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师淡淡地看了顾甚微一眼,“一派胡言。”
“棋盘乃是柳掌柜之物,若是上头有毒,顾大人应该邀老夫一并状告她试图杀人才是。”
“怎地你年纪轻轻却是想不明白,反倒对付起我来了!老夫明日还要上朝,若是顾大人还这般胡搅蛮缠,那请恕老夫不陪你这黄毛小儿胡闹了。”
姜太师说着,目光朝着那开封府尹王一和身后的屏风看了过去。
顾甚微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亦是朝着那个方向瞥去,却是在那巨大的屏风一角,瞧见了一闪而过的衣袖。
那火红到刺眼的颜色,她再熟悉不过,是皇城使张春庭的官袍。
能让张春庭站在边缘相护的人,不用想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单太医说着,已经走到了姜太师跟前朝着他伸出了手。
“府尹大人,姜某有罪。但是请大人明察,我绝对没有要毒杀顾大人的意思。我只是想着今日早朝,顾大人那般意有所指的羞辱我父亲,之后为了朝堂安宁还要请她喝茶安抚于她。”
原来他是去宫中搬救兵,竟是请了官家亲临!当真是一等一的好本事!只可惜,在她看来,官家来了更好,毕竟他可以亲耳听到,姜太师是怎么死的。
顾甚微没有言语,只见她左手拿黑子,右手拿白子,霹雳啪啪的朝着那纸棋盘上摆了起来,一旁的姜太师瞧着,简直就是瞠目结舌。
跪在前头的柳掌柜一听,脸色变化莫测,顾甚微瞥见她随时都想要暴起,无语地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不光是他惊骇,在场所有的人瞧着那几乎挥出残影的手,一个个的都震撼无比。
他的动作很轻,不一会儿功夫便刮出了一些木屑,扫到了一片桑叶上。
“啧啧,那可真是太好了,一起下棋,就只有执白子的我中了毒,执黑子的姜太师却是安然无恙。这黑白子是谁拿来的?是姜二郎呀!”
单太医点了点头,蹲下身去,打开了自己一直背着医药箱,他从里头掏出了一个小刮刀,对照着顾甚微在那纸棋盘上指出来的几个点,寻准了一个开始刮了起来。
旁人不知晓,他还不知晓么?
而那屏风之后张春庭,听到堂上的抽气声,更是骄傲的翘起了嘴角。
顾甚微这是将他们今日早上下的那盘棋,完完整整地还原了出来。她来时候,他已经摆好残局等着顾甚微了,那白子也不是所有的都有毒。
事实上,他先前摆放在棋盘上的黑白子都是无毒的,只有顾甚微进来之后抓的那些白子,才是淬了毒的。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目光灼灼的落在了姜太师身上。
那姜二郎说着,踉踉跄跄地朝着堂上跑了过来,他一把扑在地上,跪了下来。
顾甚微说着,走到了那棋盘边儿,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已经画好了棋盘的纸,并排放在了地上。
他这会儿若是拒绝,那就是不打自招,毕竟有谁不惜命,不担心自己中毒呢?
他想着,面色铁青的冲着单太医伸出手来,心中已经确定这回他算是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