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官兵的身影汇集成了汹涌澎湃的人潮,第25民兵营的残兵败将在这样的攻势下犹如疾风暴雨中的蚂蚁,转眼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歹毒”的明军士兵们使用冲锋枪和自动枪将任何试图还击的澳军民兵撂倒,但刻意放过了那些狼奔豕突的敌人。
后者也不过晚死了一小会,很快就被追上,然后被一柄湿淋淋的刺刀从背后捅个透心凉!
一个布置在侧翼的轻机枪小组陡然发难,惊惶的机枪手已经把简单训练时所学的技巧抛之脑后,只是扣着扳机扫射,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内心深处的恐惧。
“嗒嗒嗒嗒嗒——”
“啊!”
“卧倒!”
“侧射火力!!!”
“李大眼镜,枪榴弹!”
侧射火力是如此可怕,眨眼间就有四、五人被7.7㎜机枪弹射杀,其他士兵们陆续卧倒在地,沾得从脸到脚都是泥水。
随后,一支步枪被斜着架了起来,枪口安插的手榴弹“砰”的一下就被空包弹产生的火药燃气推了出去。
手榴弹落在那轻机枪小组旁边,轰然爆炸,刚刚还在疯狂扫射的刘易斯轻机枪瞬间就哑巴了。
民兵营先遣分队的指挥官伊诺克少校被一发9.6㎜手枪弹打中了腰部,一个踉跄扑倒在一滩泥泞中。
有人想把他搀扶起来,但马上也被子弹撂倒。
紧接着,端着步枪的明军官兵就一拥而上,狠狠地将刺刀扎下,甚至在捅了个对穿以后卡进了土地里……
科科达机场就这样被攻陷,尸体流淌出的鲜血很快被泥水稀释,几分钟后就在大雨冲刷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座简陋的小型机场观感极差——跑道只是压平整的土地,现在泛着稀泥;塔台是原木搭建成的;旁边有十几顶帆布帐篷,下面堆放着散乱的空木箱。
“报,长官,毙敌四十二人,官佐三人,俘敌十九人,官佐一人,我军阵亡十人,伤者三十四。”
“弹药清点好了没?”
“回长官的话,还剩下三成的样子。”
游子陶摆手道:“掘壕据守,发电要空运些给养来。”
次日,中午。
五架从拉包尔起飞的二九式勤务机飞抵了巴布亚半岛上空,接着下降高度在崇山峻岭中穿行,最终降落在了这个鬼地方。
飞行员一下飞机就连连吐槽——居然要在这种荒山野岭里边打仗?真是难为全体将士了。
这五架勤务机没有携带任何补给品,只装满了预制铺装跑道。
南军士兵们被指派去把这些穿孔钢板给卸下来,然后一条条的拼接在跑道上,这样才让科科达机场拥有起降满载着物资的运输机的能力。
在此期间,周长风发电催促游子陶所率的偏师,希望他们加快动作,及早翻越山脉展开进攻。
游子陶则以补给不足拒绝再次出发,他表示至少要让部队上下带满七日之干粮和一个半基数的弹药。
这是合理需求,缺弹少粮的进攻等同于自寻死路。
于是周某人的质询电报就发到了拉包尔,要求他们立刻组织对科科达镇的空投补给。
结果驻拉包尔的空军部队却表现得不紧不慢,觉得在穿孔钢板的帮助下机场跑道很快就能强化完毕,何必着急呢?
晚一两天就能直接在科科达机场起降,那可比空投高效得多。
……莫港正面进攻宜慢不宜快,侧击之偏师宜快不宜慢。空投输送须立即组织,从速,毋延。
周长风再次发电催促,不情不愿的空军部队才终于答应组织空投补给。
首队运输机在12月12日的早晨飞抵科科达镇上空,一个个黑点从机舱中落下,随即绽放为一朵朵蒲公英。
明军制式的空投补给箱有两种,一种是荷载二百五十斤的立方体木箱,往往用来装食物;另一种则是荷载五百斤的长方体木箱,常用于装弹药。
十一架三五式运输机一共投下了一百多个补给箱,其中以弹药居多。
尽管经历了一系列的战斗,但士兵们其实并未消耗多少子弹,大部分步枪手只打了几十发子弹,机枪手也就用了二、三百发子弹,差不多相当于小半个基数的弹药。
炮弹是消耗量最大的,虽然已经比较节省,但依然所剩无几,平均每门64㎜迫击炮只能分到十一发。
故而,这次空投补给的弹药一大半都是64㎜和80㎜杀爆弹。
而那些二百五十斤重的补给箱中则塞满了形形色色的食物,每个箱子中包含五十斤面粉和二百斤大米。
个别特殊箱子里则是一百盒巧克力、六十个水果罐头、一百包十支装香烟、三斤茶叶、三斤白糖,连缝隙中都塞满了报纸和杂志。
士兵们就像开宝箱一样,每当发现这种补给箱时就会引得欢呼雀跃。
可以说拉包尔的地勤人员与军需官还是相当人性化的,尽管他们的上司有些不情愿。
当天,除了早晨的这批物资以外,下午未时,第二批共八架运输机亦悠然飞抵。
这次主要以食品为主,弹药不多,一共只有十几箱。
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连日征战,现在能吃点水果改善伙食,然后大家抽着烟聚在一起看报,这是多么的惬意啊。
游子陶永远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从头到尾巡察了整支部队,相当满意,可以敏锐的感觉到士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之前虽然几次战斗都以胜利告终,但士兵们已经逐渐因为艰难困苦而变得有些麻木。
现在,大家的神情终于轻松了些,真正的……眼里有光!
既然如此,那就该一鼓作气了,否则便是再而衰、三而竭。
第二天,黎明。
刚出炉的馒头热气腾腾,香气飘散到了空气中,勾得睡了一宿饥肠辘辘的士兵们分外难受。
这一夜的休整格外有成效,除了两个步兵排和伤病员驻留于科科达镇,其余官兵再度踏上了泥泞坎坷的南下之路。
惊惧丧胆的澳军民兵营先遣分队只有小猫二三只逃了回去,他们的描述让第25民兵营主力分外忐忑。
那些中國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和可怕吗?
不安的情绪悄悄传染了大部分人,第25民兵营就在这样的氛围中迎来了安南王家陆军的进攻。
南军的表现欲很强,而且斗志也还不错,至少游子陶对这些安南精兵挑不出太大的毛病来。
许多南军士兵使用树叶和草束精心伪装自己,披着这样的伪装网从各个方向渗透澳军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