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根据潜在的规矩,旅长虽然也是上校,但却是最有潜力能晋升准将的上校,概率极大。其余的上校们则只能碰运气,亦或是朝廷之中能有关系。
所以说夏筱诗现在已经幻想着成为将军夫人了,而且依照惯例,一旦晋升,还会随之而来一道给予其妻子的诰书,也就是册封诰命夫人。
那会是何等的荣耀!
哼!真想瞧瞧那些亲戚们的神情。
夏筱诗想到了小时候过年回老家时家族齐聚的场景,那些势利眼的亲戚们都认为夏炳没有飞黄腾达的机会,所以有些冷落,而自己的待遇就更别提了。
平静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也同样安逸,除了京城的肉价有所上涨,一切照常。
七月十八日,早晨。
紫禁城中也还是老样子,锦衣卫们按照固定路线巡逻、大汉将军们扛着金瓜锤在城门口站岗、宫女们在给宫中的花草树木浇水。
不过,乾清宫中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或者说一定不对劲——因为两辆小轿车竟然一直驶到了乾清门外,下车的几名御医则步伐匆匆。
“陛下,大夫们马上就到,您难受的话,要吐就直接吐便是。”
在西次间,皇帝倚靠在一把椅子上,捂着额头,眉宇紧锁,旁边的小圆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早膳。
他身旁的女官神情焦急,看了看地上的呕吐物,又探首往门外看去,心中不停的盼着御医们赶紧到来。
终于,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几个气喘吁吁的人影迈过了门槛,来到了西次间。
见此情景,为首的御医目光一凛,严肃地问:“陛下出现此况多久了?具体讲述一下。”
女官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平息自己禁止的心境,“就刚不久,约莫一刻钟吧,陛下还在用膳,猝然就说头痛……过了一小会,痛感加剧,又说觉着恶心,随后便吐了,于是就喊你们来了。”
“能动么?”
“不…不行,手脚乏力。”
这名瘦高的中年御医望向了倚靠着椅背的皇帝,沉声道:“九成…不,必定是中风!拿担架来!”
这时,已经有人上前把脉了。
仅仅几秒后,他就起身回头了,面色凝重,厉声道:“快!快!快!”
虽然事发突然,但大体完善的体系还是及时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当皇帝被送至太医院的时候,内阁的一众阁臣也都获悉了此事。
脑溢血的致残、致死率之高不言而喻,作为大明国家元首的皇帝出了这档子事,必须慎重对待。
如果处置失当,由此引发的一系列问题转眼间就能把大明上下搅和得一团糟。
“……这无关‘忌讳’二字,朝廷不能乱。”李光远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身为阁臣,此刻犹豫不决与渎职无异!”
已知脑溢血的致死率甚高,从最坏的角度考虑,皇帝驾崩之后立刻就要有储君继位,权力的交接必须确保稳妥。
但…皇太子此刻还在东瀛列岛视察!
在场的阁臣们都极为无奈,无奈而非埋怨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确实不是朱立锲的过失——孰能料到发生了这样的事呢?无人可以未卜先知。
“即刻戒严吧,至少先确保京城安稳。”交通阁臣如是提议。
“那如何能行?”余慎华当即拒绝,“岂能轻易公布皇帝情况?如此,无故戒严京城,民间流言蜚语只需半天就能铺天盖地了。”
“的确。”林羲点头道:“暂时必须保密,然后让太子和江王都立刻回宫。”
江王,即二皇子,是贵妇所生,是朱立锲与朱泠婧同父异母的弟弟,现在还在帝国格致大学上学。
高庆魁的手一直在抚着短须,他“嗯”了一声,同意道:“就这样办。还有,也让公主进宫。”
现在大约是早上七时,偌大的京师应天府早已从一夜的休息中完全苏醒,工人、商贩、士兵、官员都在忙于各自的活计。
但在宁祐公主府上,朱泠婧却仍在睡梦之中,她的呼吸平缓,神情放松,似乎在享受着梦境中的事物。
熹微的晨光透过竹帘的狭缝射入房间内,在昂贵的缂丝被子上映出一道道条纹。
没有生活压力,偶尔操心一下自己感兴趣的事,这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与惬意了。
但是今天的事情由不得分秒拖沓,苏依依格外用力地敲着房门,急切地大声喊道:“殿下!殿下!有急事!”
美梦被打断自然是极难受的,在潜意识下,一丝恼怒油然而生,但随着显意识接管思维,这些许恼怒便立刻烟消云散了。
她缓缓坐了起来,平静道:“进来吧,何事?”
推门入内的苏依依一时语塞,咽了咽口水才紧张地开口道:“殿下,宫里传来的消息,陛下突发中风,正在太医院救治,内阁请您即刻入宫。”
本以为是派系间的斗争之事,结果居然是这个?
朱泠婧的眉宇当即紧锁,双眸中透露出的目光甚是锐利,语气也一下子变得极其严肃,“此事还保密着?可有外露?”
苏依依摇头道:“没有对外公布。”
“去让人备车,我尽快。”
“是。”
朱泠婧旋即下床,拉开一旁的衣柜,没有丝毫闲心去考虑好看与否,随手取了套深色的衫裙出来。
毕竟是学过医的,那个费了好大工夫才勉强取得的海德堡大学医学院的病理学学士证书还摆在架子上呢,朱泠婧深知中风之险峻。
同样是卒中,缺血卒中和出血卒中相去甚远,前者的致死率要低很多。
现在,只期望别是后者了,否则……凶多吉少。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