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想着,就瞧见李铭方撩起了马车帘子,冲着她伸出手来。
除了剑同家人之外,顾甚微年少之时的鲜活记忆,十之八九都是同李铭方有关的。
“你从前就爱吃甜食,那汤药如何入得了口?我也不知道你缺什么,上回要给你交子你也不要,便自己给你做了一匣子糖渍梅饼,你用药的时候伴着吃。”
“然后换我坐在窗边吃糖炒栗子,看你咳咳咳,姜四郎嗷嗷叫!”
顾甚微蹙了蹙眉头正要说话,就感觉身下车厢一动,马车已经行驶了起来。
“我记得,那是冬日最冷的时候,屋子里的花却是开了,不光开了,还开出了好些种颜色。”
“我公爹想要见你”,李铭方说着,有些尴尬地朝着马车前方看了过去。
“我还记得有一回你染了风寒,偷偷地将药倒在花盆子里,岂料人不爱喝药,花却是爱喝。那盆花生的格外的壮硕,枝繁叶茂……后来给你瞧病的郎中,都改做了花农。”
“十七娘!”
顾甚微一愣,视线不由得落在了那马车壁上挂着的木牌上,那上头赫然刻着一个姜字。
顾甚微轻轻地颔首,冲着李铭方笑了笑,她抬起手来,对着李铭方举起了胳膊,“我好着呢,能够打得死牛!”
“阿姊!”顾甚微轻唤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门。
“他若是神,我们便将他拉下神坛。”
马车的窗纱被撩了起来,李铭方从那里探出头来,冲着她挥了挥手。
顾甚微瞥了一眼那车架边站着的二人,驾车的车夫她不认得,倒是那婆子是她曾经见过的柳妈妈,当初她同李铭方相见的时候,这个婆子便是跟在她身边的。
“顾甚微,之前我同你说的话,永远的都有效。”
她跑了几步,又转身看向了韩时宴,“我且先去。韩御史不如去查查那个叫做福雅的小宫女。”
“不管那个人是谁,哪怕那人是天下共认的圣人,我也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顾甚微抬手掀开匣子,却是被李铭方按住了手。
韩时宴欲言又止,看着李铭方的目光深邃无比。
李铭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眶微红,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也很好,前段时日生了一场病,不过四郎待我甚好,如今已经大好了,就是清减了些。”
李铭方哑然,她鼻头一酸,她伸出手来擦了擦眼角。
李铭方说着,从身侧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木匣子,递给了顾甚微,“说我吃药怕苦,你不也是一样的么?”
顾甚微挑了挑眉,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李铭方的手背,“正好我也想要见姜太师,不知拜帖往哪里投,恰好阿姊给我牵线了。”
她早就猜到了,李铭方一个内宅女子,怎么会大喇喇的在这个时候去御史台门前等她。
定是姜太师让她来的。(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