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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心和景元钊成为夫妻这件事,张林广夫妻俩稍后才知道。张知告诉他们的。“就这样结婚了?”大少奶奶尹卿云冷笑,“景家认她?”张知:“他们又不在景家,也未必回得去景家。”这话大少奶奶爱听。她的笑容里,有几分嘲讽:“随便他们吧。通知景家一声。”又道,“一个半身残废的少帅,景家说不定早已放弃了,景督军有的是儿子。”颜心还以为得了什么宝贝不成?靠这种办法得到荣华富贵,颜心真是个痴心妄想的女人。张知本不想与长房交恶,可他实在讨厌尹氏做派。而尹卿云身上,“尹氏的痕迹”格外明显。他忍了又忍,没忍住,“颜小姐是个神医,说不定瘫子自己站起来了,景家又要这个儿子了。”尹卿云嗤笑声。“世上出人意料的事挺多,自己做不到的,就以为旁人都不行?”张知又说。张林广蹙眉看向他:“你嫂子说了什么,你要这样说话?”张知摊摊手:“我也又说了什么?我好声好气说话。大哥,你挑拨我和嫂子的关系,真是其心可诛。”张林广:“……”在口舌之争上,他赢不了弟弟,只得闭嘴。尹卿云也吵不赢张知,不太愿意惹他。不过,经过这么一说,北城很多人知道颜心和景元钊正式结婚了。说风凉话的人不少。“这算是‘狱中夫妻’吗?颜小姐倒是个狠人。”也有人夸颜心重情重义。“患难见真情,颜小姐对少帅不离不弃。”七贝勒听说了这件事。他特意来了趟张家,带了礼物来恭贺;同行的还有松山胜和阿松。颜心收下了礼物,派白霜出去叫了一桌子席面,款待他们。“颜小姐,往后叫你景少夫人了。”七贝勒说。“一个称呼而已,您随便叫。”颜心道。“我一直说,少夫人是有本事的人。一个寡妇,可以和景家订婚;换个地方,又能顺利结婚。这本事,放眼天下几人能及?论起聪明智慧,我也钦佩万分。”七贝勒说。景元钊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贝勒爷瞧着谁有智慧都佩服,缺什么羡慕什么。”七贝勒:“……”颜心忍俊不禁。七贝勒没占到便宜,话里话外都在打听,景家对这门婚事的看法。颜心觉得,他已经知道景夫人北上一事了,只是没证据。一旦颜心透露口风,他就会顺势查到张知和盛远山联系的那条线。这个当口,七贝勒只想张家和景家彻底闹崩,而不是暗中结盟。“……张二爷说了,他会替我们传信回宜城,电报归他管。”颜心说,“目前还没有回信。”“如此说来,景家恐怕不太乐意了。”七贝勒道。颜心:“不管他们是否愿意,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了。”七贝勒什么也没打听到,颇不甘心。他们离开,颜心想留阿松说说话。七贝勒想了想,没反对。阿松在七贝勒和松山胜面前,很紧绷,可到了颜心和景元钊跟前,他就有点活泼。“大
\t\t ", ' ')("个子,你的腿,现在完全康复了吗?”他问。景元钊:“还差点意思。”“也该好了。目前报界对你们很同情,不如这个当口好了,给阿云姐提高声望。”阿松道。颜心诧异看了眼他。景元钊笑道:“你知道了?”“大个子,我是打小安插的细作。”阿松道。景元钊伪装得很好,处处用心,可阿松能从七贝勒身上淡淡的大烟味道,窥探出他接头的地点,可见他何等敏锐。他照顾景元钊那么长时间,细枝末节的变化,全部被他看在眼里。“阿松,不是他故意隐瞒,而是……”颜心想替景元钊描补,有点尴尬解释着。阿松却摆摆手:“我明白,阿云姐。生死攸关的时候,一定要把握好机遇。”颜心:“阿松,你的提议我们会考虑。报界对我们挺有好感吗?”“报界讨厌‘复辟’,这是主流声音。而景家是旗帜鲜明的反复辟,报界想抬高你们,来贬损这些与保皇党暧昧不清的政客。”阿松道。颜心:“这算是‘捧杀’,逼得景家必须站在‘反复辟’这一边。”景元钊笑了笑:“正好,他们愿意捧,我们也不怕接。我这腿,也许明天就好了。”颜心失笑。阿松看向颜心:“阿云姐,你高兴吗?”“我很高兴啊。”阿松:“不管做什么,你高兴就很好,其他事都不用管。”颜心摸了摸他头发。景元钊立马说:“少夫人注意点,阿松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颜心:“……”阿松站直了几分:“我的确长大了,阿云姐,往后我也可以保护你。”颜心哭笑不得。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那段记忆里,有她最痛苦的时光。可也有景元钊和阿松。颜心愿意想起来。只是她每次努力回想,脑壳都剧痛,也许记忆被深埋在哪里了,或者彻底丢弃。不知将来是否有机会捡回来。“大个子,你要是欺负我姐,我会杀了你。你不要以为她没有娘家人。”阿松又道。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景元钊笑起来:“你?”“你瞧不起我?”“我的意思是,你的威胁还挺有份量。你这个人属狗,咬上了不松口。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姐姐。”景元钊道。阿松难得笑了起来。笑容明媚。颜心便想着,家人未必需要血缘。她与父亲、两位兄长都有血缘,可两辈子他们都形同陌路。而阿松,却像是她真正的家里人。她遇到了他,她也用心待他了,故而他和她产生了类似血缘一样牢固的亲情。阿松走的时候,颜心又塞钱给他,他仍拒绝。颜心告诉他:“替我在报界出出力,邀买人心。也许我们很快就能用得上这层关系了。”阿松这才拿了。他离开时,颜心目送他远走,而他回头了两三次,这才上了汽车。他离开后,颜心和景元钊聊起了“腿疾”,需要一个很好的时机,让他能恢复走路。“等机会,不如创造机会。”景元钊说。颜心:“创造什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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