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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敬左手慢慢来,吃得慢,周月牙一旁吃完后咧着嘴跟着裴敬吃面的动作,看她恨不得直接上手的模样裴敬眉眼弯弯。
吃完后,裴敬想起周月牙吃饭时看向顾大人含羞带怯的样子低声询问,“你是不是中意顾大人?”
周月牙面色一红,瞪向裴敬,神情低迷,“是不可能的,他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裴敬点头,本来自己也是想劝劝的,真问出口反而不好多说。
周月牙拉住裴敬,小声嘀咕,“你之前不是说周大人生的好看吗,我之后偷偷看了几回然后就……”
裴敬无语,这样也行?
随即又听到月牙委屈的看向裴敬,“你先发现的,你是不是喜欢他?”
裴敬听后如临大敌,赶紧摆手加摇头,“没有,没有,我不喜欢冷着脸的,我喜欢温柔儒雅的,你想多了。”
昨天已经被他误会了,若传出去,估计自己得被羞辱了,之前只是当他朋友,才时不时忘记了这不是以前。
这是古代,思维等级意识很重的,自己确实该注意言行。
周月牙点头,接过裴敬手中的碗,朝她笑了笑,“行了,你去听案吧,我给你带过去。”
“你不去?”
周月牙摇头,“我就不去了,你带我听过已经很好了,爹爹说我不能总往前殿跑,你回来给我说说就可以了,晚些我要替爹爹打下手,他年纪大了,我帮点他就可以少做点。”
“好。”裴敬不强求。
“冯守你可招!”顾桓冷着脸看向冯守,周围一片肃静,气氛压抑。
裴敬刚到,被那一声惊堂木吓了一跳,正好听到那话,裴敬往朱红大柱后站了站,看向柱子旁记录的文书的苏子桉。
察觉到目光,苏子桉侧头正好看到站在柱子后的裴敬,不由浅笑,听个案子跟偷东西似的。
裴敬尴尬点了点头,蹲在苏子桉身侧,看他记录审案口供。
跪在下面的冯守面如死灰,他明明做的这般隐秘怎么被发现了,若自己再心狠一些,杀了李昌平是不是就没有今日了。
“李昌平皆已招供,你觉得你跑得了吗!”
听到顾总指挥使冷笑的声音,冯守彻底放弃,“我招。”
“李秋萍是我叫李昌平杀死的,承诺他杀完后给他一百俩的银票,当日他找上门要钱,我忽然心生一计才临时决定的。”
“你为何要杀李秋萍?据查,你们当初一行四人,落魄入京,险些被饿死,是出街的李秋萍心生不忍才收留你们四人。”
“李老爷子见你是读书人,心生资助之心,你却设计毒死李老爷,强占李秋萍,得了李府,李秋萍既已顺从,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要杀了她。”顾桓拧眉。
冯守瘫坐在地,这些都查到了吗,都过了这么久。
冯守看向顾桓,回忆道,“当时落魄,入了李府,见过奢华这才心生贪怖,娶了李秋萍那几年我确实心悦她,但她不懂花前月下,只会拨弄算盘,商贾之女姿态尽显才惹我厌弃。”
随即眉头紧锁,似乎回忆到了难堪,“李昌平那时候入京寻我们要钱,我设计他玷污了李秋萍又被我撞破,当即搬离北院入住了南院,李昌平也以此威胁找我要银子,每年要的也不多我便没有放在心上。”
“当初我们若非因他家霸占田地,也不会举家入京,也没当时的境遇,便没有动他。”
冯金皱眉,“刚成亲后,怕她不喜,着人牙子绑卖了云娘,后流落青楼,生隙后派人找到云娘并赎回,这些年我把表妹周萍娇养在外,她知道也没说什么。”
冯守冷哼,“云娘所住宅子还是她的嫁妆,她怀紫姐儿时我也曾想过夺了她的掌家权待她生完赶出去,奈何我娘和云娘没一个会官家的,偌大产业不过一年被两人管的入不敷出,不得已之下交还家权,留她在府,也是当日一怒之下发卖的云娘。”
冯守腿脚跪麻了,动了动身子,浅笑看向顾桓,“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有几分心意,经过打点和自己努力这才做到冼马一职,云娘接回来一直娇养在外也不是法子,她如今生了儿子,母亲也不想他流落在外,她也不想做外室,几番压力一下我她带回府抬为平妻被李秋萍拒绝。”
冯守咬牙切齿,面容扭曲,“她与春意馆裳云不清不楚,还敢拒绝我,争吵之下,她也无意知晓了当年失身李昌平乃我所为,说要带着紫姐儿与我合离。”
“我怎么可能答应合离,合离了她李府家产没我分毫!”
