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宴感觉到手心里的温热,一下子红了脸。
只不过今夜他薄饮了几口酒,脸本来就是红的,倒是叫人看不出来。
好险!
“韩御史这是上来躲酒了!孙将军平日里瞧着老持稳重,没有想到喝多了酒之后像是和尚念经一般。今日你可真是厉害,我瞧着那小皇帝的脸色都变了。”
“赶鸭子上架你都说得这般好,平日里在朝堂上参人,岂不是更加威风?”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那机会,能在大雍的早朝上看韩御史舌战群儒一回!”
韩时宴的脸更红了。
他很想要掏出一把扇子来,对着自己的脸扇上一扇,可他没有随身带着扇子的习惯。
他还想要捂住自己的心口,让心不要那般砰砰跳,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万一叫顾甚微听了去,岂不是全盘暴露了。
他更想要不顾文官的矜持,不管韩家的稳重,咧嘴像吴江那样傻笑,顾甚微在欣赏他!
韩时宴想着,握紧了手。
他朝着前方看去,夜晚的冷风吹到脸上,夕阳已经到了地平线很快就要落下去。落日余晖笼罩着的南大王府由金碧辉煌的堡垒渐渐地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巨兽。
“顾亲事觉得,明日我们会一切顺利么?”
顾甚微挑了挑眉,“今日我看尽韩御史出风头,明日便轮到韩御史看我出风头了。当然会一切顺利,我还没有亲眼瞧见汴京那人的真面目,还没有搞清楚飞雀案的真相……”
“不是我自大,现如今便是那天王老子来了,我顾甚微也绝对不会死的。”
“死不瞑目啊!”
韩时宴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又问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咳咳……如果十里想要留你在汴京生活呢?毕竟她漂泊了那么久,也想要安定下来……”
顾甚微有些诧异地看向韩时宴,“没有想到你跟十里还挺熟的,也是十里做的点心特别好吃。”
“十里阿姊想要留在汴京可太好了,到时候还请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她,也不用很麻烦,就若是有人欺辱她,她寻到你门前,你拉她一把便是了。”
“我已经给她买好了田庄铺面,还将那宅院也一并买下来了。”
“虽然她很喜欢念叨我,但是我十里阿姊同旁的人不一样,我无论做什么事情,她都会支持我的。她可比她的外表看来坚韧多了。我们又不是粘在一起的糯米团子,非要一直在一起。”
“每个人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在恰好的时间遇见,又在恰好的时间分离,继续去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不是就很好了么?”
“韩御史不也是要做孤臣,走自己想走的路。”
“十里阿姊是我的家,不是我的牢笼。哎呀呀,被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来。自从瞧见你用大桶装金疮药,十里阿姊便开了窍,她也用大桶给我装了一桶梨膏糖!”
“这眼瞅着就要回汴京了,我一颗都忘记吃了!那么大一桶啊!”
韩时宴看着瞬间失去了稳重,急得直跳脚的顾甚微,伸出手来,“没有关系,我最喜欢吃糖了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