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零抱着他,呼吸平稳,又睡着了。
李瑞清睁着眼,看着她睡颜,许久没有睡意。
第二日,左相请命,前往江南整治蝗灾,皇帝应允,许他半月。
下午左相便动身,上了前往江南的马车。
赵向零常服送他离开,叮咛许久,颇有依依不舍之意。然而前脚送走他,后脚就迎了一个人进宫。
陈子涵摘下帷帽,看向赵向零,笑道:“陛下唤我急匆匆地过来,可是有事?”
赵向零神色却算不得太好,她抬眸看了陈子涵一眼,低声道:“子涵,我心情不好,你能不能陪我在宫里住几日?”
“陛下?”陈子涵脸色稍变,走进赵向零身旁,抬头瞧着她脸色,跟着拧紧了眉。
“我知道你要筹备婚事,只是我实在没有个说话的人……”
“陛下又是哪里的话。”陈子涵拉着她的手,朝内宫去,“婚事自然有下头的人忙碌,哪里需要我?陛下我见你面色着实不好,是发生了什么?”
赵向零叹:“先回宫罢,坐下我再同你细说。”
香案氤氲雾气顿生,周遭没有侍从,唯有赵向零和陈子涵相对而坐。
赵向零手上抱着暴君,替它理顺身上的绒毛,而陈子涵双手握在茶盏上,眉头紧锁。
她道:“陛下的意思是,这件事没有回转的余地?”
赵向零点头:“王尧说的不错,我无法保全二者,除非我舍得大动干戈,血染京城。”
陈子涵摇头:“依照左相大人的性子,定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这才是关键所在。”赵向零道,“赵瞬盯着我二人,我又不能以暴制暴,如何能保全他?可若我保不住他……”
赵向零沉默,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子涵忽然笑道:“陛下,你舍得放手么?”
赵向零仍旧是沉默。
“既然不舍得放手,那又有什么可担忧?”陈子涵笑,“我相信,左相大人也不会愿意放开陛下。”
“舍不舍得又有何干系。”赵向零低声,“总比没有命来的强。”
“陛下,在这件事上,你不舍得放手去赌。”陈子涵道,“你和左相大人身份特殊,总不能一帆风顺,若日日这样提心吊胆,莫说你自己觉得忧心,左相大人也难免觉得悬心。”
“是么?”赵向零道。
陈子涵笑:“你是当局者迷,我可看的清楚。你想,方才你说怕你因为无子嗣一事请来父母,甘愿受责罚也不想让你难受,陛下,他不是真的不在乎子嗣,而是相比之下,他更在乎你而已。”
“只是因为,无子嗣的人是你,所以他能容忍,能接受,能放弃。如果不是你,他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是么。”赵向零微微动容。
“正是这样。”陈子涵道,“陛下,你这回让左相大人下江南,他肯定有所感知。”
“他知道。”赵向零轻声:“他向来知道我在想什么。”
“所以,他现在一定不好受。”陈子涵叹,“陛下,我觉得你在这件事上总对自己没有信心,也总对左相没有信心。你们两个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如果连你们也解决不好,旁人又要怎么活?”
“所以我现在心里很乱。”赵向零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子涵,我不想放手。”
可不放手,或许迎来的是灾难。
“不过是一枚解药而已。”陈子涵微笑,“陛下,你也说了,再过两月先皇就会出关,倒时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你不需要现在就处理赵瞬,你只需要拖过这两月,左相自然没有阻止你动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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