“李秋萍虽与裳云不清不楚,奈何我没把柄,不能休妻,再说,太子冼马又如何能休妻,她只有死了我才什么都不变,光明正大迎云娘入门。”冯守气恼不已,都怪那该死的娼妇害自己至此!
顾桓不解,“所以李昌平找你要钱你才利用他杀了李秋萍,他为何能答应你杀人?”
冯守闻言冷笑,眼神轻蔑,“我告诉他,欺辱当朝命官发妻当处凌迟之刑,以前给他钱不过是因为他乃我母幼弟的份上,母亲极溺爱这幼弟,我并非真怕他,只是告诉他,如今李秋萍已知晓真相,闹着要报官杀了他!你们俩如今只能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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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介无知贱民,懂个屁,当机决定反杀,我又安抚他,答应推我侍童冯金给他做替死鬼,他便毫不犹豫的留下杀了李秋萍。”
“我让他出府,我带冯金出府时特意给他留了门,提前给他备了一套我前段日子我动杀念时着冯金替我买的衣裳,支走了门房,他这才能如此顺利杀人。”
裴敬了然,这也是为何李秋萍床下还有男子亵衣靴子,李昌平杀人后收拾好了自己,穿着不易察觉的干净衣物混在其中这才顺利离开,这也是为何找不到嫌疑人的原因,无人在意这么个无关紧要之人。
冯守皱眉,他虽不爱李秋萍,但对这个对自己撒娇,与自己五分相像的女儿还是有几分喜欢的,“只是没料到他把紫姐儿一同杀了,找我要钱时,我以刑律威胁,我以此为借口承诺只给他一半,实则到手只有二十俩。”
冯守咬牙切齿,眼神怨毒,犹如一条阴狠的毒蛇,“不是我不给,只是没料到李秋萍那贱人早就对我有所防备,所有产业我动不了分毫,具体有哪些也不知道,府中已无钱财可使,李秋萍不在,那些家奴,婢女也不尽心,如今冯府靠着我母亲变卖首饰勉强度日!”
裴敬听的无语,这是什么垃圾,东郭与蛇都没他恶毒,吃穿用度皆靠别人,杀了别人还怪财产没提前留给他。
又当又立,精致的利已主义者,或许到现在他都没觉得自己有丝毫错误,只怪自己心不够狠,留下把柄造就这种局面。
“那方小印可取她所有财产是吧,这也是你急切找到小金印的原因。”
“不知道那贱人藏在了何处,冯府月银至今未发,那些个刁仆也越发不尽心!”
顾桓揉了揉眉眼,转头,看到裴敬不知何时坐在苏子玉旁边,苏子玉在记录,两人低头皱眉不知低声说着什么。
裴敬嫌弃又厌恶的目光瞥向跪在堂中的冯守。
顾桓眉头紧锁,惊堂木一拍,声音更冷了几分,“若无异议,签字画押!”
裴敬和苏子桉被突如其来的惊堂木声吓了一跳,裴敬赶紧扯了扯他袖子,小声嘀咕,“快拿去给冯守画押,顾大人案子审的不高兴。”
苏子桉感激的看了一眼裴敬,赶紧扯出两张供词和红印,亲自送过去给冯守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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