿出道具,我出劳动力。
等我卖完苦力,他收拾完道具,再一块儿去吃一顿带甜品的丰盛晚餐,我们的第一次实践就算圆满杀青了。
但可想而知,辩证法永远不会放过一个有准备的人——
实践的前一天晚上,我失眠了;实践当天,我起了一个大晚,迟了一个大到,把前半段的计划打得稀乱。
那一夜,我的大脑皮层惊人地活跃,好像一只夜猫,闹得我久久不能瞑目。
起初我还在想流程,想细节,并根据幻想出的不同突发事件制定不同的应急方案,还为此开出了无数平行宇宙——
当然了,这些平行宇宙里没有哪怕一个是关于我起晚迟到的,所以最终这个宇宙就成了现实中的主宇宙。这很合理。
想到凌晨四点的时候,我已黔驴技穷,掐指一算,距离起床还有六个小时,便劝皮层不要太抖擞,谁料皮层竟然反手给我俩逼兜。
这两个大逼兜打得我越发清醒,不得不动点儿真格,遂起50毫升威士忌小酒一瓶,一通猛灌,强行放倒了自己。
工作之后,我染上酒瘾,直到工作没了都没戒掉。大多数酒都不属于好喝的范畴,所以喝酒对我来说绝不能算享受。
对于我来说,酒更像是一记不怎么疼的闷棍,我从来不求舒坦,但求能昏。?
昏过去之前,我还不忘给奄奄一息的手机续命,结果就是手机命没续上,间接要了我老命。
那天我一觉睡醒,迷迷瞪瞪地去摸手机,发现黑屏摁不亮,心就凉了半截——
充电器插头松了,一夜没充进电,旧手机走电又快,一觉时间把电走了个精光,连闹钟都没法响。
续上电后,等待开机的那几十秒简直度秒如年,以致开个机的功夫,就把我熬到年近花甲,老眼昏花,不然何至于盯着屏幕上的13:04看了又看,眼见都不敢相信为实。
而这一刻,距离陶屿当天发来的第一条信息,已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在失联的两个多小时里,我已经在他脑中遭遇了一万种不测,后来经过他的理性思考和缜密推理,有九千九百七十六种不测可以被排除,剩下的归一归类,大致可分为三种:
1、我死了;
2、我昏迷了;
3、我被绑架了。
所以他在最后发来的那条消息中说,如果人还健在,请务必报个平安。
于是我回电过去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还健在。
对面静了两秒,传来了陶屿的笑声:健在哪儿?
我说,贱就贱在,我该睡的时候没睡着,该起的时候又起不来,该充进电的时候没充进电,所以该有电的时候没有电。
陶屿居然听懂了这串绕口令。他问:你昨晚失眠了?
我说对,四五点的时候,喝了点酒才睡着的,本来定了闹钟,但电没充进去,一觉全跑完了。
——我说这么多,完全是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力求将事情经过叙述完整,但没想到他到头来只盯着失眠这一点不放,叹了口气又问我:这件事给了你很大的压力吗?
我说,不是压力,主要是……太兴奋了。
对面愣了会儿,冷不丁笑出声,听筒里就传来细微的沙响。
我揉了一把脸,说真的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
陶屿则边笑边安慰我说,没关系的,最后还语气温和地跟了一句:你睡饱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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